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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我们明日就要启程了,你怎么还不睡啊?”夜晚的小院中,楚明诚慢慢地走向仰头立于的叶素素,问道。
“楚明诚,你看。”叶素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抬手指向天空。
夜空如同未晕开的浓墨,黑得发亮,一轮巨大玉盘高悬,无数道光辉倾泻而下,只看得人胸臆开阔,却也没有别的了。楚明诚不解地看向她,也不知道她到底看见了些什么。
“你看不见?”叶素素满脸惊悚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样。
“我,我应该看见什么吗?”楚明诚弱弱地说了句。
“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叶素素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素素,你可别吓我,这天上到底有啥呀?”楚明诚吓得浑身汗毛竖立。
“你真的看不见?”叶素素一脸认真地问道。
“……”楚明诚摇摇头。
“那天上一条银色巨龙挟着大浪而来,铺天盖地的……”
“素素,你没事吧!”楚明诚焦急地问候道。这明显就是胡话吧!天上哪来的滔天巨浪,还有张牙舞爪的巨龙,莫不是之前经历了王屋地底那一干事后,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吧。楚明诚心说道。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话说你真的看不见吗?”话虽是这么说,叶素素也觉得害怕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确令人胆寒。
“那个,素素,你别看了,估计是你最近受了太多累吧!赶快休息一会儿。”楚明诚劝说道。
“怎么会呢……”叶素素喃喃自语道。
楚明诚在院中陪叶素素呆了一会儿,然后二人各自回屋歇了。
第二日清晨,他们与孤寡老翁辞行,老爷子坚持要送他们一段,足足走出了十几里,一路上交待了很多该注意的事情,再三感谢后方才让二人离开,即便如此他仍然在山头上目送二人老远,老泪纵横。
他们又连夜赶了一天的路,这次上路走得倒是顺畅,主要是干粮充足吃饱了走路就有使不完的劲儿。当一股腥咸的湿气吹来,就理所当然地到了海边。
楚明诚朝前面望去,一排排的木屋,均匀地分布在一座不高的石坡上,再往下面走就是一片白沙滩,接着就是一片蔚蓝的海面,白色的浪花翻涌着。
“素素,我们这是到地方吧?”楚明诚问道。
“老伯说是坡上的小渔村,应该就是这里了。”叶素素想了想老翁说的话,答道。
“哎呀,总算是到了。”楚明诚叹了口气,足足走了半个月,风餐露宿的,他们两个走出老远才想起来可以弄匹马来代步的,可是那时候就已经没有给他们买东西的地方了。
“我们还是赶快找个地方投宿吧!”叶素素扯了扯楚明诚的衣服,说道。
“嗯嗯,说的对,老伯说村东有一家熟人来着,我们去找找看吧?”楚明诚征求着她的意见。
“好。”说完二人快步走进了村子。村里的路并没有铺上平整方正的青石板,只是就近取材,用了海滩附近圆滑的鹅卵石铺在地面上夯实,构成一条条路的路面。
走在路上,他们觉得很奇怪,好像是少了些什么。
“有哪里不对劲?”楚明诚轻声说道。
“这大白天的,为什么村里没有半个人影?”叶素素看了看周围的动静说道。
“老伯也没提过这事啊!接下来可怎么办?”两个人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大多都出海去了,妇孺们今日去海边送行。”一旁,有人平淡地说道。
叶素素和楚明诚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定睛一看,竟然是林三,依旧穿着他那件灰色粗布衣裳。
“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儿?”楚明诚白了他一眼,不善地说道。
“不用想,我是一路追你们过来的。”林三倒是实在,直接就坦白了。
“好家伙,你小子竟然敢跟踪我们,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又是怎么追上来的?”楚明诚叫嚷道,要不是素素拦着,没准他都要扑上去咬林三几口了。
“孔真人告诉我你们要来东海,我是骑马先到的。”林三对着叶素素解释道。
“师父怎么知道?”
“你小子来干什么!”他们两个同时追问道。
“不知,孔真人了解你的行踪,大概是因为担心你吧,而我则是来保护你的。”林三直视着叶素素的眼睛说道。
少年林三与叶素素年纪相仿,少了一分成熟多了一分纯挚。一个好看的少年口口生生说要保护自己,任凭哪个少女都会觉得心跳得厉害。叶素素扭过头去,羞的不敢看他。这一切都被楚明诚看在眼里,他突然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然后恶狠狠的盯着林三,仿佛面前站着一位不共戴天的仇敌。
人之常情嘛!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喂喂喂,你小子够了!”楚明诚坚决认为不能让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赶忙出言打断道。
“林三,那你住在哪里啊?”
“这村子里的人多少都有些排外,也就是村东头那家的主人还算比较和善,我暂时就住在他的家里。”很好,这俩人选择直接忽略了楚明诚的话。
“……”他顿时觉得一阵沮丧,灰溜溜地跑到一边去了。
“村东头吗?没准就是我要去的那家呢。”叶素素莞尔道。
“我先带你们去吧!到时候跟那家的主人说一声就好。”林三说道。
“好啊,我们走吧!”叶素素点点头,然后就站到了他身旁。两人走出去老远,没一个意识到忘了一个人在那里。
楚明诚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个叫做“远走高飞,浪迹天涯”的词,不争气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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