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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心底确实清楚，自己刚刚的行为伤了何琮的心。在悠悠众臣面前，他第一时间选择的是权位而非亲情。
“皇上，您心系天下，臣女理解，众臣自当也理解。为何不当着众臣之面，将此事调查清楚？倘若确实是太子何琮下得毒，圣上您立即将他绳之以法。倘若不是他，也好在这金銮殿上，还他清白。”
荀瑜卿不卑不亢地说道，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散发着智慧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她的预料之中。
皇帝自然也知道荀瑜卿此话何意，既是为他刚刚的话语添颜加色，也是为了让他在众臣面前，有个台阶下。
此刻，皇帝缓缓舒展了紧蹙的眉头，应道，“那就如卿儿所说，在这大殿之上，就将事情查清楚。”
说完，皇帝便厉呵一声，将刚刚进来的那个太监又重新召了回来。“你详实地向朕禀告你知道的情况。”
只见太监微微一愣，低头说道，“奴才是皇上身边的奴才，既受皇上和太子的应允协助调查此事，奴才自当尽心竭力。太子虽为负责之人，但仍有嫌疑。因此，奴才便去太子的住处搜查。”
那名太监抬了抬头，看清皇帝的表情之后又俯首继续说道，“奴才便在太子第三格的密匣里，发现了毒物。毒物虽在密匣中发现，但密匣并没有设置机关，而且极其容易打开。奴才已将毒物拿去了太医院鉴定，结果表示确是牵机药无疑。”
说完，皇帝愠怒的脸色愈加难看，威冽的双眸似有杀戾之气，弥漫在整个殿堂之上。
“琮儿，你还有何话可说？”随即，皇帝敛了敛眸，继续问责道。
“父皇，儿臣绝没有做过此事！”闻言，何琮灿若繁星的眼睛不禁圆睁，百分否定的言语蕴含怒气，仿佛下一刻，即要喷薄而出！
见皇帝抚倚低吟，闭目沉思，荀瑜卿不禁又说道，“倘若皇上没有思绪，何不先审审这俩犯人。这俩人如此巧合地出来在这里，怕是与此案也有些许关联。”
言罢，荀瑜卿微微眯了眯眼。自己这么明显的提示，皇帝应该能体会到自己的用意吧。随即，荀瑜卿直眼盯着皇上，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那就依卿儿所言，先调查这俩人的底细，待审讯之后，再做定夺。”皇帝意味深沉地说道。说此话时还不忘看了看何琮，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只是，此时何琮平静如湖，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可亵渎的贵族之气。在历经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何琮反倒沉稳下来，一改之前的毛躁和冲动。
“收因，给朕细细调查两人。”说完，站在皇帝身旁的侍卫立即颔首向前。
“身份、家境、所犯罪行都一一给朕查清楚。”皇帝凌声高道，眼底游离着不容侵犯的王者之气。
“是。”乍眼之间，刚刚还清晰可看的身影即刻消失在了大殿之上。移行速度之快，连荀瑜卿都不禁佩服。心想这皇宫内外，武功高深莫测的人倒真不少。
转而，皇帝又对伏地叩首的两人说道，“倘若你们二人坦白你们的罪行，朕倒可以减轻你们的刑罚。”
一道杀伐冷冽的寒气悠悠而来，皇帝眯眼说道，“倘若让朕查出，你们便是难逃一死，立即问斩！”
闻言，底下的二人相互对视，随即，一抹浅笑勾勒在两人的嘴角，细微而又不易令人察觉。他们办事，自然是做干净了！
“草民乃一介平民，一向遵守东齐的刑法律例，未曾逾越半分。因此，草民二人并无任何罪行，还请皇上明察。”其中一人率先应道。
说着，红彻的眼底竟泛出些许泪珠，好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们可认识何琮？”荀瑜卿不禁冷笑，缓缓问道，清凉悠扬的声音回转在大殿之上。
“认识认识。”两人连忙点头应道。“太子待我们甚好。”
闻言，皇帝舒缓的眉头又紧蹙起来，眼底呈现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何琮奖赏你们的时候是一同奖赏，还是分别奖赏？”又一个的问题抛出。虽让人不明所已，却匕首投枪，犀利至极。
“自然是一同奖赏。”两人想都没想，立即应道。
“你们可识字？”
二人以为是指正太子何琮教唆他们毒害皇上的罪行，连忙应道，“识字，识字。”
“好。”荀瑜卿转身又对皇上微微俯身，说道，“臣女请求皇上赐予臣女笔墨纸砚，质量无需太好，两份即可。”
“准！”皇帝朝身旁的太监使使眼。转而，太监便从后殿拿出了两套笔墨纸砚。墨水虽非桐油烟制成的高档徽墨，却也是入纸不晕，经久不褪的好墨。
荀瑜卿将笔墨纸砚分别给了两人，随即缓缓说道，“既然你们是一同奖赏，就请你们写出太子在何地，给你们何种奖赏。”清凉空灵的声音萦绕在梁柱之上，震慑着两人的心灵。
两人纷纷一惊，这可如何是好？他们跟何琮并无任何来往，又没有提前对应口供，这写出来的东西自然不一样。
两人仿若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万分，额头之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忽然，他们似乎想到什么，对视一眼后，开始提笔写道。
写完之后，两人放松地交给了荀瑜卿，仿若卸下重担一般，而细微的浅笑再一次荡漾在他们的嘴角。
荀瑜卿过目之后，满意一笑。笑容恍若黄色的郁金香，让人顿感失望和渺茫。
“圣上，您请看。”荀瑜卿随即将两份宣纸交到了皇帝的手中。
皇帝定睛一看，倏然勃然大怒道，“混账！朕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倘若再不说实话，株连九族！”
两人心头一惊，按道理说他们已经领会了对方的意思。自己虽不是受太子何琮的奖赏，却是把五皇子何琼对他们的好处一一罗列。内容皆是一样，怎会让皇帝如此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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