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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何琼的脸色难看了一分,紧皱的眉头横在眉峰之间。
转身荀瑜卿看向皇帝身旁的侍女,悠然笑道,“你过来。”
只见那个侍女低着头,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不敢向前迈进一步。
“你过去!”太子何琮微微厉声说道。毕竟,此刻太子才是最有权利在这大殿之上说话的人。
“是。”那个侍女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既不敢抬头也不敢直身,只是走到荀瑜卿面前后,说道,“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荀瑜卿倏然笑道,“劳烦姑娘搜查我身,看看我是否藏有什么毒物。若是有,还麻烦姑娘拿出来。免得被一些小人诟病再三。”
“这……”侍女为难地低头说道。在她难为地抬头应绝时,她不禁沉醉在荀瑜卿貌为天人的容颜之中。在自然的注视一下,她犹如雪后初现的骄阳,柔和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随即,那名侍女又转眸看了看何琮。
“你只管搜查。”何琮理会道,他的眼里似乎燃烧着期望。
得到何琮的应允,那个侍女自然就放松了些。“大小姐,得罪了。”言罢,她便开始搜寻。
荀瑜卿面色不改,浅浅笑意始终勾勒在嘴角。她并不是下毒之人,此举也只是为了自证清白。
“太子殿下,奴婢并未在大小姐身上发现什么。”侍女搜寻无果,躬身对何琮说道。
顷刻之间,何琮的眼底泛起微微光亮。他害怕她像众臣所说一般,以父皇的性命作为赌注为她开脱。
若当真如此,他该如何处置?他的手心里,渗出得都是汗。
“太子殿下,大小姐要的药材都拿过来了。”另一名太医前来禀告道,随即不解。“只是,这里如何为皇上煎药?”
“若是由太医院煎好再端过来,恐怕早已凉透。这大殿附近就有一个庖屋,我即刻就为皇上煎药。”荀瑜卿面不改色道,“恳请太子殿下为我派遣一名太医,以证我并未在皇上的药中添加任何毒物。”
“准!”何琮即刻言道。
虽是荀瑜卿自证清白,但她今日竟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何琮的心里,抑制不住的欢喜和雀跃!
随后,两人便走进了庖屋。荀瑜卿缓缓放出了瓶罐里三条蜈蚣,又从另一罐倒出了全蝎。眨眼之间,荀瑜卿便用内劲将其震为了碎末,飘飘下坠落在了瓦罐之中,正逢架火之上。
“等。”荀瑜卿淡淡地从口中吐露出这个字,随即双眸清澈地看向别处。
人家大小姐都说等了,自己多说也无益。转而,那名太医也望向了他处。
“天子在上,圣意难揣啊。”荀瑜卿出神地自言自语,眼角也不觉柔和了下来。
“大小姐您说什么?”太医这才意识到荀瑜卿说了话,立即问道。
“哦没什么。”荀瑜卿敛了敛暗殇的双眸,转而一笑道,“药好了,我们过去吧。”
见荀瑜卿二人缓缓走进了大殿,朝堂之上的寂静再次被打破。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这大小姐当真能清除皇上的毒?
“太子殿下,药已煎好,你为皇上服下即可。”荀瑜卿端着清雅炫白的碗,胸有成竹地说道。
即刻,何琮便将碗端了过来,喂皇帝喝药。深褐色的药水被皇帝咕咚咕咚地喝下,随即*不止的四肢也渐渐轻缓了下来。
苍白如纸的嘴唇也渐渐有了血色,铁青发黑的面色也渐渐有了红晕。随后,紧闭如窗的双眼也慢慢睁了开来。
“琮,琮儿。”皇上艰难地扯了扯口,低声道。
“父皇,儿臣在呢。”何琮立刻握紧皇帝的手,跪着应道。“父皇,此刻您好些了吗?”
皇上顿了顿紧蹙的眉,说道,“朕感觉好了许多。是何人给朕下毒?”
说完,皇帝苍凉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戾,胆敢有人投毒弑君,他自然是留不得。
“回父皇,儿臣暂时还没查出来,“请您给儿臣一些时间。”
“好,此事全权交由你调查。”说完,微微动怒的皇帝又咳了几声,一口赤黑的血吐在了地上。大殿之内,弥漫着乌黑的血腥之气。
“父皇,儿臣扶您回宫休息。”何琮关切地说道,眉宇间流连得皆是忧虑。
“还请圣上稍等片刻。”荀瑜卿见皇帝要走,急忙止住道,“倘若皇上回到宫内多次想要如厕,还请圣上不要惊慌,这正是正常的排毒现象。”
“哦?”皇帝缓缓转过身来,暮色苍苍的面容顿显疑惑,“是你救了朕?”
“说救便是折煞臣女了,臣女不过是尽绵薄之力,为皇上解毒。皇上真龙天子,福泽深厚,自然能抵御这来势凶猛的毒。”荀瑜卿潋滟无绝的双眸低垂道。
只有让皇帝现在知道,救命之行是她所为,她才可以竭力地为爹爹争取回家的机会!
皇帝双眼冷冽地眯了眯,浑身散发着威严如尊的清冷之气。
“父皇,荀大小姐并不是下毒之人,刚刚儿臣已经查证过了,在场百官皆可为证。”何琮似乎察觉到皇帝的心思,立刻证明道。
这时,皇帝的面容才稍稍有了缓和。随即又坐回龙椅之上,询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奖励啊?”
众臣面前,他倒不能显示出自己狭小的气量,不得不应声道。
“臣女为圣上解毒,本就是功德一件,臣女不应该索要奖赏。”言罢,荀瑜卿的眼底突然溢出泪水,似如瀑布,喷涌而下。“但臣女的爹爹还在牢狱之中,恳请皇上应允臣女将爹爹带回王府。”
说完,荀瑜卿不住地低头抽泣道。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但这也才是她的痛处啊!
皇帝随即征了征,又立即问道,“你告诉朕,你的医术从何学来?”
“臣女的师父便是司空箫谌。”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惊叹连连。难道她是不怕死吗?这个时候竟然还敢提北岳二皇子!
只见皇帝悠悠冷笑道,“你竟然还敢提他,怕是你对他仍念念不忘吧!”
“臣女不敢,臣女不过是将事实的真相告知圣上罢了。”
荀瑜卿俯首在地,呜咽说道。皎皎如月的面容经泪珠的滚落,颇有一番梨花带雨的韵味。哀伤婉矣,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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