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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
说完,荀瑜卿便提着沸腾的热水,走进了浴堂。浴堂中央摆放了一个偌大的澡盆,澡盆以黄花梨木为材,平滑耐磨,硬度强劲。走进之后,便能微微嗅到黄花梨独特的香味,清香典雅。
待木盆清洗干净之后,荀瑜卿便倒入滚烫的热水。伴随着黄花梨的香味,水雾弥漫开来。兑以冷水,温度恰宜。
“小姐,这是王爷的衣裳。”此时,倩兮也将一套绛黑色的深衣拿了过来。
“你将它放置旁边吧。”荀瑜卿应声道。
从木盆之中缓缓蒸腾的水汽缭绕在这浴堂之中,以檀木制成的衣架缓缓散发着幽幽檀香,绛黑色的深衣挂置衣架之上,经水雾弥漫,深衣飘飘摆动,让人如坠仙境。
倏然,荀瑜卿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白瓷瓶,深褐色的药水缓缓倒入了浴水之中。
“小姐,您这是?”倩兮不解地问道,眉目间流转得皆是疑惑。
“这是柳树皮熬成的药水,具有缓解疼痛的药效。爹爹身上有不少鞭伤,先用此药消炎止痛,我稍后再为爹爹配其他的药。”荀瑜卿耐心地解释道。
“小姐,您真的是什么都懂。倩兮不觉之间眉梢轻扬了几分,“不过,这药是从何而来呀?”
荀瑜卿对倩兮倒也没有半分隐瞒,笑道,“我在南梁偶然寻得。”
说完,荀瑜卿便从浴堂走了出来,来到荀正的面前,柔声说道,“爹爹,水已放好,您去沐浴吧。”
“好。”说着,荀正嘴角的弧度也不觉上扬,眼底的笑意荡漾在眼波里,眸光粼粼。
但见荀正走进了浴堂,荀瑜卿这才放心地吩咐下个任务。
“倩兮,你留在府内将王爷的屋里收拾干净。”随即,荀瑜卿又转头对盼兮说道,“你去集市买些新鲜蔬菜。切记,不要买海鲜。这些水产品性寒而腥,不利于伤口的愈合,知道吗?”
“是,小姐。”得到指令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小姐,那您接下来干什么呀?”盼兮不解问道。
看着盼兮脸上布满得疑惑,荀瑜卿相视笑道,“自然是去药铺抓药了。”说完,又刮了一下盼兮精致小巧的鼻子。
随即,三人便各自忙活。荀瑜卿的心底万分庆幸自己学了些许医术,不仅能救爹爹于水火之中,更能为他料理伤情。
在这动荡不安的时代,倘若没有一技之长,恐怕真的没有立足之地。
荀瑜卿很快便来到了一家药堂,一进去便能闻到各种中草药的药香,“老板,请您为我抓二两九里香鲜根、二十克熏陆香。”
只见一个眸若天籁,明艳动人的女子站在柜台前应声道。清雅典则的气质附着在她的身上,好一番大家风范。
老板闻言愣了愣,立即展颜笑道,“姑娘,这熏陆香你是准备外敷还是内服啊?”
“内服。”荀瑜卿微微笑道,“内服药效发挥得快。”
只见老板好心道,“那你可要掌握好这熏陆香的量啊,内服可要对症下药,多一分少一两都不行。”
“这是自然,多谢老板。”说完,荀瑜卿便踏着紧急的脚步往王府赶去。
恰好,此时荀王也刚刚沐浴完。
弥漫的雾气随着门扉的打开而随风飘逝,绛黑色的深衣不紧不松地服帖在荀正的身上,泼墨般的长发经水的浸渍而便得松软,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爹爹。”荀瑜卿立即跑上前去,俏皮地说道,“爹爹果然是人中翘楚,乍眼一看,便觉得这世间最英俊的男子就是爹爹您了。”
荀正轻轻抚了抚荀瑜卿的头发,柔声说道,“尽说这些好听的话讨爹爹开心。咦?你手上拿得是什么?”
“这是给爹爹买得药。”随即,又一声俏皮地笑道,“爹爹此刻应该觉得疼痛缓和些了,我先去为爹爹做菜,稍后再为您煎药。您啊,先去休息会。”
言罢,荀正的眼底弥漫起了水雾,似刀锋镌刻的鼻翼竟微微红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不禁有些哽咽。“卿儿别太累了。”
他看着荀瑜卿为他忙前忙后,心里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愧疚和歉意。他责怪自己,责怪自己此刻竟不能呵护他的女儿,反倒让她来照顾。
荀瑜卿看着他泛起泪光的双眸,低声道,“爹爹,女儿为您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您不要有任何的内疚。女儿一直都在您的庇护之下,此次牢狱之灾,也是女儿的过错。”
剩下的话,荀瑜卿没有再说,皆都哽咽在喉头。不过,荀瑜卿又笑道,“此次爹爹回来,我便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您了。”
“想来爹爹一定是饿了,我先去为爹爹做饭。”说完,荀瑜卿便一溜烟地跑向了庖屋。动作极快,让人无法察觉她残存在眼角的泪。
很快,夜幕降临,荀瑜卿忙完之后便已是晖阳西下了。伴随着一句“好啦”,荀瑜卿所做的最后一道菜也已经上桌。
随即,荀瑜卿转身对盼兮和倩兮说道,“你俩也过来坐。”一道温情脉脉的话一出,盼兮和倩兮两人当场愣了愣。两人相互看着对方,顿时觉得惭愧起来。
“小姐,我们二人就……”盼兮话还没说完,便被荀瑜卿打断道。
“我们是一家人,哪里要讲究这些?”荀瑜卿略微责怪道,弯翘的睫毛也不禁垂下。“再不坐下,可是看不起你们小姐我的厨艺。”
听到这里,盼兮二人立即坐了下来。以紫檀木为材质的方桌坚硬致密,细腻温和。众多的菜摆放在方桌之上,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爹爹,来,您尝尝这个糖醋茄条。”说着,荀瑜卿便给荀正夹了这个菜。随即说道,“爹爹不用担心,皇上已经赦令让家丁们都回来。想来,他们明日便能归来。”
荀正听着只觉心安,倏然问道,“卿儿是如何向皇上讲明的呢?”
“刚好有人意图谋害皇上,篡夺皇位。女儿恰巧解了皇上的毒,他便下旨让女儿做他的御用太医。因此,女儿的要求他便也答应了。”
荀正顿觉不妙,蹙眉道,“卿儿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皇帝随时有问责我的理由,而我作为御用太医,也不能随意外出。一旦有令,只得听候差遣。”荀瑜卿敛了敛眸,继续为荀正盛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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