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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历练归来,睦月师叔问道徐菱纱,风初满简单说了些萧家堡的事,其余的便七零八落交代了一下。徐菱纱不知去了何处,唐飞却先她回了紫阳山,而后萧月笙也赶上,一切看似回归到原点,又好似恍如隔世。
紫阳山在她回来的第二日,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茂围失踪了。
紫阳山弟子上山山下一通寻找,掌门等人具是心急如焚,奈何这人这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半点消息。
两个月后,后山石潭里飘出一具发白的浮尸,尸体浸泡在水里早已腐烂水中,辨不清模样来。但是凭着衣物,还是看得出,这是失踪了两个月的茂围。
广场上,弟子们层层围住,茂围的直系弟子稍亲厚些的具是伏地大哭,莫不悲兮。风初满闻讯赶来时便是这副景象。
看着那腐烂的尸身,众人虽不忍直视,却还是能忍受的,却不知人群中是谁惊讶一叫道:“我们平日里吃的水就是便是从后山石潭里引下来的吧!”
“怪不得我觉得最近的饭食有股味……”
终于有个人率先没忍住,干呕起来,“呕——”
众弟子闻此言,脸色惨白,皆是忍不住俯身干呕!一想到这喝了两个月的尸体水,不想吐都难啊!当然了,除了个别人定力较强,如不耳闻一般,岿然不动。比如剑阙,又比如风初满。
剑阙虽说没有那般无形象的呕吐,但是听到众弟子的私语,太阳穴还是忍不住跳了跳,强压下胃里的翻滚。
风初满依旧如沐春风,没有一丝不适,剑阙抬眼看了看她,眼中闪过几分诧异,她一笑:“我没吃石潭的水。”
剑阙脸更白。
风初满能这么镇定主要自回紫阳山后,都是龙非凡做饭,吃的都是山泉,自然无碍。
想到非凡,她心里愈发自豪了。嗯,小徒弟还是很厉害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了流氓。
更重要的是,对她那叫一个忠犬,要不是他,自己这回不也要吐了么……
啊呀,跑题儿了。
掌门和睦月闻讯赶来时,脸色十分难看,睦月红了眼眶别开眼。而掌门蔺弋则是双眼赤红,瞳孔中有了嗜血的怒意:“查!给我查!”
以前,从没见蔺弋发过这样的火,他总是对所有事情不甚在意又漫不经心,有了剑阙这个大徒弟在,所有事情总是口头交代几句了事。这一次,他发着这样大的火,方才让人想起,这个人也是紫阳山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巨大力量之一,他的威严从不曾被岁月消磨半分,只是极少表达出来罢了。
经此一事,急怒交加,脸上更显老态。
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情,紫阳山开始戒严,为了盘查出那个暗桩。
可是,茂围的尸身并无多少线索,两个窟窿穿过胸膛,两招都是能致命的上,伤口宽度也是普通的剑,加上时间过久。
根本就无从查起。
毫不意外,实质上的暗桩没查到,倒是赶走不少“来路不正”的紫阳山弟子。
紫阳山弟子日日在阴郁的空气之中度过,人人自危。
龙非凡练完剑,饮下风初满递来的一杯热茶,便吐了吐舌头道:“师傅,烫得很!”
风初满不容拒绝道:“喝凉的会生病!”
他无法,一口喝光,又将额头往她前面伸了伸,风初满一笑,拿着手帕给他擦干额头上的汗,看似无意道:“非凡,以后若是无事便不要去主殿那边了。”
谨防他也会被当做来路不正的弟子赶下山,现在紫阳山如同风暴前的湖面,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暗潮汹涌,她不希望小徒弟有事。
对于龙非凡,她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有个娘亲,其他的也从未在意过。
当然,她相信他。
龙非凡闻言,眼帘一落,几分委屈道:“师傅也怀疑我吗?”
