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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陛下亲封的国公主,也是臣,自然该守君臣之礼的。
此次陈太妃生病,其实并未只是栖梧宫的过错,而陈太妃并未受到牵连,只是因为栖梧宫的做法挑战了陛下的权威。
此刻才能安静的在绥寿殿养病,这样大日子过了五日,陈太妃便迫不及待的赶晋国公主出宫。
晋国公主已经嫁入孔家,何况还有孩子要照顾,长居宫中并未是什么好事,五日已经足够了。
晋国公主纵使不舍,可到底也明白陈太妃低调苦心,好生敲打了绥寿殿的宫人一番,便带着宫人离开了绥寿殿。
不过并没有直接出宫,反而去了宣室殿求见陛下,虽说君君臣臣,可也不能只论君臣,抛开这些,她与陛下还是兄妹,若是兄妹之间也遮遮掩掩就好没意思了。
只是也不能什么话都说,在恪守君臣之礼之时,论兄妹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中间的这个度要掌握好。
宣室殿
元宝进去禀报之时,随喜看着尧帝的点头,忙满脸带笑的亲自出去迎晋国公主进去。
“奴才给公主请安,可是好些日子不见公主了。”随喜的笑不谄媚,不逢迎,让人心生好感。
“喜总管,你近日可好啊?”晋国公主微微颔首。
“哎呦,劳公主惦记,奴才一切都好,这不听说公主来了,奴才便亲自来请您了不是?”
“皇兄此刻可有空见本宫?”
“瞧您说的,陛下听说您来了,连折子都不批了,让奴才请您进去呢。”
“劳烦喜总管了。”晋国公主面色和煦,并没有过分骄傲,反而待人很是平和。
要不说能做到宣室殿大总管的人,不简单呢,三言两语,便给足了晋国公主颜面。
尧帝坐在御案之上,面带笑意的看着进来的晋国公主,桌上确实放了一叠厚厚的还未批阅的折子,可见随喜的话并未作假。
“臣妹见过皇兄。”晋国公主规矩都行了一个福礼
“快起来,兄妹之间,不必多礼。”尧帝挥挥手,随即便识趣的扶着晋国公主坐好。
“随喜,去拿些公主爱吃的糕点来,还有她爱喝的茶来。”随后又看向晋国公主,笑着说道:“孤今日得了一些好茶,恰巧是你爱喝的,原想着让令宣带回去给你,可巧你今日来了,可见这茶还是和你有缘。”
无论尧帝所言真假,光是这份心意,便已经足够让人感动了。
晋国公主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忙笑着回道:“那就骗了皇兄的好东西了,正巧近日想着皇兄这里的好茶,还想来求皇兄赏赐一些呢。”
“什么赏赐不赏赐的,你与孤是骨肉至亲,想要什么,便来与孤说,也不是什么珍贵东西,一会儿给你多带一些回去。”尧帝很是高兴,眉眼间也放松不少。
很快,随喜便带着糕点和茶水回来了,晋国公主一看,果然是她未出阁时爱吃的,由此可见,尧帝的用心。
吃了一块,又喝了些茶水,毕竟是陛下精心准备的东西,一动不动,也确实是拂了尧帝的面子,这种蠢事她才不会做。
擦了擦嘴角,笑着说道:“多谢皇兄,记得臣妹的喜好,明明家中也是做的,可总没有皇兄这里的好吃的香甜些,看来一会儿啊,不只要拿走皇兄这里的茶叶,这糕点也要一并带走了。”
“哈哈哈,”尧帝被晋国公主的俏皮话,逗的不行,忙吩咐随喜道:“随喜,还不去准备,一会儿随着公主一并送到绥寿殿去,让太妃也尝尝。”
“是,奴才遵旨。”
“皇兄,臣妹一会儿便要出宫了,就不必往绥寿殿去送了。”晋国公主来了好一会儿,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也该说正事了。
尧帝眉头微皱,说道:“太妃身子还未好全,怎么就急着出宫了?可是有人说了什么,皇妹不必顾忌,有事只管来找孤。”
“皇兄,并无此事,只是出来也有几日了,何况母妃的身子也需要静养,母妃这是嫌臣妹管的多,迫不及待的要把臣妹赶出宫去呢。何况有皇兄护着,哪个敢下臣妹的颜面,皇兄可千万不要多想。”
晋国公主一番话说的委屈又无奈,被陈太妃赶出来是事实,只是在尧帝面前怎么说,就是技巧了。
“太妃那里,孤去说,你好不容易入宫一趟,怎么也该多陪陪母后和太妃,只是,昨日令宣也来求见孤,说家有望妻石,盼望皇妹早些回去,这下,孤倒是左右为难了。”
尧帝笑着打趣道,直接弄得晋国公主一个大红脸。兄妹两个互相迁就,这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少。
晋国公主自然知道,孔令宣不会说出如此孟浪的话,尧帝如此说,想必是还有用的着她的地方,也不急着出宫了。
“罢了,皇妹晚些再回吧,孤这里有事想请你帮个忙。”打趣也是要注意分寸的,说了一句,也就够了,尧帝反而说起了其他。
“皇兄有事,直接吩咐就是,何苦还要打趣臣妹呢?”晋国公主脸色微红,显然是还有些不好意思。
“太妃照顾二皇子多年,孤一直感激太妃,如今太妃病着,也不好总是打搅太妃,孤便想着,二皇子平日里与你亲近些,便由你亲自送他去栖梧宫吧,夜免得他害怕,皇妹觉得如何?”尧帝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
