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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惩罚面壁之地是有他的厉害之处的,如此阴森诡异,连白天谷下都漆黑一片,光线难以照进。
少年有些胆怯,但一想到怀年长老那副严苛厉害的样子,要是逃避惩罚说不定会被罚的更狠,只好硬着头皮往谷里面深入。
一阵穿堂寒风,吹得宗云一个哆嗦,仰面看了一眼一线天外的阳光,他后悔极了,抱着胳膊找了个吹不到风的角落坐下了。
只说让他去沉渊谷反思,也没说让他具体呆在谷下哪个地方,谷这么深,走到尽头就是后山玉雪峰,据说奇冷无比,他现在坐的这个地方,起码还能蹭一下西王峰上的温暖气候。
不知何时,深谷中飘出一缕清香,被鼻子灵敏的少年捕捉到了。
他好奇地探出头,对着穿堂风闻了闻,居然又闻到了这股香气。
真是奇了,据说沉渊谷下从来没有弟子愿意主动来,怎么会有香气呢?而且闻起来是个女子的香气,一定是个大美人儿。
待在谷下也是无聊,宗云被好奇心驱使着走向山谷深处。
周围的空气,变得越发寒冷了起来,像是面前这座优美的雪山,在警告着想要接近她一睹她绝世美貌的人,拒人千里,已成了她千百年来自然而然的本性了。
深谷下出现了一个自然的拐角,凸出来一部分山崖宛如天然形成的屏风。
宗云从后面探出头,看到一个有着绝世容貌的女子,穿着昆仑派样式的衣裙,上白下蓝,脑后一支雪花样式的钗头凤挽着她一头柔顺的黑发。
额头的冰晶花钿,在黑暗中发着晶莹光芒,娇嫩红唇,湛蓝双眸,令宗云看得痴了,似乎真的只有天上的仙女才能如此美丽。
“你……你是、仙女吗?”他扒着“屏风”,声音细细地问道。
“仙女”微微朝他侧了下目,转而又盯着面前的东西。
宗云看到她面前那尊女子的雕像,气质居然和这位仙女有些相似,石像下方,立着一座无字墓碑,墓碑前,插着一把剑刃纯白的长剑。
她看着无字墓碑和长剑的目光,悠远又凄凉,似乎想起了许多伤心事。
宗云看看她,看看地上的无字碑,道:“仙女,这谷下太冷,你待久了怕会着凉。”
她看了少年一眼,宗云便脸红了,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她问。
“我是昆仑派苍阳阁弟子宗云,仙女你呢?”
“杜瑶光。”
她的声音清冷又柔和,就如这谷中的微风。
少年愣了一下,立即站定身子,恭敬道:“弟子,参见掌门!”
杜瑶光没有责怪之意,她闭关时间太久,连上一届三阁论武和仙门论剑都错过了,和年轻弟子之间相互不认识也是正常。
“宗字辈的弟子……为何受罚到此?”杜瑶光问。
“弟子口无遮拦,惹了怀年长老不高兴,才被罚到此处的。”宗云挠着头,对面前这位绝世美丽的女子道。
他对自家掌门的美貌早有耳闻,只不过亲眼所见,觉得传闻描述的不过十分之一,其气质更是言语无法描述的一尘不染。
难怪他师父怀年会一直喜欢她,从少年到青年再到他当了长老,也未曾改变过心意。
杜瑶光沉默了一会儿,望着无字碑,道:“你去吧。”
宗云眼睛一亮,这是要免了他责罚的意思吗?也对,她一人在谷下悼念无字碑的主人,自己也不好在旁打扰。
“谢仙女……哦不,谢掌门!”宗云说罢,欢欣雀跃地扭头跑了。
……
他跑到沉渊谷入口,扑面而来的暖风吹得他满心欢喜,心想运气真好,杜瑶光虽如传说中一般冷若冰霜,却是面冷心热,直接免了他的惩罚。
西王峰上,一个男子提着一个酒坛走了下来,迎面撞见这个跑上来的小弟子,便道:“诶,小云,干嘛呢?才被怀年师兄罚下来就想跑?”
宗云一看,是铸剑厅的怀民长老,今天这沉渊谷好生奇怪,不是说从来没人愿意来么?怎么短短时间,又是碰见掌门又是碰见长老的。
“禀长老,掌门在下面悼念故人,命我回来了。”宗云道。
“掌门?”
怀民一怔,有些不信,道:“我看是你小子怕受罚找的借口吧。”
“真的,长老,不信我带你去看!”少年指着谷下,领着怀民去无字碑的位置。
说来也奇怪,刚才还站在这里的杜瑶光,这会儿却是不见了,宗云挠着头,怎么也找不见她踪影,回头对上怀民的白眼,有些心虚。
“掌门师姐,当真来看这个人了?”怀民用下巴指了指无字碑,道。
“真的,千真万确!”