风初满温柔一笑,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师傅只是在想,如今多事之秋,不希望你受到牵连。”
“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笑,摸了摸他的鬓角。
他抬头看着她,那眸中的炽热让风初满脸色微微一滞,很快又在心里摇了摇头。
想来是她看错了,小徒弟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黎言之那个色胚倒是有可能,黎言之……
他说三月之后便归来,三月,很快了。
这一年除夕,师徒二人早早地吃了晚饭,与往日并无多少不同,道了声安便各自回房歇着。
风初满空看着头顶的纱帐,一直睡不着,想着往日的时光,一路想着,发现自己连师傅的样子都快不记得了。
直到屋外传来一阵阵的炮竹烟花之声,她才反应过来,哦!原来除夕是要守岁的,因着他们无人可守,于是谁也没提了。
三个月,原以为那个人是要回来的。
他门中事务繁杂,怎么能日日守在紫阳山,守在你身边,说不定,他早就忘了什么三月之期,本就不该期盼什么,不是吗。
第二天,晨起。
龙非凡有些兴奋道:“师傅!下雪了!下雪了!”
她从屋内走出来,想起什么,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小包裹递给了他,他微微讶异:“师傅?”
“打开看看。”
他打开一看,是几件崭新的衣服,两件冬衣选了比较成熟的藏青色和爽朗的白色,下面纳了厚厚的皮毛,两边做工精细。下面便是几件春衫,都是用的上好的料子,针脚密密麻麻。
他眼眶微热地看着衣服,抬眸不乏感动道:“师傅……”
风初满一笑,也不说旁的,只道:“不换上看看吗?”
他吸了吸鼻子,也笑,思考了一会:“穿什么好呢?”
风初满望了一眼白雪皑皑的天地,道:“既然下雪了,就穿白色吧。”
临近夜幕时,风初满正要睡下,却见一个身影看看立在床头,她正要拔剑相向,却听那人出声道:“风姑娘,是我。”
风初满握剑的手僵了僵,将手中长剑又放回去,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赤峰道:“主子让我给姑娘送的新年贺礼,我不小心耽搁了,还望姑娘恕罪。”
恕罪?她恕什么罪!她也不知道黎言之要给她送礼不是,她……以为他要回来呢!
虽说外面很冷,但是风初满还是闻到了血腥味,开口道:“你受伤了?”
“小伤,不劳姑娘挂心。”
“何人伤的你?”
他不回答,只将东西朝着着风初满面门扔来,“姑娘,东西送到了,在下告辞!”
风初满连忙接住,这厮可恶!要是砸到她的脸,她就扒了他的皮!他就要推门而出,风初满脸忙喊住:“哎!”
他顿了顿脚步:“姑娘还有事吗?”
“黎言之他——”
谁知不待她说完,他便道:“主子要说的都已交代完了,告辞!”一转身,早已消失在了夜色里。
风初满被这门外的寒风灌得有些发冷,低咒一声去关门,也不知是骂谁!谁料看见龙非凡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风初满心中一惊,夜色中瞧不清他的模样。“非凡,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他声音有些冷意:“师傅,刚才那是谁?”
语气带着质问,不同于往日的温和。
风初满觉得有些怪异,怎么这徒弟今日语气有几分冷意呢。叫她心里有些不适应,他不总是那样乖乖巧巧的吗,白天也是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她咳了咳嗓子道:“没什么,一个普通朋友,无须在意。”
闻言,他说:“是这样,那师傅晚上早些休息。”
他转身便回了屋,手里的拳头握得死紧死紧。
风初满抿了抿唇,这孩子,莫名其妙装深沉。
转身回了屋,她摸着手心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竟是什么都没有!她不知道哪来的火,砰地一下将盒子往墙上一扔!该死的黎言之,敢戏耍她!
