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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辩护 > 第29章 大律师破解了假盐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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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星科越想心里越紧张,空气中弥漫着香烟的味道。他来时在火车上设想的方案还没有运作、实施起来,当头就让铁路人闷了一棍。但是“解铃还要系铃人”,铁路货运这一关不突破,下一步更无法调查。吕星科越想心里越急,越急脑海里越混乱,想得大脑头皮发麻,想得大脑发生了缺氧,昏昏欲睡。

    旅馆老板娘是个热情的老妇人,送上一壶热开水说:“这里的水比不上你们大城市,都是盐味,凑和着喝!”她下楼去,一会儿又上来“咚咚”敲门说:“打扑克吗?三缺一。”吕星科想说不玩,转念一想,小旅馆汇集了社会上的人,自然是了解盐城社会各界的一个窗口,说不定对了解通江市的假盐案会有帮助。

    吕星科下楼去,看见门庭桌子旁一个上岁数男人与一个年龄尚小服务员微笑等侯,桌子上放着一副乌黑的扑克,就去门口日杂店买了两副新扑克,扔在桌子上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新的、玩新的,玩完归你们店用!”旅馆老板娘见吕星科如此讲究,就打开了话匣子。边打边唠,两个小时下来,吕星科对这座盐城过去、今天清况就有了了解。

    车站上火车汽笛一叫,最后一班旅客列车进站了。陆陆续续又有几个旅客来住店。老板娘与小服务员就忙乎开了。趁这功夫吕星科就与男老板唠起了家常。男老板说他姓孙,叫孙立,是这个镇上的老住户。年青时靠挖煤、运盐生活,岁数大了,干不动了,俩口子就到站前开了个小旅店维持生活,吕星科笑着说:“我在站前转悠一圈,看上去你家卫生条件要好些,就进来了。不过给我的感觉好像是《水浒传》里孙二娘开店,你夫人是老板娘,你是打杂的,我这样比喻你不生气吧?对不对?”

    孙立也乐了,“你这个人挺逗的。我家的店名叫‘实惠’是有点粗,明天免费早餐实惠劲你更明白。如果再改名吗?对就叫‘孙二娘旅店’!《水浒传》那部电视剧我也愿意看。”

    吕星科说:“你们家的店名叫‘实惠’很好嘛,像老百姓过日子的旅店。叫‘孙二娘旅店!’给人有劫匪的意味。俩口子过日子,你赚的钱给她,她净了钱归你,我们家也是这种过日子的方式。不过,怎么没看到你们孩子来?”

    一提俩个孩子,男老板孙立两眼放光,“农村也没什么就业机会,可能我家祖坟冒清烟啦?这两个娃识字多,会打电脑,一个念中专,一个念大学,就是花费大了些,真不错。可我老汉愿意。”

    吕星科一听,喜上眉梢,计上心来,往前凑了凑,就有了共同语言说:“老哥,我佩服您!咱俩一样,我也俩孩子,孩子他妈在医院工作,也不知道他们将来会怎么样?”

    孙立安慰说:“有苗不怕长,慢慢弄!”

    吕星科就显出格外高兴的样子。他站起身,到门口杂货店买了一瓶白酒,花生米、熟食,一个火腿,一个烤鸭,装进方便袋,拿回来放在桌子上,“老哥,天晚了,要收店了,咱俩喝一瓶。”孙立回头让老伴炒两个菜,被吕星科拽住,“孙大哥,这么多东西不够咱俩吃嘛?”