怀民心想他压根没见过杜瑶光,若是扯谎也不该扯个不认识的人,心里信了九分,便把酒坛放在地上,拿出两个酒杯,道:“算了,陪长老我喝几杯。”
“啊?”宗云有些意外,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要来悼念这座无字碑的主人。
可派中不是禁酒肉吗,而且他连这墓碑是谁的都不知道。
“长老,这墓碑的主人是何人,我今天看掌门很哀伤的样子。”
“哼,哀伤。”怀民冷笑一声,将两个酒杯倒满,道:“我怎不知掌门师姐如此重情,还当她早就把自己徒弟忘了呢。”
没想到怀民竟对掌门有如此怨言,宗云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这是……我师兄?”少年看着无字碑道。
“你师叔。”
怀民纠正。
“这人有趣得很,先是拜入我师父玄临门下,结果被嫌弃太过顽劣,丢给了掌门师姐,所以这么多年,我们也一直不知道该叫他师侄还是师弟,哈。”
说起这人,怀民笑了一声,把酒杯递给宗云让他和自己一起敬这位从未谋面的师叔,宗云年纪小,第一次喝酒,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惹得怀民偷笑。
“他很不讨掌门喜欢吗?既是徒弟,为什么要葬在这种地方?墓碑上连个名字都没有?他是……怎么死的?”
“呵,你能想到的事,任何人也能想到。”
怀民笑着笑着,眼中就出现了不满,对杜瑶光的不满。
“亏我老喜欢收藏她的画像了,谁知竟是这么个无情之人,把自己徒弟的墓碑和佩剑扔到这么个鬼地方,连死因都瞒着。”
“啊……啊?”宗云听怀民一顿诽谤,表情逐渐不自然起来。
喝了酒的怀民,拉着宗云干了一杯又一杯,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口无遮拦。
“他明明,和我是一样的人,是个逍遥自在的懒人,结果一个当了长老,一个却……”怀民拿起不知第几杯酒,突然停住了,扬起酒杯把酒全洒到无字碑上。
“你现在倒是快活了,什么都不用管,还有我给你送酒喝,我呢?以后谁卖我画,谁给我带御龙春啊?!嗯?!”
旁边已经喝得晕晕乎乎的少年,被怀民这一喝吓得醒过来三分。
喝得脸红的怀民,突然眼睛一亮,像是在问身旁的少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道:“嘶,你说他这么机灵,会不会根本没死,肯定是怕师姐让他以后当掌门,撂挑子跑了?”
宗云坐在一旁,支着头昏昏欲睡,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
不周山,千刃堂。
姜焱凌身着黑金长袍,戴着那副恶神蚩尤的黑色面具,面具下的眼神,阴戾冷漠,情绪难以捉摸,坐在王座之上,一手慵懒地支着头,一手把玩着一个青铜铸造的酒杯。
俨然一副傲慢的暴君仪态。
台阶下是前来求见的迦楼罗部的鹰族,五年来,姜焱凌以钻研凝寒淬魔力之名,大部分时间都在千刃峰闭关,天妖女皇?鞭商嫠??苎?灏瞬俊
他重掌妖族之后曾下了一系列铁令——没他命令不许轻易进攻人界仙门,以全部精力寻找能解开不周山下封印的五灵晶中的剩下三枚,而鹰族此时前来求见,便是来求进攻人界仙门的令来了。
几日前,迦楼罗部和人界一新兴起的门派天师门因争夺一件法宝“山海卷”起了冲突。
迦楼罗部这三只鹰妖看上去没能得手,吃了大亏,忍不下这口气,便来向姜焱凌请命,派些人手助他们灭了这二流仙门。
姜焱凌听他们义愤填膺讲了一堆,突然打断道:“我早已下令,妖族八部全部精力用于搜寻灵晶,尔等怎的去抢山海卷去了?”
三只鹰妖皆是一怔,其中一只道:“属下……属下听说他们要以那法宝对付尊上,所以就想……”
“对付我?哈——”
面具下的血目,睁大了一些。
“那等破烂,也想伤我?我看你们是找茬吃了亏,借公报私吧?”
散漫语气,却夹杂着一股威严,三只妖族纷纷俯下身,却没一人敢回答这质问。
“姑且不说我族自己的仇怨向来是靠自己打回来的,尔等阳奉阴违在先,丢人现眼在后,若是没带回来与灵晶有关的消息,我现在就取你们的命。”
千刃峰阴沉的天空,突然响了一声炸雷,仿若在应和这个暴君的薄怒。
“有的!有的!禀尊上!东南海域,五百年一现的少阳树,即将现世!传说风灵晶就在其中!”带头的鹰妖,慌张且颤抖的禀报道。
“哼……”
姜焱凌站起身来,道:“抬头。”
那只鹰妖应声抬头,就见姜焱凌两指一弹,那枚青铜酒杯朝自己飞来,他下意识伸手抓住,却在触碰到酒杯的时候感到仿佛迎面挨了千钧重击一般,整个身子飞了出去。
两个同族根本不敢回头看自己同伙的情况,俯着身子,浑身微微发抖。
那只鹰妖紧握着那只青铜酒杯,胸口像是挨了一锤子般,苦涩地咳嗽了半天,挣扎着跪起身来,拱手道:“谢尊上……不杀之恩。”
“前几日,天师门的两个年轻弟子,葛舞阳和杜荆轲上山来,假借献上山海卷之名想要刺杀我,如今,已双双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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