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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苏启话音刚落，冰川就接过话，并将从阿土身上搜出的钢箭摆在桌面上，说道：
“阿土所指的，正是当初首领你让我不要回收的那支箭。”
第一次回地球时，由于经济能力不足，苏启购置弩之后，就只买了十来支配套的弩箭。
当初他将弩和箭赐予冰川时，还特意叮嘱对方，每一支箭都要注意回收，不然很容易就会用光。
冰川一直牢记。
只要条件允许，她都会在第一时间回收射出的每一支弩箭。
她还清楚记得杀死狮花的情景。
——当时河流并不湍急，浮在水面的狮花尸体，漂流速度也不快。
以鲛族的种族优势，加上中品巫的身体素质，冰川很容易就能追上狮花的尸体并回收弩箭。
而她也已经在这么做了。
但在靠近狮花尸体时，却被苏启叫停，并示意让尸体带着弩箭顺着水流飘向下游。
冰川照做了，嘴里也没说什么，但心里一直疑惑不已。
现在看着眼前拿着弩箭来投的阿土等人，她终于明白了。
原来。
首领是将目光放在了更远的未来。
“这原本就是属于你的箭，收起来吧。”
将桌面上的弩箭推还给冰川，苏启再次看向下方的阿土，问道：
“阿土，你们之中，可有巫？”
听到这句问话，阿土的心脏提了一下。
不仅是她，来投的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紧张。
“有。
“但只有我一个。”
阿土娥眉微蹙，双拳下意识握紧，仰头直视苏启的眼睛，问道：
“苏启首领，龙黄部落果真只接纳巫吗？”
龙黄部落只接纳巫？
苏启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真不知道她们是从哪得到的错误消息。
不过。
他现在终于明白，这群人为何眼神中都担忧了。
——原来，是担心龙黄部落不接收她们呀。
“阿土，无论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个信息，我都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它是假的！
“无论是巫还是非巫，只要愿意向天起誓用生命拥护我——苏启为唯一首领的人，都可以加入龙黄部落，而且多多益善！”
苏启面对众人，说道：
“长眠之季即将降临，我需要人手筑造对抗地魔族的防御工事，但凡努力工作者，我都可以为她提供舒适的住所，一日三餐吃到饱的可口美食，以及龙黄部落独有的各类衣物。”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阿土面色缓和，终于露出微笑，仿似冰天雪地中悄悄盛开的嫣红梅花。
她身后的人也相互对视，心中的担忧完全放下之后，抓着彼此的手，面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笑容。
“宣誓效忠之后，我们都能住进那些又大又坚固的屋子吗？”
“太好了，这样我们以后就不用再担心睡到一半，屋子会被大风刮塌，或者被雨水淹没了。”
“还有那些好看的衣服，好想现在就穿上……”
……
“放心，只要一会儿你们宣誓拥护我为首领之后，大家就是一家人。
“其他人有的，你们也都会有。”
苏启微笑着走下高台，来到阿土面前，从上到下，仔细观察了一遍。
问道：
“为何其他人都穿着兽皮制作而成的衣服，而你没有，是因为巫的能力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这个原因。
而阿土的点头，也恰恰证实了苏启的猜想。
“你的能力是什么？”他继续问道。
“我能让自己的身体发热。”
阿土看着苏启的眼睛，如实答道：
“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身体的温度甚至可以超过火焰，所以一切衣服穿在我身上，都是一种浪费。”
能让自己的身体发热？
那就是和冰川是一个类型的巫了。
如果手下能同时拥有冰川和阿土……
岂不是拥有冰火两重天组合了？
嘿嘿！
“咳咳……”
干咳两声，将思绪回收，苏启继续问道：
“你的能力很好，而且也很罕见，中土的部落应该会很重视才对，而你为何会被流放？
“阿土，在接收你进入龙黄部落之前，我必须要了解其中缘由。”
他看着阿土如火焰般橙红色的双眼，强调道：
“请务必如实回答，不许试图隐瞒！”
因为巫的能力异于常人，在接收每一名巫之前，苏启都必须了解她们被流放的原因，避免将来对部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接收狐小媚是如此。
接收冰川也同样如此。
——之前鉴于冰川本性善良，苏启并没有特意了解过她被流放的原因。
但在和凯尔·骨接触，了解到中土对抗绿鬼的需要之后，冰川被流放的原因，他大致也想明白了。
——为避免巫被活捉被变异成绿鬼皇后，作为第一道防线的中土大部落，只会留下的可以利用巫盾进行自我了结的巫。
而冰川虽然能施展巫盾，却无法施加在活物之上。
也就是说，她既无法用巫盾保护自己的身体，也无法将巫盾收纳进体内。
没有自我了结的能力。
——这就是冰川被流放的原因。
“我被流放的原因吗？”
提起这个，阿土的双眼中充满了怨恨。
向天起誓绝不会隐瞒任何信息之后，她告诉苏启道：
“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在外出采摘野果时，不小心踩空摔了一跤，正正坐到了一块向上凸起的石头上。
“——我流血了。
“因此，大家都以为我成年了……
“当时正值冬天，由于流血却没展现出巫的能力，她们甚至没有给解释的机会，就把我丢进传送虫洞，流放到了边缘世界。”
阿土双拳握得更紧了，咬着牙。
“我恨她们！”
“……”
苏启望向门外。
天空并没有出现异象。
看来。
阿土所言，句句属实！
苏启十分心疼阿土的遭遇，伸手摸向她的小脑袋，想要借此安慰她。
阿土下意识有些抵触，但最终还是没有躲闪，任由对方轻抚自己的头顶。
她意外地发现，被这种方式安慰的感觉并不坏。
甚至，连内心产生的恨意都有了逐渐平息的迹象。
令她莫名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说到底，阿土也只是刚成年不久，脸上的青涩都未消失。
一直以来，不过都是作为首领的故作坚强罢了。
“那就安心的留下来吧。”
苏启将三尾狐娘揽入怀中，轻声保证道：
“只要你将来真心为部落奉献，我永远不会抛弃你，我们将永远是一家人。”
“嗯……”
阿土将额头抵在苏启坚强的胸膛上。
这一刻。
她虽紧抿双唇。
但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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