正待盖上被子睡觉,她瞥见那躺在地上孤零零的盒子,盒子已被摔开,盒子侧面露出一点白色的纸张一角,她眼睛一亮。
“愿卿安康。”
风初满拿着手里的一张纸,上面只有寥寥四字,上面还沾着一滴墨迹。黎言之连调侃的“小情郎”几个字都没有写,以为他那样子喜欢看她出糗,应该会多一些话的。
不知道在期待什么,她打开妆台上的盒子,檀木的小盒里面除了一个上好的紫玉手环,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
她还特意打开看了一下,三月,去你的三月。
她蹭地起身,拿起两张纸狠狠摔进了那火盆子里,顿时明火燃了起来,照的她的脸亮堂堂,不消一会儿又湮灭下去。
她心里怒意稍歇,啪的一声关上妆盒,倒头便钻入了被窝,蒙头便睡。
而另一边,少年手里拿着碧色的玉簪,上面刻着娟秀小字,侧着光便能看的清清楚楚,“小情郎赠”。
若是簪入发间,便什么也瞧不见了。
他面色阴冷,手指抚摸着玉簪,不知在思量什么。忽然,好似想到什么,只听啪的一身,玉簪断裂在掌中,不一会便成了粉末!“黎言之!你休想!”
两年后的四月份,徐菱纱突然回到了凌雪峰,她身后仍然追着葛渊,两人吵架斗嘴一样不少,但二人明显已经比往日亲厚许多。
三人吃完中饭。
葛渊拍了拍龙非凡的肩膀,颇为满意道:“小伙子没想到这做菜的手艺不错!”
龙非凡绕开他的手,不想理他。
两人没几句就交起手来,风初满看着摇了摇头,拉着徐菱纱的手不舍的松开,敛眉想了想道:“师姐,你对师兄,当真已经放下了吗?”
徐菱纱闻言脸色微微一僵,却很快笑道:“若我说完全放下,那肯定是假话,但今日你再提他,我已不是往日那般的心情了,从前只是一味自作多情,喜欢粘着他,希望从他眼里看到我的影子。”她低低一笑,顿了一会儿,看着葛渊那边嬉闹地身影,“但是现在,我只想做我自己,珍惜年岁里所有值得回味的美好。”
她语调中已是坦然,侧颜在阳光下比往日多了一份沉静之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改变了不少。风初满垂下眼眸,心里涌起一股落寞来,大家如今已有离散之意,在不像从前那般无忧无虑,单纯玩耍了。
“师姐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葛渊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徐菱纱没有接话,一双眼睛落在打闹的身影上,嘴角噙着淡淡笑意,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她道:“对了,冷心幽死了。”
风初满愣了愣,想了半晌才想起冷心幽是谁。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徐菱纱便道:“去年除夕夜里,萧云天毒发身亡,随后,她听闻消息便点燃了柴房,尸骨无存。”
“毒发身亡?”风初满叹息之余,不免诧异。
徐菱纱脸上闪过一丝悲戚,淡淡苦笑道:“是萧慕干的,他一早便在萧云天常喝的酒里下了慢性药,结合着龙船花的香味,才会毒发。”
风初满喉咙有些发紧,眼睛漫出一点点湿意,“师姐……”
徐菱纱对着她那同情的眼神,笑着宽慰道:“放心,我没事,我从小到大没见过他几次,对他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只是觉得有些感叹罢了。上一辈冷心幽抢了我爹,这一辈到我手里萧月笙又抢了唐飞,如今我哥哥杀了我爹,她娘又跟着自杀了……”她绕了半天,低叹一声,抬起头来,自嘲一笑道:“你说说,这都叫什么破事!怎么一股脑全叫我给碰上了!”
风初满不知该说什么好,想到那个月色下清冷的男子,心头微微有些不舒服,那样阴冷的感觉,没想到他竟然会弑父!她岔开话题道:“萧慕他应该是恨着萧堡主吧。”
徐菱纱动了动眉头,“谁说不是呢!巴不得他早点死那种!可是,萧云天死的时候,我看到他竟然哭了!我想,他也不是大恶之人,只是往年过得太憋屈了,而萧云天的病也的确折磨得他难受,临死前总是喊着林慕雪,我想,他也是在帮他。”
风初满一笑,“这些都是你哥哥告诉你的,你和他关系还不错。”
徐菱纱得意一笑,揽着她的肩膀道:“那是,我现在可是有个家财万贯的哥哥!你以后吃喝不愁了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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