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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不愧是专业人士。
人是她处置的,罚也是她罚的。
罚完了翠柳以后,请郎中,抓药,煎药,上药膏,一条龙服务倒也不含糊。
王嬷嬷愿意照顾翠柳,绿芜也乐的清闲。
宋父是个仁厚的主子,虽然对翠柳的心术不正也是义愤填膺,却不屑于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对付一个小婢。
见惯了内宅手段的王嬷嬷,想着可以借此敲打一番翠柳。这日清晨,照例来给翠柳换药。
“翠柳姑娘今日可好些了?”
“好不好的有什么要紧?又没有人会记挂我一个小奴婢。”
翠柳整个人蔫蔫的,再没了以往的那股子伶俐劲儿,语气也有点冲。
自从来了宋府,她哪里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以前做些粗活宋锦都要心疼,她油皮都没破过。
若说皮肉之苦她尚且能忍,那么这些天的精神折磨,真的快要把她搞崩溃了。
她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宋锦,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小姐是宋锦,以往还不是任她搓圆捏扁。这种没经历过什么的小家碧玉,想法全都写在脸上。
她随便一个小伎俩,宋锦就会上钩。小姐都得让她牵着鼻子走,整个宋府还有谁能比她自在?
可自从那日宋锦醒来突然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变的不一样了。
见她如此模样,王嬷嬷心中暗叹了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于是又重新开了口:
“你可知,侯府一年死掉多少奴婢?她们为何而死?尸体又是怎么处理的?”
翠柳一脸的迷茫之色,问道:
“侯府那样的高的门第,也有上百仆从吧,一年怎么也得有几个病死的吧。”
王嬷嬷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总有不长眼的去爬床,被打死了发卖了。冬日里守夜得了风寒,自己没钱看病就得等死。她们的月例,可舍不得买酒菜吃。”
翠柳倒吸了口凉气,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这样的人家,给的赏钱也必不会少吧。”
王嬷嬷无奈的笑了笑,好脾气的继续道:
“主子心情不好,赏一顿板子也是有的。犯了错被打死的,草席一卷扔到乱葬岗,只要不祸及家人,也算主子恩赐。”
“总会给些好处吧?难道白白挨一顿板子?”
“哼哼!”
王嬷嬷从鼻子里冷哼了两声,接着说道:
“能给请郎中已是主子恩典,能使银钱疏通管事看郎中的也算幸运,多少个好样的就这么躺在床上生生的熬死了。”
翠柳瞪大了两只眼睛,不敢相信:
“这是为何?”
“都是买来的,你和茶碗花瓶有何不同?请郎中使的银钱,都能买个人了。别说奴婢,就是姨娘,打一顿扔到庄子上等死也是有的。”
王嬷嬷看了眼正在天人交战的翠柳,接着说道:
“哎,他们是没有翠柳姑娘这样的好命,犯错挨了罚只管躺着,自有好医好药的送了来。”
翠柳听了默不作声,她确实是被震撼到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这王嬷嬷,一天到晚只管吓唬她。
便是个物件,她也是个有用的物件。
断然不会如王嬷嬷形容的那般,只能做个主子的出气筒白白挨打,还有可能丢了性命。
如若不然,她怎能一来宋府就站稳了脚跟。绿芜才是那个没用的,从小陪在宋锦身边,还不是要给她腾位置。
如今这点苦算什么,从她来了以后,绿芜都做了几年粗活了也没什么话说。
现在宋锦不待见她,她得想想,怎么才能讨得宋锦欢心。
对了,不是还有陆思贤吗?
没有了她替宋锦周全,陆思贤对宋锦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照宋锦的性子,能耐得了多久?
她只暂且好生养着,时间久了,宋锦自然会想起她来。
到时候她便推脱自己伤势未好,让宋锦倚仗绿芜就是,她们两个猜不透陆思贤的心意,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到那时候,她不怕宋锦不来求着她。
宋锦哪里知道翠柳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她人虽然还没出门,脑子里却正琢磨着她的雕工呢。
解决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她的全部心思都在雕刻技艺上。除了刚开始遇到点挫折,现在的进展可谓是相当顺利。
现在她已经能将那108道雕纹,缩小到原来的五分之一大小。就连刚开始雕刻的有些潦草的细节,如今也是清晰明了。
只是在这背后,着实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手腕上的红肿不会骗人。每晚睡前,宋锦都要上厚厚一层药膏。张郎中的黑玉膏药效极好,一晚便可恢复如初。
晨起梳洗时换药,只上薄薄一层再包扎好。白日练习时用上腕带,如此可以多练习一会。
虽说连续的高强度练习,宋锦的手腕已经逐渐适应。不似刚开始那般,练不了多久就手腕红肿的握不住刻刀。
所谓的适应,不过就是红肿着坚持练习,不至于把自己的手练残废而已。
每一刀都是忍着疼的,尤其是一天中练习到最后一个时辰,刀刀疼的钻心。
比起前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痛苦,无力为自己一搏的痛苦。失去骨肉的痛苦。
如今为锤炼自己的技艺而付出的这么点痛,能算得了什么?
更多的还是喜悦,宋锦为自己技艺大成的几率越来越高而欢喜。
如今已经入夏,宋锦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等着父亲一起去学馆。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草木的清新气息,真是个让人欢喜的早晨。
绿芜眼尖,透过斑驳的树叶,便认出了刚刚门口的来人是给翠柳复诊的郎中。
和宋锦招呼了一声,一溜烟的跑了过去,拦住那郎中低语了几句。那郎中往这边瞧了一眼,点了点头,绿芜又悄悄地跑了回来。
宋锦好奇,出声问道:
“你找那郎中做什么?”
绿芜神秘一笑:
“自然是吩咐郎中,好让小姐高兴。”
“还跟你家小姐卖关子,快说。”
“我告诉那郎中,他看诊的小婢身子弱。小姐的意思是让他用药稳当些,慢慢恢复,切忌求快。”
说罢,还冲宋锦眨巴眨巴眼。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扯虎皮做大旗了?”
宋锦心里乐开了花,得亏绿芜心思活泛,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可以这么操作。
还在那发愁,翠柳一个月左右便好了,正逢她那49日大法的最后十来天,正是冲刺的关键时刻。
如此便好了,翠柳多躺上十天半个月,她就有充足的时间练好了雕工。
这俩主仆不知道的是,此刻正在看诊的翠柳,委婉的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她哪里知道宋锦现在一门心思的提升技艺。
还想着自己多躺几天,让宋锦多受些陆思贤的冷落,自己便能轻松拿捏小姐。
此刻,刚刚走出宋府的郎中一脸懵逼。
他是张氏医馆培养出来的年轻郎中,让师傅头大的宋家这对父女他是早有耳闻。
如今到他自己来看诊,小姐想让那小婢的伤恢复的慢些,他还能理解。八成是那小婢得罪了小姐,主子让她吃些苦头。
那小婢自己也想恢复的慢些,这是几个意思?
真是一家子都奇奇怪怪。喜欢不嫁权相嫁小贩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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