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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浮动地狱 > 第193章 航海纪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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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海上船长生活过去两个多月。

    当船长的繁琐日子比当船员还多不胜数,每天只是和司徒与顾先生聊聊天钓钓鱼,其他现成的娱乐大概是睡觉或进练功房发泄一下苦闷。

    当船员人多,虽需殚精竭虑面对和处理连绵不绝的长城似的麻烦,也好过每天站在船头甲板上承受日晒雨淋。

    特别希望能早日抵达热闹的码头把我那两百个船员接上船啊,看他们打架应该是很有趣的事情,就像当初慕容看我们一样,耽我恨慕容风澈的那些残忍手段和处理麻烦事的漫不经心。

    既然我经历过了并讨厌过了我就不会以同样虚与委蛇的理由,去自以为是地欺负我的船员,要当乌奈船长那样的好船员。

    时间没来到尽头,一切就是个未知数,希望我不会遇到瓶颈,希望不要进入亡海,希望没有比我厉害的船员把我杀死,如若有人打我,不知司徒会不会帮我忙,打破我输不起的惯例。

    到时候或许有个同我一样老爱待在船尾的少年,他爱上了应与非一样的少女,结识了司徒一样的好兄弟,还有箫昊一样高大威猛的好大哥,以及爱上箫大哥这种有担当男人的、和梅苏姐一样好的女人。

    我不喜欢船长的宿舍在那么隐秘的角落,上楼下楼通过长长的过道走得很累,我擅作主张把船搬到了船长室,我不知道船尾是谁的空间,但我知道我在的时候它是属于我的,我竟然迷恋起船只来了,在乘风破浪时它的造型是如此优美。

    炎热的夏天到了,夜晚我把所有可压缩的窗户打开看星星,我好像看看天空以外的地方,如果某天我有足够的实力我会去的,但不是像万户那样,不过一个傻子也成了身先士卒试水深的英雄,这让我感到意外和生命的可贵。

    船上的生活一般人熬不下去,司徒一定喜欢清静,他恨不得后半生都这样度过。顾先生很想念家中的妻子,他们两个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世界。

    我有时和水手们沟通有时命令末影人帮我做事,我尤其爱捉弄末影人,为了泄先前身为船员时他们看不起我狗眼看人低的怒气。

    虽然他们与我是独立个体有权利抵抗我,但我一点不怕,我把石灰水泼他们身上,把他们染成白末影人,笑得我肚子疼,若是与非也在,她肯定笑得很甜美,还要用拳头敲破我的脑袋。

    我还进过末影人的寝室,夜里我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走进去,他们感官很敏锐,月光下齐刷刷地睁开明亮的大眼睛。

    我发现他们一共有三间房,每间差不多三个人,他们房间空旷干净,他们贴着墙睡觉的,不占地,末影人真是神奇,不过遇上我怎么个古灵精怪有仇必报的船长,他们以后还得有很多吃不了兜着走的心路历程呢!

    一路上遇到不少往罪行小岛开去的船只,别提有谁打我们的注意了,他们大半看到我们三霸后而拐弯绕道行驶,算他们船长明智,没有眼红,没有想打劫我们的想法,我们合起伙来阎罗王他爹都怕的,我可没开玩笑,主要是因为我在说大话。

    船长的饮食不错,比那些呆板的船员伙食有着天壤之别,吃多了之后我感觉自己人品比颜值高,三观比五官正,怎么办,又想起了冤死的阿末。

    有时候我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神从东边的窗户看到西边的窗户,一个扭头时间就是十二个小时,没有你,窗外的风景真丑陋,不要走。

    有时候我盯着天花板,看天花板由木色转为完全黑色,我眨了几次眼我数不清,不过人永远只有一个,我的脑袋瓜开花不结果。

    有时候我会看看湛蓝辽阔的天空和广阔无垠澄蓝的海洋,我会看船的影子可我看不见海的影子,或许她又和伙伴们走散了,也不知道元起在不在船下追着影子玩耍。

    夏天的天气阴晴不定,时而酷热得人要钻进冷库和食物一起乘凉,时而瓢泼大雨让总不撑伞的我深感意外,偶尔时来运转时只求雨过天晴,有时正遇头顶一道七色彩虹或红紫颜色排列顺序正好相反的霓虹,这是我迄今为止在地狱见过的色彩最陆离鲜艳的光,虽然那抹弧度和我认识的九成以上还没来得及好好珍惜的人一样眯眼即不见。

    时间来到半年后,加之之前两个月,已经度过索然无味的八个月了,虚魂术有长进,司徒小子的鸡毛掸子攻步步追击紧咬不放,让我不敢自乱阵脚有丝毫懈怠。

    船上的日子过得无滋无味无声无色,舔冰棍黏舌头的夏天过去了、披风衣耍帅的秋天也过去了,现在我又把自己裹成球。

    其实安静的日子过得多了,人会由衷地享受平淡的快乐,我渐渐的变得有点封闭,好像面壁思过了八个月,精神得也陶冶熏陶,整个人的气质都升华了不少,想来船上的春夏秋冬我都体验了。