“皇兄有命,臣妹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待臣妹回去,便为二皇子收拾东西,亲自送他到栖梧宫。”亲自送去栖梧宫,陛下还真是给她出了一个难题,她也去会会如今最得宠的景夫人。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皇妹了。”尧帝神色温和。
“皇兄想必还有折子要批,臣妹就不打扰了。”事情已经说完,多留无益,还是早些回去吧。
“皇妹,安国皇妹出嫁时,孤说过,无论何时蜀国与孤都是她的靠山,这句话对皇妹你来说,也同样作数,皇妹是蜀国公主,无论何时,谁都不能给你委屈受,若是受了委屈,只管打回去,有皇兄给你撑腰。”尧帝神色郑重了些,许下了帝王的承诺。
晋国公主敛去眼中的诧异,恭敬的行了一礼:“臣妹谨记皇兄教诲,臣妹告退。”
或许对于后宫嫔妃,这些枕边人而言,皇兄更为重视与他并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无论真心还是假意,有这一句话,已经足够了。
晋国公主看着晴朗的天气,笑的明媚,这样的帝王,怎能不让人死心塌地的效忠呢?
帝王心术,恐怖如斯……
回到绥寿殿的晋国公主把与尧帝的对话事无巨细的告诉了陈太妃,陈太妃也只让她不要做的太过分。
晋国公主了然,随即便吩咐人亲自去给二皇子收拾东西,又仔细打量二皇子,眉眼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着冷静,只是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又恢复了孩童的天真可爱。
还真是个小孩子,自以为做的隐秘,实则在大人眼里,处处都是漏洞,只是不想拆穿罢了。
皇宫里长大的孩子,几乎从会说话便要学会察言观色了,而眼前的二皇子便是其中翘楚,晋国公主虽然进宫时候不多,可只要每次来绥寿殿,都能看见二皇子孺慕的眼神,和小心翼翼的亲近。
“元睿,到皇姑母这里来。”晋国公主招招手。
李元睿快速的小跑到身边,仰着头问道:“皇姑母,她们为什么收拾我的东西?元睿想住在绥寿殿,想常常看到皇姑母和太妃。”
“太妃病了,怕是不能好好照顾元睿了,皇姑母送你到栖梧宫好不好?”即便母妃生病是因为二皇子而起,可晋国公主也不能把错都怪到二皇子身上,毕竟是个孩子呢。
“栖梧宫是哪里?去了还能回来吗?”李元睿天真的问道,小小的眉头全是不解,以及淡淡的恐惧。
“元睿,栖梧宫是景夫人住的地方,你父皇说了,让景夫人照顾你,让姑母亲自送你过去,以后想皇姑母了,皇姑母便去看你好不好?”晋国公主一贯外表温柔和善,语气温和,满足了李元睿对母亲的想象。
“好,元睿听皇姑母的。”李元睿很是乖巧的应下了。
晋国公主觉得好笑,那位素馨姑姑从前是李元睿生母身边得用的人,自从来了绥寿殿也不曾与郑惜年断了往来,只言片语的透露,以李元睿的聪慧,如何不想着尽早去她的身边。
毕竟即便是在绥寿殿住一辈子,她和母妃也不会给他提供半分助力,六岁的孩子了,心思多着呢。
李元睿的常用的小东西收拾的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就收拾完了,何况即便是带的再多,到了栖梧宫,郑惜年也会给他置办新的。
拜别了陈太妃之后,李元睿情绪低落的随着晋国公主离开了绥寿殿,到底是自小住过的地方,冒然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难保不会害怕。
不过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因为他人小,晋国公主不打算走过去,直接吩咐人去准备了轿辇,一路招摇的去了栖梧宫。
李元睿眼神里满是好奇,他从没有出过绥寿殿,此刻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一路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这个年纪正是话多的时候,所幸晋国公主也是个和善的,温柔的给他解答问题。
如此招摇的送李元睿去栖梧宫,一时倒是在宫里引起流言纷纷,起先也没听到动静,没想到,栖梧宫闷声不响的就干了一件大事,在宫里,六岁的孩子,若无严重的意外,已经算是立住了。
栖梧宫无子,此刻得了顶着福星名头的二皇子,也算是有了与清宁宫薛贤妃的一争之力了。
不过这世上的事谁又说的准呢,福祸相依,算计一场,未必会得偿所愿。
等到了栖梧宫的门口,早有宫人去通报郑惜年,郑惜年在风信的搀扶下激动的跑出来,满眼都是牵着晋国公主的李元睿。
一瞬间眼眶泛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景夫人。”晋国公主微微提高了声音,随后瞥了一眼四周说道:“本宫来你这讨杯茶喝,不请本宫进去坐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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