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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满开口：“黎言之，你如何在这里？”
他缓缓从怀中取了一个琉璃小瓶，道：“你旧疾每两个月圆便要发作一次，这次快了吧，玉清丹虽于练功极好，对你的伤却是无用的。”
初满接过他手中的莲华丹，愣道：“你如何知道……我有旧疾？”
他笑了笑，并未回答，反而是转头对非凡道：“小子，你师父药若是吃完了，便来找我讨。”他伸手摸了摸非凡的脑袋，非凡不悦，立刻绕开，登时狠狠瞪着他，白了一眼。
他不甚在意，转身便欲走。
初满开口道：“黎言之！”
他回头：“嗯？”
初满终于将疑惑说出：“你为何要上紫阳山？”
他看着她的脸，无比认真道：“若我说我是为了你，你信吗？”
初满闻言一笑，几分讽刺，几分好笑，反问道：“你觉得我会信？”
黎言之眼中悲伤一闪而逝，很快低低一笑，靠近她耳侧低声道：“既如此，何必要问？你可知紫阳山最宝贵的是什么？”
初满一愣，紫阳山最宝贵的无非是紫阳山世代守护的琉璃花，听师傅说琉璃花明若琉璃月华，终岁常开，落地即枯萎，却不是一朵好花，食用琉璃者将一步登上寂灭之法，也就是江湖人人渴望不可及的修习极致的术法。可是，这花却能使人沉湎于琉璃幻境不能自拔。
……
“师傅，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既然它是不好的，师傅何不毁了它呢？”
“毁不掉的，除非食用琉璃花的人亲自毁掉，可这世上大概是没有这样的人了。”
……
难道黎言之的目的是琉璃花？
黎言之将她猜测尽收眼底，冷冷勾唇一笑：“告辞了，我的好师姐。”
初满蹙眉，正欲说什么，他已经朝远处走去，她这才看见他脚下满是新泥，衣袖处似是沾了不少青苔泥土。
灯火摇曳，山风轻拂。
初满为他铺好了被褥，坐在榻上拍了拍，嗯，还是很软和的。对站在一边很乖的非凡道：“好了，你以后便住这里吧。你我师徒二人在这紫阳山便是一家人了，要相互照应。我的房间便在隔壁，若是有事便和我说。三月后便是新弟子入门初试，明日起我们便开始练功，知道吗？”
他点头：“嗯。”灯光之下看不清眼中神色，初满正欲离开，岂料腰间一个力道挂上来，初满微愣，回头笑着安慰：“怎么，一个人害怕？”
他瓮声瓮气抽了一声。“才没有！”
“既没有，那你抱着我做什么？”初满低头示意他还紧紧揪着的衣袖，这孩子口是心非得很，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不怕，我就在隔壁。”
他低声道：“师傅……”
“嗯？”
“你不会丢下我吧？”他想了很久开口。
初满笑了笑：“我既是你师傅，又怎么会丢下你呢？”
“真的？”非凡怀疑地看着她，她之前可不是如此说的，若非掌门求情，她怎肯收他？
“千真万确！”她语气轻松随意，不过是哄小孩子罢了。
非凡定定的看着她，好似在确定真假，缓缓将手掌展开至她面前。“击掌为誓。”
初满无奈道：“我发誓绝不抛弃非凡，做一辈子的师傅！”三声脆响过后，他方才心安了些，初满看了看掌心，心中呐呐，自己怎么感觉莫名其妙给了这孩子承诺似的？“这下可安心了？早些安睡，明日要早起呢。”
非凡终于心满意足点点头笑道：“嗯。师傅也早些休息。”
第二日。
太阳透过竹林小轩，两人一大一小蹲在台阶处。
非凡闷声道：“师傅，我饿了。”
“等等吧，一会就有弟子送饭菜来了。”
日影从门框走到了台阶，两人依旧一动不动，肚子咕咕的此起彼伏响动。
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师傅，我好饿。”
初满摸了摸应声而响的肚子道：“我也是，今日送饭菜的师弟怎么还未来？”
不一会儿，竹林小筑燃起黑烟滚滚，初满被熏得眼泪直掉，非凡埋头塞柴火，道：“师傅，好了没有？”
初满挥了挥眼前碍眼的烟雾，咳嗽道：“这……我也不知道……”
非凡掩着口鼻抬头，那一团黑乎乎的是什么个东西？“师傅，你炒菜是不是没放油？”
“这个，是要放油的吗？”她又没有下过厨，哪里知道是要放油的。
非凡嘴角一抽，头顶飞过一群乌鸦，整个人石化。
“师傅，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非凡尖着鼻子嗅了嗅，疑惑开口。
“非凡，你的衣服！”初满惊叫一声。
非凡吓得跳起窜下，终于被初满一盆冷水，将火给浇熄灭了。两人狼狈的奔出了黑烟滚滚的厨房，一边咳嗽一边眼泪横流。
“阿满，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菱纱手挎着食盒出现，见初满和非凡两人站在门前不解道。
初满咳嗽了几声：“师姐，你来了，我们在做饭！”
一看到初满的脸，菱纱忍不住笑指道“哈哈，阿满，你们、你们两！哈哈！”
非凡疑惑的摸了摸头。
初满也是不知所云，她如何笑成这样？
两人相视一看，忍俊不禁，“噗！哈哈……”
原来非凡满脸黑炭，头上还插着几根杂草，衣服被烧烂了衣角。初满也好不到哪里去，哪里还有平时那个端庄清冷的模样。
“非凡，你吃慢点。”初满见他狼吞虎咽，头都未抬过一下，颇为骇人，忍不住提醒。
非凡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道：“师傅吃好了么？”
初满微笑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继续低头吃。
初满见菱纱托着下巴没闷闷不乐，开口道：“今日如何是师姐来的？往日不都是天逸小师弟吗？”
“本来是天逸小师弟来的。”菱纱说完，突然拍桌子大怒道：“哼！都怪死唐飞，见人家萧月笙长得美就天天黏上去，师妹师妹的，腻腻歪歪，看着就恶心，还有那杀千刀的葛渊！要不是他缠着我，我怎么会这么晚才上山！”
初满听得云里雾里，这与唐飞有什么关系，与萧月笙又有什么关系？还有什么葛渊？初满忍不住开口道：“葛渊？他是谁？紫阳山上新收的弟子么？”
菱纱尚未来得及回答，便闻得一声轻笑。
“风美人好差的性子，这么快便不记得在下了，上次差点没将人家杀了呢！好伤人心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初满蹙眉起身，房顶上横躺着一个白袍少年，明明是一身白衣，却被他穿出几分邪魅狷狂之感，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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