    孙立老伴坚持要炒菜,吕星科给她和小服务员一人分了一大袋熟瓜子说:“累了一天啦,有萝卜条,辣白菜端出一碗,做下酒菜就行啦,”小服务员各端出一碗放在桌子,又把火腿、烤鸭切了放在桌上,扶着孙夫人进屋磕瓜子,休息去了。

    吕星科把一瓶白酒打开,分成两杯。与孙立天南地北唠起来。

    为了增加酒兴,吕星科拿出他擅长的手段讲了一个《比桥高》笑话:“——有两个不同国家的人见面了,就吹嘘自己国家的桥高。甲讲:我们国家的那座桥很高,假如有人想自杀,从桥上跳下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才掉到河里淹死。乙说:我们国家的那座桥很高,假如有人想自杀,从桥上跳下他不是掉到水里淹死的,而是在半空中就饿死了。”孙立啪着大腿叫好,哈哈大笑,“你肚子是真有东西的,你也真是有水平!”他坚持要吕星科讲下去。

    吕星科与孙立碰了杯,喝了一大口,他摸着后脑勺,脑袋一动,计从心上来,话题就往警察上引。他“当”地用竹筷子敲了一下碗边,先讲了一个《抱怨》段子:“哎,执行死刑的警官走进牢房,一边抖着雨衣,一边向犯人宣布赶赴刑场的命令。死刑犯惊异地问:‘冒这么大雨去刑场?’警官说:‘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我还得冒雨回来呢!”孙立只听过一些乡野传说,没听过法律笑话,这会儿笑得前仰后哈。

    在孙立开心、爽快大笑中,吕星科用竹筷子“当”地敲了三下碗边。他绘声绘色,讲了第三个《正好》段子:“两个抢匪走进银行,‘都别动,把钱拿出来!’银行职员叫道‘怎么?刚走了一伙儿,又来了一伙儿?’两个抢匪:‘就是一伙儿,因为堵车我们迟到了’。银行职员:‘正好,要不然警察抓谁呢?’此时警车呼啸而至。”孙立大笑,笑得眼睛迷成一条缝,笑得眼泪都淌出来,他凑过头向吕星科说出心里话:“前些日子,来了一些所谓警察,大大乎乎要我去年住店登记簿,我本来想给他们看。但是看到这些所谓警察与盐贩子勾搭一起,又是喝酒,又是打牌,我对这伙假冒警察没了好印象,就慌说去年住店登记簿丢了,故意没给他们看!”

    “那为什么不选择报案呢?难道怕打击报复?”吕星科才恍然大悟,通江市公安局派出的真警察为什么无功而返的原因了。如果群众不报案,侦查机关就没有了案件线索。所以说人民群众是水,法律人是鱼,吃法律饭的人怎么能离开人民群众呢?吕星科泯了一口酒,深挖案件线索说:“孙大哥,咱们都一样,都是普普通通公民嘛。我为通江市盐业管理而来,你能不能把去年住店登记簿借我看看?”

    孙立有些忧豫。

    吕星科坦诚说:“老孙呀,表面上看,我好像是有身份的大律师,诉讼当事人一口一个尊称:大律师,大律师……。可实实在在讲,我称自己是公民、良民也好,实事求是说就是普普通通老百姓!老百姓倒霉,是因为老百姓只能是老百姓,手中无权,社会上无“网”。虽然那些官们在一些非常场合里总爱标榜自己是人民的“公仆”,虽然那些不法之徒在表面上总爱标榜自己是合法经营,但是,事实上他们却一心做老百姓的主人、老爷,因此也就“理所当然”地把老百姓践踏于脚下,管你什么人权,管你什么健康?管你怎么民心!你是老百姓中的一个好人嘛!你就帮我这个老百姓一回吧?”

    孙立还沉寂在吕星科刚才讲叙的笑话中,他又喝了酒,高兴说:“这有什么不行,去年住店登记簿我们也没啥用,你够朋友,送给你拿回去看吧!”孙立掏出钥匙,起身哼着小调去楼上寝室把二本去年住店登记簿拿来。

    吕星科接过来,放在身边,说:“继续喝酒。”他与孙立又唠了一会,喝干了酒,端起本簿回到房间里来。

    打开去年住店登记簿,一目了然:住店人的姓名,身份证号码,住宿时间,住店人签字等等,记载清楚,隔上几页还有当地派出所的检查公章,检查人。多么贵重的原始书证!吕星科赶紧把登记簿用报纸包好,放进旅行袋里。他就笑了,刚才的酒没白喝,笑话没白讲。

    这一宿吕星科终于睡上安稳觉。

    早上,强烈光线射进来,吕星科还没有从时差中完全清醒过来。他下了楼,去门口日杂店给通江市委书记李全高打电话:“喂,是李全高书记吗?我有重要事情向你汇报!”

