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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下来,萧媚发现慎儿这孩子知礼懂事,看东西也很透彻,远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大人们还有见解。可惜呀,在这个无比封建又看重地位的时代,慎儿的聪慧也只能是被埋没,无用武之地了。
晌午,常寿按时来给萧媚针灸,萧媚便把人都打发了,包括慎儿。她如今的针灸过程不再那么痛苦,常寿认为这是个很好的现象。
“才一夜没见,你这黑眼圈未免也太重了吧。”常寿一边施针一边吐槽。
“你应该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吧,常太医?”
常寿搭在萧媚脉上的手明显顿了一下,老奸巨猾的他只是抬头看了萧媚一眼,便已经了然于心了。
“有人跟你说了?挺好,这样你心里自然就有一杆秤了,也知道该怎么办了。”常寿仿佛打算置身事外,就像普通人似的随便问一句:“怎么?想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还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怎么样,已经和我无关了。”萧媚冷冷的答,并进入了正题:“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帮?”
“说吧,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能帮的我一定帮。”常寿笑着说,他可一点也不怕得罪那些阿哥。甚至连乾隆和太后他都没怎么放在眼里,否则就凭他一身高超的本领,也不会被贬到御药房去。
“第一,既然你能随意进出皇宫,不知道认不认识宫外的江湖人士,我想请你放出消息,就说神变子的徒弟被困在这里,希望师傅来救。”
“江湖人……我看看吧。”
“第二,我想请你……把他金屋藏娇的事情放给宫中的一些嫔妃,最好……最好是能传到……他父亲的耳朵里去,让他应接不暇。”
“这个没问题,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啊,最厉害的就是八卦了。”
“第三,麻烦你抽空告诉他,就说我知道他的身份了,是府里的一个丫鬟告诉我的。而且……我反应很平淡,好像早有预料一样。你就说你感觉我好像知道更多事情,现在就等他回来做个了断。”
萧媚不知怎的,心里空落落的。以前和永?在一起的时候,就像雾里看花、不清不楚,她一直急于看清那背后的真相,尽管过程遍体鳞伤。可真到了看清的那天,她却并没有兴奋的感觉,反而心里更加沉重。真的到了不得不分手的时刻,萧媚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陷的那么深……
“你怀疑他背着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常寿听出萧媚的话外之意了,是要借此来试探永?。但具体要试探什么,常寿也不是太清楚。不过他想,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萧媚是不会在临走之前还试探永?一下的。
“是,却也只是怀疑。”萧媚毫不隐瞒:“经过这么多事,我都有点无法相信别人了。”
“试探一下也好,他要是没做什么亏心事你走的就安心了。他要是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早点看清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常寿开始拔针了,一边拔针一边感慨:“其实你就这么走了也是好事,要真是让宫里知道了你的存在,你这条性命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的。”
“我倒不是为了保命。”萧媚从没想过这方面,只是受了情伤,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调养而已。
“哎呀,本来以为能和你多相处一阵子,没想到缘分这么浅。”常寿虽是感叹的语气,但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深宫沉浮数十载,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清宫的黑暗可怕。好不容易遇到个同是穿越的女孩,他既希望能有人陪他,但更希望她不要卷入宫廷之中。离开,也是条活路!
送走了常寿,萧媚便把慎儿带到了房里,教她看书识字。萧媚想,就算是自己离开前再做一件好事吧。起码……不要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卷入这场血腥的阴谋中,她弟弟……就是最好的例子。
永?确实很忙,既要照顾弟弟,又要顾好贝勒府,还要在乾隆面前努力做出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令妃于两个月前在延禧宫诞下七格格,后宫里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其中却不包括永?。
对他来说,令妃无论生男生女,都没有影响他的地位。乾隆看到是格格,虽然有点失望,可对令妃宠爱不减,引人侧目。永?知道,对于年过半百的乾隆来说,不需要有多贤惠、多漂亮、多温柔的妃子,他只要个能够安静陪在他身边不多事的解语花。这点,他们父子很像。
永?刚从御书房出来,在回永安宫的路上迎面就遇见了常寿。
“四阿哥。”常寿行了个常礼,故意用看好戏的眼光看向他,成功的引起了永?的好奇:“怎么了?难道她……”
“姑娘托我给您带句话。”常寿贴近了永?的耳朵,小声的跟他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现在就等您回去做个了断了。”
“走,跟我回宫说。”永?呼吸一紧,一听到跟萧媚有关的事,他就管不了这么多了,拉着常寿就往永安宫的方向走,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可以看见。
常寿这个太医很特殊,其实也算不得正经的太医,况且他一般情况下都是待在御药房里煎药看火,根本不会出去掺和。有时候就连乾隆亲自召见,他也会找借口回避。只不过永?关心则乱,所以根本没想到这点,还以为真的跟常寿是偶遇。却没细想,这个皇宫里能有几个人叫得动常寿?
再说常寿,他回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悄悄的把御药房的出入记录给改了,然后把他的徒弟们叫到一起,假借教学的名义,“无意间”抱怨点什么,这也不引人注目。
常寿这个老油条非常清楚宫里八卦的散播速度,他担保不出三天,永?金屋藏娇的谣言就会传遍整个紫禁城。至于江湖人那边,常寿帮不上太大忙,他只能让人去人多的地方散播这条消息,而且说得越严重越好,希望萧媚的师傅在京城还能听到这件事。
常寿只能尽人事了,但愿萧媚能够顺利离开,不要被孩子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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