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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下午要去逛街!你开着我的车四处跑什么!赶紧回来!家里的车都被开走了!”
“好,我这就回去。”
尹擎歌在云溯旁边坐着,听电话里隐隐约约传出来的声音莫名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看云溯要走,赶紧起来送他。
看着一层一层往上走的电梯,云溯忽然很希望有个熊孩子把每层楼都按一遍,让电梯慢一点,再慢一点。
“这几天不能来看你了,会不会想我啊,”云溯撇了撇嘴,
“正常点,谢谢。”
“兔子精小姐这是准备不要我了吗?”
“说的跟我想要你似的,要不要脸啊云溯!”
“谁哭着喊着要和我在一起来着……”
“哼哼,我想清楚了,那天一定是被那个谁刺激了,脑子不正常,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哎,行吧,兔子精小姐有人撑腰了,就把我一脚踹开,哎……”
尹擎歌被云溯深闺怨妇一样的幽怨表情逗笑了,看电梯门开了,笑着在云溯后背上拍了一把,
“快走吧,到家给我微信。”
“感谢兔子精小姐大恩大德!”
其实哪怕尹父尹母不在,云溯也没时间骚扰尹擎歌。云父作为云家的独子,每年过年,云溯的祖父祖母和两个姑姑姑父全家都要来他们家吃年夜饭。
之前尹擎歌帮云溯买的各种年货大多数都被云溯拿去走亲戚,眼看着马上就到除夕,云溯又陪着云母到附近市场采购了不少食材。
“妈,你看看,这个鸡是不是没有我上次买的好,嘿嘿嘿嘿嘿~”
“再看看这个虾,哎呦怎么比上次买的小那么多?”
“这个海参泡了多少水啊真是,我上次买那个可没这么多水,太压秤了!”
云母瞪了身边一脸?N瑟的儿子一眼,
“想夸你那女朋友就直说,什么毛病,?N?N瑟瑟的。”
“妈呀,要是我女朋友就好了!我现在就能带她过来!”
“可是人家不是啊!先不说她自己没答应我,前两天我去帮她收拾家里,被她爸妈看到了,连人家老人都不乐意把女儿嫁给我啊,”
云溯哭丧着脸,
“妈,您说我要是现在让老云退休,是不是人家就接受我了?”
“你说老云也是,干点什么不好,当什么市长啊,呜呜呜呜呜呜……”
“云溯你要不要脸的!三十的人了在这假哭,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
“妈,您就实话告诉我吧,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对不对,我是您在垃圾桶里捡来的对不对?”
“这样我就没有什么厉害的家世了,人家姑娘就接受我了……”
“云大少爷麻烦你睁开眼照照镜子,你这张祸害小姑娘的脸和你母亲我,是不是一模一样?”
“哪里一模一样啊!您多漂亮!我这,最多算是高仿!”
“这个嘴,倒是确实不像我和你爸,太恶心人。”
“不过话说回来啊,阿溯,你这是打定主意就要这个姑娘了?最近可是又有人往我这传话,好几个小姑娘想和……”
“妈,”云溯收起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一本正经地看着云母的眼睛,
“非她不可。”
“妈,这么些年我从没想过要谈恋爱,要结婚,我身边的姑娘很多,对我有心思的也不少,可只有她,让我有了想结婚的冲动。”
“她不同于任何一个我认识的女孩,她独立,坚强,不会攀附和依靠任何一个人,生活对她开了各种玩笑,她却总能让自己爬起来,走下去。”
“我一直觉得,我是老天爷送给她的补偿,而她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考验,考验我能不能像我爸那样,一心一意爱一个人,爱一辈子。”
“妈,以后等你见到她就知道了。”
“儿子啊,”云母眼睛湿湿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真的长大了,我的阿溯,是个男人了。”
“妈妈尊重你的选择,而且妈妈向你保证,你把她领回家之前,妈妈都不会去插手你们的关系。”
“我的阿溯长这么大一直是个心里特别有数的孩子,妈妈觉得,你的眼光一定没问题。”
云溯点了点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岳父岳母还持观望态度,但是亲妈算是基本搞定了。
除夕夜,好几年没有回家过年的云溯成了全家的重点关爱对象。
关爱重点当然是——
“阿溯啊,准备什么时候找女朋友啊?”
“我们单位有好几个漂亮小姑娘,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介绍?”
“阿溯今年就三十了吧?哎呦,三十而立哦~”
“我前几天还和你妈妈说有个朋友家的闺女是你学妹,哎呦听说你回国了,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呀!”
云溯一头黑线,云洄在旁边看热闹,笑得都要起皱纹了。
“各位,各位,”云溯端起一杯酒站起来,
“我呢,虽然三十了,但是必须先立业后成家,我现在这完全是个失业青年,拿什么娶媳妇是吧,我呀,年前投了不少简历,就等着过了年去面试。至于小姑娘什么的,再等等,再等等,好饭不怕晚哈!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嘿嘿嘿!”
“还有啊,大姑,那个什么哭着喊着要嫁给我的小姑娘啊,您回去帮我说一声,别等了,云溯这棵树,吊的人太多了,没必要哈没必要!”
云父瞪了一眼嘻嘻哈哈的儿子,虽然脸上嘴上对他都是一脸嫌弃,但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个看着不太稳重的儿子,骨子里完全复刻了自己。
“哎呦,七点半,老云,你们搞那个烟火几点开始来着?”
“还有二十分钟,走,一起去。”
海城之所以叫海城,是因为它坐落在福海边,整个城市依海而建。每年除夕夜,海城市政府都会组织一次烟火表演,这似乎已经成了海城人过年必不可少的习俗。
恰好,今年的烟火表演,选在离云家走路十分钟路程的海水浴场空地。
云洄没喝酒,开了车带着两位老人,其他人都换了厚厚的衣服,有说有笑地往海边走去。
七点五十,烟火表演准时开始。云溯站在拖家带口的拥挤人群里,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泛起一丝孤独。
他看大家都没有注意他,便戴上耳机走到人少一些的位置,向尹擎歌发起视频邀请。
此时的尹擎歌刚吃过饭,准备陪爸妈看春晚。听到视频邀请的提示音,尹擎歌愣了一下,看爸妈都在专心致志看电视,便故作镇定地拿起手机跑到阳台,随手关上了阳台的推拉门。
“擎擎!春节快乐!”
“你看到我身后的烟花了吗?我在海边看烟花,擎擎,”
云溯背后突然炸开一朵巨大的烟花,声音很大,盖过了他下面的话。
可是手机那头的尹擎歌看懂了他的唇语——
“我好想你。”
那朵烟花太大了,大到离海水浴场有些距离的尹擎歌,也透过窗户隐隐约约看到了它。夜晚的天空下,此时此刻它就像撕裂了黑色屏障的使者,带着光和希望映在尹擎歌的眼睛里。
尹擎歌怀疑晃了眼,因为她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那烟花,像极了云溯闯进深渊带她走时的模样。
“云溯,我也想你了。”
客厅的电视里,春晚已经开始,主持人争先恐后地说着辞旧迎新的吉祥话,就像在替谁向尹擎歌宣告着——
你的生活,也要辞旧迎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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