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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谌二人抵达戈契殿时,恰好是丑时一刻,无声的沉寂笼罩着沉沉暗夜。而此时,箫谌却看到殿内闪着明晃晃的烛火。
迈着疑惑而又沉重的步伐,箫谌和苏然二人走进了戈契殿。
“哎呦,我的二皇子,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让老奴好等啊。”一个身宽体胖的太监连忙走到箫谌跟前说道。
“这么晚了,大监有什么事吗?”箫谌虽是不解,却还是猜到了他的来意。
只见太监笑了笑,随即从袖中拿出了一道圣旨。
富丽堂皇的绫锦织品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祥云瑞鹤,两侧翻飞的银色巨龙似要冲出天际,引声长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解除北岳二皇子司空箫谌与后楚三公主的婚约,令北岳二皇子司空箫谌速速回京,以观她之婚事。”
“儿臣,领旨。”
见箫谌接了圣旨,太监又说道,“今日已晚,二皇子明日再动身吧,皇上让奴才与您一同回京。”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箫谌倒吸着冷气说道。
“是,奴才告退。”
箫谌知道自己的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怕自己返回的途中,擅自去东齐找荀瑜卿。
而太监此番的陪同,不过是为了监视他。他怎会不知?
“殿下,夜已深了,您快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返回京都呢。”苏然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会,暖心一道。
“嗯。你也快歇息吧。”箫谌应声道。随即,便走进了卧殿。
秋光炫丽,凉风习习。
翌日,司空箫谌早早地就将戈契城的要事交代好。
并且嘱咐城中的太医,一旦发现有感染疟疾之人,万不可畏惧或私自处理,一定要按照药方细细配药。
苏然虽为箫谌的随身侍从,却也是才思敏捷,超伦轶群之人。让他来代理城事,应是最好的抉择。
“苏然,本王见你卓尔不群,又有南金东箭之相。这暂代城主一事,便由你来。”箫谌缓缓说道,言语之中自有一番信任。
苏然浑身一愣,随即跪道,“殿下,您太看得起我了。城主一事,属下万万不堪此任!”
“你跟随本王的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尽心尽力,衷心诚挚。这些,本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此次,你就当作一番历练,若是遇到自己没办法解决的事,记得写信告知。”
箫谌拍了拍苏然的肩膀,眸定磐石地说道。
“殿下,我……”
“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之前是一介平民,对政事浑然不知,茫无头绪。但你要知道,你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淬炼,早已是一把斩金截玉的宝剑了!本王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知道吗!”
说完,箫谌又轻轻拍了拍苏然的肩膀。箫谌与苏然之间,早已超越了主仆的身份,更多是以朋友的情谊相处。
“城中事务繁杂,你可能要受累些。还有,倘若城中还有人感染疟疾,一定要做好管辖和隔离。”箫谌再次叮嘱道。
“还有昨晚救得那名男子,切记,我走后一定要去登记一下姓名。虽说他得病的原因很简单,但本王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他倒不是不放心苏然的办事能力,而是这是荀瑜卿为他谋求而来的领地。
既为他的城民,他便要好好保护他们。
“是。殿下!”苏然应声后又担心地问道,“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呢?现在天才刚刚微亮,您要是现在走怕是不安全。”
箫谌颇有些无奈地说道,“自然是等父皇身边的大监来了之后再走。倘若他监视不到我的一举一动,他如何向父皇禀告呢!”
这边邑戈契城位于京都之外的正西处,距离东齐,那更是山遥路远,千里迢迢。他怎么可能会在回都的时候,先去东齐!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减少北岳帝对荀瑜卿的厌弃和抵触。
“二皇子,二皇子,您起来啦。那咱们走吧!”太监迷睁着惺忪的双眼,对箫谌说道。
“走吧。”
箫谌平淡地应了一声,他该交代的事都已交代完毕。
随后,二人便驾马飞驰。飞奔的马儿仿佛逃脱了脱缰的掌控。铁蹄踏在大地之上,显露出一个个深迹分明的蹄印。
虽说这个太监珠圆玉润,体态肥硕,但面相富态,自有富态横生之感。驭马狂奔之时,犹如蛟龙戏水一般轻松自如。
因此,二人很快便回到京邑。
京邑车水马龙,繁华如许。回到京邑,倒让箫谌感到久违非凡的热闹。
“二皇子,此刻皇上已经下了早朝,想必在宣言殿内批改奏章,您现在过去?”
归来跟随的太监对箫谌问道,他是北岳帝身边侍奉的太监。对上朝的时间、皇帝的行踪自然把握得十分精准。
“如你所说,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先去宣言殿吧。”箫谌应声道。
于礼于规,返回北岳的第一时间,确实应向皇帝回禀。
“是,二皇子。您请!”太监刚说完,便伸手向前请道。
箫谌作为皇子,理然应在前面走。
一踏进宣言殿,箫谌便闻到一股松烟墨香。而北岳帝,此刻正在给后楚回信。
泛着乌黑亮泽的字迹遒劲地跳跃在纸上。倘若不是为了表明北岳帝的态度,但是一纸好字,便足以让人感叹不已。
“父皇,儿臣回来了。”箫谌言语明朗地说道。
北岳帝抬了抬头,随即又低头继续写道,“回来了。你看看,父皇这么写可还好?”说着,北岳帝便把回信递给了箫谌。
“父皇自有自的斟酌,儿臣不懂这些。”箫谌又抬手回复道。
听着箫谌这般言语,倒让北岳帝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随即,北岳帝便收回了刚刚递出的回信。声音似若无力地说道,“想必你与后楚公主婚约取消的事你已经知道了。既然这样,朕也没办法再说些什么,你回宫看看你母后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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