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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正是月上柳梢头,花月楼陆陆续续来了诸多恩客,大多是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是达官贵胄。好一派语笑嫣然,红灯纱幔之景。
花楼四周垂挂月白纱灯,牵的却是大红绸缎,中间高台已被红段子遮掩,楼上楼下四周各自用珠帘纱幔遮掩的均是雅间,高台前方则是普通一些的客人。
各自喝茶,饮酒,怀抱美人。待到这月上中天时,仍不见红绸掀起,已经有人开始骂骂咧咧,耐不住等待的性子了。
花娘就在此时缓步上台,尚未开口就见一纤瘦男子饮了杯酒对台上喊道:“花娘,快将今儿的姑娘让我们见见!”
“就是,让爷在这儿等这么久,这姑娘究竟什么时候才让人见一见!”只见一个穿着富贵,却是满脸肥油的胖子随口附和,甩了手中酒杯骂道:“他奶奶的,等的爷肝火都犯了!”
花娘眼中冷光一闪,笑容依旧在脸上,媚声道:“这位爷急什么,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且耐心等着,今儿的姑娘定让各位爷满意。”
又一个不知死活的汉子挺着肥肚喝道:“快快快!少废话,我们是来看姑娘的,不是来听废话的。”
花娘道:“这位爷好急的性子。”依旧是皮笑肉不笑。
青年小伙子抱着怀里的美人笑了笑,饮罢杯中酒,语音清亮:“花娘,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将今日的姑娘给大家伙瞧瞧吧。”
花娘也不接话,双掌在脸侧拍了拍,掌声清亮,三掌过后。便见穹顶处垂下的红绸缎缓缓向上收拢。
许多人急不可耐的站起了身子,想看看今儿是些什么新鲜货色,却发现红绸收尽,仍然有一白纱垂下,朦朦胧胧可见白纱光后美人静坐。
一说:“花娘,今儿这是来了新鲜玩法?故意吊我们大家伙儿胃口呢!”
花娘瞟了一眼幔纱,柔柔一笑:“呵呵,我花月楼的姑娘每一个都是一朵娇柔媚骨的花,各位也该慢慢看,慢慢瞧。”
身后小丫头将一块白纱从上向下一扯,撕拉一声,幔纱后的女子出现在大家视野。长相虽非格外出众,却秀美的紧,一身淡黄衣衫,妆容得宜。美眸轻轻垂下,似有泪弹出。
原是风月场所,有人自愿投赴红尘,也有人迫于无奈,总之,这花娘也全非做坑蒙拐骗之事。
要说这花娘也是老江湖,略有些品味,将这姑娘瞬间从五两纹银翻了十几倍。
花娘抬手道:“今儿我们这第一位姑娘,名浣月,底价五十两纹银,价格者得!谁能出的高价,谁就能与我们浣月姑娘春宵几度,现在各位爷开始吧。”
“六十两。”
“好一棵小嫩葱,爷出八十两。”
“一百两!”
花娘环视四周,道:“张公子出一百两,这里还有人高过张公子的吗?”
五十两已非小数,这下一百两倒让人思索了片刻。
花娘笑了笑:“既然无人高过张公子,那么这浣月姑娘便是张公子的了。”
花娘一挥手,浣月便由侍女带了下去,临走时还十分不安地望了望那风流无忌的张公子。
张公子挥了挥手里那折扇,桃眼送了送秋波春水,勾了勾女子的心魂。
花娘道:“这第二位姑娘,名青乔,底价八十两纹银,同样价高者得!”
又如方才那样,白纱撕下,女子青衣素手,垂首而坐,面色颇为从容。
众人一见这女子容貌清雅,却比方才那位更为出色。众男色心又起,原来,好的都在后面哪。
那张公子见了青乔,眼神呆了呆,发现前面的小家碧玉,这位清雅美人更和他心意,奈何已经付了那一百两纹银,这后面的姑娘只能眼巴巴瞅着了。
念及此,脸不由得又青又白,失策失策,果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因这花月楼自来的规矩,一个客人不能同一晚竟得两女。加上这张公子银钱已经花了出去,已无反水的可能了。
呜呼哀哉,痛心疾首!花娘实在奸诈无比,令人发指!
青乔姑娘从八十两纹银一直追到五百两,方才被人敲下。同旁人不一样的是,她不哭也不闹,只是冷眼瞧着众人,连买下自己的是何人都懒得瞧。
紧接着第三位姑娘素芊,第四位姑娘妙云,分别以一千两和一千五百两的价格拍下。
众人眼瞧着还有最后一块白纱平垂于后,隐隐约约,可见后面光彩。
前面均是越来越美,料想这姑娘必定也是个绝色,众人翘首以待。买不下来,长长见识,饱个眼福也是不错的。
花娘目光颇为得意,道:“今日,这最后一位姑娘名唤锦霜,底价一千两纹银。看看各位爷有没有能耐得到这位佳人了。”
“什么样的姑娘竟然要一千两!花娘你这狮子大开口也太厉害了!”
“就是,一个女人罢了,关了灯还不都一样!一千两也太离谱了!”
……
一时之间,人们是骂骂咧咧,不休不止,奈何又实在想瞧一瞧这后面的美人,几翻下来。花娘眸光一动,对着堂下四周恩客道:“野花有野花的价格,牡丹有牡丹的价格,值不值得,各位还是瞧一瞧再做决定吧。”
掌声清亮!屏气,原本喧闹的花楼此时出奇的安静。
白纱徐徐落下,众男子眼睛都不眨一下,敛声屏气。
只见一个女子横躺在台上,一身白衣,蒙上淡淡紫色边角。四周被各色鲜花围绕。正是风初满,沉沉睡去,浑然不知身在何地。
“妙人啊……真是妙……”
“我出一千一百两!”
“我出一千五百两!”
“哼!一帮穷光蛋,爷出两千两!”
……
二楼一侧的珠帘内,两人折扇轻摇。
“花娘这招抛砖引玉用的委实妙!菱纱,你好好学着。”一男子轻摇折扇,眼睛瞧着下方美人,嘴角含笑吩咐。
身侧那人撇了撇樱唇,哼了一声,“好端端的我学她做甚,我又不开花楼。”
男子勾了勾春,笑得十分倜傥:“话可不能这么说,不开花楼也可以学嘛。要是你哪一日瞧上一男子,就可以哄这一堆庸脂俗粉前去绕弄饶弄,等他见了那些丑的,再来见你自然会觉得是天底下少有的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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