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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还是白日，神女衣着倒是如第一天相见那样，十分端庄，她笑盈盈的看着我。
“神女可是被我打动，同意助我修炼了。”我开口问道。
神女听到我的问题，脸上的笑更是溢出几分，温柔的摇了摇头：“镜虚，你让她瞧瞧。”
我身旁那同九泉一般模样的男人，听了神女命令，竟然直接化成一面黑色的巨大镜子立在我的跟前，只见那镜子干净无比，四周皆是雕花，我也一眼看见了那镜子中的女人。
既熟悉，又陌生，像是突然长大了般，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高挑曲线玲珑，细腰不盈一握，眉间一团火焰似的印记，皮肤白皙如凝脂，娥眉微蹙脸颊桃色，容色绝艳非是一般人间物。
“这是.……”我有些呆傻的开口，只见那镜中女子也同我做着一样的嘴型。
“还不明白？”神女撑着脸笑了笑：“你陪着我也有五百年了，这是我给你的奖赏。”
“五百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惊在原地，太昊怕是等得不耐烦了吧。
神女点了点头。
\"这么说.……这些年，都是修炼？”我还没回过神来，没有闭关，没有刻意的去吸收精气，我就这样一边爬山，一边修炼了五百年。
“当然，整个峡谷包括这座山，都是至阴之地，不然你在峡谷时，所受的日光，为何一点都不刺眼。”神女看上去心情不错:\"原本是想将你一直留在这里陪我，可看到你眉间突然生成的印记，我一下改了主意。\"
“为何？”我还是不敢相信。
“不为何，就是烦了倦了。”神女无所谓的换了一下交叠的腿。
“多谢神女。”我跪在地上真诚叩谢。
“你要离开可以，不过你得吧镜虚带走。”神女看着我正色说道。
镜虚已经变回九泉模样，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我身边，一动不动。
“镜虚是我的心魔。”神女缓缓同我说道：“我当日遭遇情劫被人挖了心，经历九死一生才回到神女山，心中对那男人的怨恨让我产生了心魔，我失去理智，带着心魔回到人间为自己讨回公道，因此也遭到了天的惩罚。”
我没有打断她的回忆，安静的听她说着。
“我将那恶毒的男人变作了一条蛇，挖了他的心，将他葬在了山下一隐蔽之处，每天白日让他恢复一会人身，每日孤苦，知道我在这山神，也不会同他相见，我要他求死不得，求生无路。”神女的神色不悲不喜，没有复仇的愉悦，也没有多大的悲伤，许是时间已经冲淡一切，只是她还无法从中走出。
“我杀虐太重，因此上天将我困在山上，永远不得出山，若有男人来到此地，我便将他们挖去心肝陪着我，若是女人来到此地，她们不愿留下，我便送她们离开。”
“你这是何苦……”何苦为难自己，有的话说不出口，说了也太过多余，神女比我活得久，道理也懂得比我多，这不是她走不出，而是她的选择。
“你将镜虚带出去吧，我虽无法出去，也不忍他在这陪着我永久囚禁，而且……“神女笑着冲我眨了眨眼：“镜虚好像挺喜欢你的。”
我听着神女这样一说，扭头看了看镜虚那面瘫的脸，丝毫未能感觉到他的喜欢。
神女像是也看出我的疑惑：“久了你就自然知道了，镜虚同我修炼已久，世间难有他的对手，你带着他，总会有用得到的地方。”
神女最后这句，倒是说到我心底去了，我若要复仇，没有强大的队友，倒是有些孤立无援，若镜虚是个好的武器，带着他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去吧。”神女拈了颗葡萄放进嘴里，就这样同我告别，没有仪式，没有痛哭流涕，没有不舍，也许她就是这样两面，看似冷情，其实热血。
我看着她认真说道：“等我完成我的任务后，我会回来看你的。”
神女的手微顿，低头看着葡萄嫣然一笑：“好啊。”
我看向镜虚对他说道：“镜虚，走吧。”
镜虚点了点头，跟着我走出大殿，我们来到神女座下，神女山的那些男人仍在那玩乐着，好像永远都不会厌倦，收回视线我默默施法，打开了前往鬼市的通道。
之前一直专心于爬山，未曾使过一丁点法术，如今一施法，瞬间感应到体内强大的阴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神女那无所谓的模样，竟然觉得眼眶微热，心中复杂。
我看向通往鬼市的通道，若隐若现的照出我身后的场景，无意中看到了那本该在大殿中吃葡萄的神女，我忍住回头的想法，当作没看到，带着镜虚一脚踏入了传送通道。
“韩笑！你记得回来看我！”神女的吼声通过隧道无限放大。
我竟然一下笑出声来，虽然没有回头向后看，但也猜到神女那焦急的表情。
笑还未收回，我与镜虚已经来到鬼市，那不同于峡谷的天然阴气，怨灵之气弥漫四周，偶尔传来一两声鬼魂的哭泣，不知是受了多大的冤屈，真是好久没有来过外面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鬼市的阴气，充满了危险和阴谋的味道。
我默默的收了笑，变得严肃起来，首先得去找张云初，再让他带我去找太昊，接着……我要找到常羲，夺回我自己的东西。
“镜虚，你还能变作谁的样貌。”我回过头看着镜虚。
若九泉真的是九泉大帝，那么鬼市认识他的人必然不少，镜虚的模样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镜虚微微摇了摇头：“我来自你这里。”镜虚伸手点了点我的胸。
若不是我知道他只是面镜子，对于他无礼的行为，我可能要暴揍他一顿。
“所以你现在是我的心魔？”我试探问道。
镜虚点了点头：“除非你心底再没有这个人。”
镜子不亏是镜子，做不得假，我能骗过我自己，却唯独骗不过真相。
“那暂时是不可能的。”我深深叹了口气，哀叹我自己太不争气，随后向着镜虚抬手一挥。
“暂且戴着吧。”
黑纱斗笠出现在镜虚头顶，面纱垂于四周，将他的面容遮挡在里面，那若隐若现九泉的面容，让我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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