    漫无止境的悠闲时光使得我走向一种云水禅心的安稳境界,每天懒懒散散起床,身体的沉让我卸不下劲去做某件事,体内的力量又像比天地还大,这使我不舒服。

    罪行小岛只是一座岛山,但身处其中会有种层峦叠嶂的罪恶感与迷宫般迷失方向方寸大乱的迷失感,像走进满挂金丝蜘蛛网徒有其表的废墟,走一步身上粘连的金光熠熠的蜘蛛网不计其数,摆脱不了伪装成金丝的黏性蜘蛛网,走起路来脚很累很累心很累很累。

    茫茫大海的面目或许直观而现实,能将除苍穹外的一切吞噬掉,如果天空被海面镜子照到的画面也算的话,那海便是这个世界混混沌沌当之无愧的主宰,可就是这样,我依然承认它时而还是温润温柔的,不忠厚的是碾压他的船,抛弃它的尸体污染它的是我们。

    地狱是个成熟的红苹果,无数蚯蚓一样的虫子出生在他的核心,它们是贪婪而自私的,一口一口把这个珠圆玉润的苹果的果肉啃个精光,直至它们啃过成千上万的隧道咬破光滑发亮抹了蜜一般的果皮前,外人看到的苹果还是安然无恙的美好,当其中一只快马加鞭的虫子糊里糊涂又一心张开口咬开苹果皮时,苹果内所有不好的虚伪的虚荣的全都从这个小洞口喷出去,洞口逐渐变大,破坏和谐的废物释放加快推出,难道没了坏东西的苹果就是个红苹果了吗?不,它俨然败絮其中,果肉和养分被虫子吃光,它们把苹果吃得只剩果皮,然后冠冕堂皇耀武扬威地从洞口一一钻出奔向下一个苹果,而这个苹果果皮渐渐干瘪萎缩最后消失,它的腐烂烂到了根子上。

    过年,我们三个大男人走到中间的船头摆张桌子谈天说地,从傍晚到半夜什么都没多干,一直吃吃喝喝嗑瓜子乐个不停,没有绚丽烟火没有喧天的锣鼓爆竹,岁扔不得不除,除夕夜啊!

    我们喝了多种多样的酒,甜米酒包括烈酒,没箫大哥他爹家的酒味浓烈,但出其清冽甘甜,我没喝醉只是头些晕。

    司徒也喝了,他单喝了几口陈年佳酿的米酒就不胜杯杓醉了,他醉的形态和我截然不同,他是红着脸头磕桌上便不痛不痒不省人事了,我和顾先生一起把他抬回他的宿舍。

    我自觉自己越来越有成熟男人的气质和魅力了,除了稳中求进的武术,身体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每天的变化微乎其微但累积起来就大有不同。

    十九岁想起来,应与非这个名字百听不厌,可是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很难过很思念。

    唯独有一件事恨得我牙根直痒痒,我好歹是一米八五的大高个,标准大长腿,可我记得我曾经说过要把箫大哥比下去,现在看来,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日后若有幸再见要不我踩高跷摸摸他高我半个头的头。

    怎么办,青春都没了,忘了刮胡子但我话嘴边就是一圈青色的淤青,长大了好麻烦,虽然胡须一两年前就刺破皮肤冒出来了。

    那时与非还在人世,我叫她目不转睛好好看看我比发丝还细还密集的胡子,我抓住他的手摸一摸,她说没什么感觉,可我还是很兴奋,人生第一次长胡须耶。

    与非好像不太喜欢软趴趴的胡子,成熟男人的才刺人吧!她倒是爱看着我的喉结或者动手摸一摸,像摸宝贝一样手法细腻,她说男生喉咙里有块硬骨头,是不是结石啊?能不能像口哨一样吹响?

    我笑得前仰后合。我说这是男生的第二特征,表示登岛后可以同房有生育功能,然后我就被揍得鼻青脸肿。

    再次想起日期来已是隔年的初夏了,没想到我们一往无前这么快到达码头,接近码头的大海是黑色的,很想被石油等液体污染过的样子,这个我出生第一眼看到大海的地方,离开它将近五年的今日我得偿所愿回来了。

    码头上的人川流不息,但很多新魂瞧不起我这艘船,我觉得奇怪,全部船一个样他们要闹那样,不过男色社会自有很多小女生以貌取人登上我这艘船,但我对与非的爱是忠诚的,心坚若磐石坚决不动摇。

    也有很多名目繁多奇奇怪怪的男士上这艘船,我是新魂那时便上了一艘很多怪声怪气人的乌船,看到那些大眼睛戴草帽抽烟牛仔装扮的人,我就觉得自己很弱小所以很担惊受怕,但长期相处下来我悟到看人不能光从第一印象去判断,因为这是歪曲事实的源头,不是我自恋事实上,他们最终都输在我和司徒的脚下。

    身为船长,有一种身份——是船员的共同敌人,不是哗众取宠的玩物,绝大多数船长旅途中不会遇到有人向自己宣战,毕竟老手经验还是富足的。

    即使有那么多亲切喊我哥哥的八面玲珑小妹妹,我也不会心慈手软的,我怕落入她们陷害我的美人计陷阱中,错了一步可招架不住。

    我已经做好了与他们斗智斗勇的准备,随时恭候他们,前面几个月我走路还可以双手负颈高抬腿轻轻松松吹口哨,他们不可能短时间把我杀死,我可是能使魂将他们一招杀死的。

    先人说过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才不信这句话呢,和一群心术不正居心叵测的来路不明底子不白的船员同船渡,我可不得和鬼共枕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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