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迫切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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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荣誉得到两个消息，一个来自肾内科主任张晓亮，他说代管核医学的王新宇副院长已经特别批示，为钙化防御课题项目开辟了专门的服务器保管数据。听到服务器三个字，他立即觉得有些夸张，后来求证后才晓得是专门的电脑和硬盘，除了课题组负责人之外，其他人都不可触碰。这个消息，还是颇为令李荣誉可心，毕竟经过上次的噩梦之旅，眼下来看数据安全大于天。如果不出现上次的幺蛾子，说不定张晓亮他们早已在国际上拿到了大奖。这个倒也其次，关键是科研有个时效性，前段时间看到一个关于华裔科学家诺奖级成果被抢发的消息，甚为震惊！在他看来幸好这个项目的保密工作做得比较好，所以这次国际会议上暂时没见同行披露，如果被抢发，真是应了那句科研竞速赛不相信眼泪的业界警示。

    另一个消息则来源于秦文璐，她不曾想到张晓亮直接在电话里与她聊了半个钟头，直到说得手机壳滚烫才肯罢休，重点是关于核医学影像的临床诊断还有科研的深度合作等等。秦文璐生怕李荣誉不同意，下午上班的时候直接堵在了机房。李荣誉望着她那迫切的眼神，似乎不帮忙也有些不太像话。

    “秦医生，您是博士，也是诊断组医生。我不过技术员，怕是不见得能帮上忙。”李荣誉还是谦逊地如实说道。言语间，李荣誉的脑海里一直翻腾着辛晓琪的事情，午餐时才晓得医院内还在盛传那晚上的电梯情局。他与她都是百口莫辩，如今只能静待事件冷淡下去。

    “李荣誉你别谦虚，不是谁都能在世界顶级学术杂志《nature》上发表sci，而且还是影响因子30.979的科研文章，据说连院长大人都没有发出这么高分的论文，更不要说我们诊断组医生了，你的实力日月可鉴……”秦文璐言语间目光中泛着崇拜的神情，整个人也一扫往日的轻蔑与敌视。

    “秦博士，少给我戴高帽，技术员而已，再说了科研就像国学八股文有章可循，但疾病千变万化，而且并非我擅长，所以你的问题我不见得可以真正解决，这是客观也是事实。”李荣誉感叹道。

    “你看这样，怎么样？你和辛晓琪……”秦文璐一口气说完了整个医院上下的风言风语，但她并不认为这样有悖于李荣誉的发展，某种程度上彰显着他还是个完整的人，而非只会做科研的机器。他的特点除了科研能力，还有无与伦比的男性魅力。

    “你是要拿这个事儿和我交换吗？说实话，我不太在乎。我想辛晓琪也差不多。”李荣誉说完，耿直的态度几乎让秦文璐发狂。

    “好好好，李荣誉！算我求你，行了吧？”秦文璐简直不知从哪里下手，只好表达了自己最为屈尊的状态。

    “抱歉，这不是我的业务和能力范畴，而且再说了，如果贸然行事，或许还会对你以及诊断组同仁造成困扰，这是原则。违反原则的事情我不能做，还请理解。”李荣誉说完，就忙着接待信息科安装数据电脑的事宜去了。

    秦文璐简直要气得肺炸，直接找到了副主任杨骏诉苦。他还尚在抗抑郁治疗期，而且整个神智都是一片错乱。刚好这个时候王新宇副院长赶到科里来督查钙化防御数据设备进展，秦文璐直接找到了负责核医学科管理的王副院长。在他的协调下，以核医学科整体和大局出发，李荣誉才名正言顺地参与了进来。

    患者是秦文璐的远房表妹，她的上心可以理解。在极短的时间里，她已与风湿科管床医生进行了数次磋商，准备启动全院mdt疑难病例会诊方案，然而在没有搞清楚大致病因之前，她想提前做到心中有数，免得整个会诊下来出师无功，徒劳而返。

    “女性20岁，因‘皮疹伴关节痛1月，发热3天’入院。患者1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双侧臀部、右侧腋窝皮疹，伴瘙痒，拟‘荨麻疹’口服抗过敏药物治疗3天（具体不详），皮疹消退。后患者出现双下肢及背部散在皮疹，伴瘙痒，伴双膝关节、双腕、双手掌指关节及近端指间关节疼痛，无明显红肿，伴左下肢肌痛，至淮州市人民医院查血常规提示异常（未见报告），回当地卫生室予抗感染、抗过敏等治疗1周（具体不详），患者皮疹及关节疼痛较前好转，但皮疹易复发，遂至淮州市中医院就诊，查血常规wbc15.64×109\/l；n%：85.6%；超敏crp：60mg\/l，拟‘荨麻疹’予对症处理。3天前患者受凉后开始出现发热，体温最高39.5度，伴畏寒，伴咽痛、流涕、鼻塞，至当地卫生室予“阿莫西林克拉维酸钾”抗感染治疗，患者体温无明显下降，仍有关节疼痛，面部新发皮疹，今至中科院皮研所就诊，考虑‘荨麻疹性血管炎’，建议住院治疗，现患者为求有效诊治遂至我院风湿科就诊，拟‘结缔组织病’收入入科……”秦文璐焦躁地汇报着大致的病情，听得很多人昏昏欲睡。

    “秦医生，这病情介绍应该还没说完吧？你读报告的状态不太好呢。要不我介绍个人来读读。”李荣誉叹道。

    “谁？……那好吧。”秦文璐窘得面颊绯红，本想着问清楚是谁，但碍于时局没有更多时间让大家等待，所以她立即答应了李荣誉。

    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周慕白。

    仇人相见格外眼红，这个状况是李荣誉意料不到的。本想着通过这样的场合来缓和二人的关系，没想到他们闹分手已经闹到了白热化的境地。不过，眼下是工作，所以周慕白还是按照李荣誉的要求，抑扬顿挫地继续读完后续的病情报告。

    “……病程中患者神清，精神可，饮食睡眠可，大小便正常。近期体重无明显下降。既往身体健康状况良好，否认“高血压、糖尿病、哮喘”等慢性疾病史，否认“结核、肝炎、伤寒”等传染性疾病史。否认食物、药物过敏史，否认手术、外伤、输血史，否认烟酒等不良嗜好，预防接种史随社会进行，否认家族遗传性疾病史。生育史：1010（1年前曾自然流产）；体格检查：t39.1度、p116次\/分、r20次\/分、bp105\/67mmhg，神志清楚，精神可，自主体位，查体合作。面部、背部及双下肢散在红色皮疹，按压可褪色，无黄染、出血，浅表淋巴结未触及；左小腿及左膝关节有压痛；余无异常体征。自身免疫性肌炎抗体谱：阴性；结核感染t细胞检查：阴性；血培养（厌氧+需氧）：阴性；24小时尿蛋白定量、抗核抗体系列、aca、anca、抗角蛋白抗体、抗ccp抗体、抗突变型瓜氨酸波型蛋白抗体、抗线粒体\/平滑肌抗体未见明显异常，骨穿刺显示骨髓增生活跃……”

    周慕白读的效果好了很多，原本情致黯然的诊断组同仁也都梗着脖子听着他介绍完病情及必要的实验室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