    电话那边响起男人粗重的声音:“是吕星科吗?你到了。我马上要主持召开常委会,只能给你十分钟时间,你最好快点说。

    吕星科就把如何到盐城火车站前小旅店住宿,如何得到了去年住店登记簿的过程,高度概括讲出来。

    通江市委书记李全高高兴指示:“我一惯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选你是选正确了啊。嗬嗬,大律师吕星科,用‘民间笑话’、用酒去兑换证据恐怕你是中国第一人啦!哈哈哈,我建议在司法部门推广!哦,你为通江市依法治市做出了卓越贡献,但是你无论如何要把书证—-去年住店登记簿保管好,安全带回来,这对于公安机关抓获犯罪嫌疑人,指证他们犯罪,会起到重要作用。”

    见通江市委李全高书记没有结束通话的意思,吕星科右手握着电话筒,左手习惯性摩梭着电话线,不无讥讽说:“凡事‘以人为本’,您是管干部的,当然明察秋毫,知道用谁不用谁啦,就这样光荣地把我推上一线啦。不过我们通江市公安局都做了些什么,和一伙贩盐贼搅到一起去。他们干的一些事真给我们执法部门长脸啊!哎——李书记,这件事性质十分恶劣,真的在老百姓心中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好,好,好!”李全高书记连用三个“好”字。他语重心长道:“现在人们遇事、办事,说大话、假话、空话、煽乎话、车轱辘话居多,很少有像你这样实在朋友说出实在话!对于公安队伍,我们市委、市政府有责任,少了监督,放任自流。你给我们提出了警惕!现在看清楚了,许多公安干警、包括政法队伍存在个别同志人品比较差,没原则,少党性,也缺乏法制观念,这给通江市的‘依法治市’留下了隐患啊!我会把你提出的事件交付市委常委会上,做深刻的讨论……”

    吕星科抬腕看手表:哦?己通话四分多。就打了圆场道:“我今天可能是吃盐啦,一吐为快,不过对公安人员应以教育、提高为主,少处理几个为好!”

    “看,看看,又英雄气高,儿女情长啦!”电话那边,李全高书记哈哈大笑后,又肝胆相照,严肃认真说:“我只是讲,对个别公安干警的行为,交付市委常委会上做深刻的讨论,并没说要深刻处理!但是在通江市谁阻碍了‘依法治市’大船的航行,谁就会——轻者撞得鼻青脸肿,重者是人仰马翻!……谢谢您!谢谢您!谢谢您!……在新形势下给我们提出警惕!”李全高书记竟用了三个“谢谢您!”结束了电话通话。

    “嘟嘟嘟”电话中己传出盲音,吕星科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刚才一踏进食杂店,打上电话还有些冷,这会儿全身因激动而燥热。他脸上汪洋着微笑,他感觉“嘟嘟嘟”电话盲音今天十分好听。

    吕星科打完电话心情高兴,回到旅店房间“咕咚咚”喝了一大缸带盐味的开水,还在原地转了一圈,“这该死的盐味,真苦!”

    吕星科吃上早饭,就想赶上头班火车,打算先去铁路分局告这个车站领导?这样的话暂且不要说到分局又需要花时间,折回来还要到目的地盐城,更重要的是,如果那位领导对律师的态度,还是像那位老头一样怎么办呢?跟他谈法律?那又有什么用呢?中国的律师又不像外国的律师,当被证人拒绝时,有权将他传唤至法院的协助调查。如果那位领导是位尊重律师的领导,他也只能将律师的介绍信批转下去。资料还得下面的人查,万一下面的人还是拒绝,或找借口拖延时间怎么办呢?这时,吕星科突然想到,所里的一位老律师曾经向他谈起到外地调查的经验:调查不顺,就用钱去铺路。于是,吕星科决定中午找到站长后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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