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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语寒放下手机，从办公室的落地窗望出去，高楼林立，万盏光明，霓虹刺眼，没有哪座大厦敢先睡下。
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回到了租住的房子，简单地拿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
出租车里，许语寒倚着车窗望着外面，左手有意无意的摆弄着衣角。忽然的来电铃声截止了她的动作，看了眼屏幕，划过接通。
是江昊，“怎么突然要回家？”
“有点事。”不愿再说，简单交代了一下她就挂了电话，心里的重担好像也随之轻松了很多。
清晨的上海，东方的晨曦和华灯彼此照应，高楼里的人还没有从昨天醒来，路上的人已经在为今天奔波。这是每一天的开始，也是每一天的结束。
高铁站里，充满人间烟火味的地方。外面叫卖的小贩，里面便利的餐店，等待接水的泡面，它们互相为着不同的人服务，也填饱每一个奔走的胃。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每个人都在回来和离开之间徘徊。
准备进站的时候，手机猝不及防的响了起来。
“喂。”许语寒接通，身子往门边移了移。
“你在哪？”电话里的男声带着微弱的急迫。
还没来得及出声，他先说，“看到你了”
知道他来了，许语寒站在原地不再动。
男人是跑过来的，额头上已经生了一层薄汗。
出来的匆忙，松软的头发垂在额头上，没有精心的梳洗，反倒让他看起来更显小了。
“回去几天？”江昊问。
“不确定。”许语寒低着头，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摩挲。
“可能再也不回来了。”她又补充。
“赵然已经怀了我们晨光的孩子，你要是识相点呢就不要再纠缠我们晨光了，晨光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然然呢？她命那么苦，你还嫌害她害的不够吗？”沈玫说完面无表情的端起了面前的咖啡。
“这是于晨光的意思吗？”许语寒盯着沈玫问。
“晨光和然然本来就是青梅竹马，我的儿子当然得听我的。”咖啡稳稳的落在碟子里，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醒醒啊，你到站了。”身边的女孩好心的唤醒她。
许语寒醒过来，礼貌的冲她笑笑，站起来理了理衣服，然后拉了行李下车。
车站里人来人往，接送的车辆排起了长龙，她站在喧嚣里，喧嚣却与她无关。
九月末，太阳依然宠爱着北半球的低纬度地区。
家里的爬藤蔷薇已经长出了院墙，丝毫没有因为无人照顾而丧失生命力。
9月29号。
外面的雨下的没完没了，葬礼还在继续，许语寒望着老沈的遗像，鞠躬离席。
她撑着伞站在马路边上已经快半个小时了，这样的大雨天气网约车大概是不会来这么偏远的地方接单的。
她正拿着手机导航要走的路程，一辆车缓缓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发现是他的时候，他已经下车走到了她的面前，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裁剪休闲的黑色西装裤，露着的脚踝下是一双浅口黑皮鞋。
雨水很快就落在了他的身上，黑色的衬衫开了花。
他先开口，“我送你”。然后理所当然的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许语寒没有跟他客气，自己拉了车门收了伞坐进了后面。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女孩，雨点拍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女孩望着车窗外，没有要理他的意思。陡然想起他们分开的那天，也是一个大雨天，她拉着收拾好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雨里。
绿灯亮的同时他说，“你好吗？”
她回答，“嗯。”
两个人，分别坐在车子里离得最远的位置。
“一起吃个饭吧。”缄默了一会儿他又说，是肯定的陈述句。
许语寒也不回话，继续倾靠在车门上，算是默许。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他回头去看，她的脑袋靠在车窗上，眼睛闭着，巴掌大小的脸上没有妆容的粉饰，细碎的头发垂挡在脸颊上，更显苍白。
他忍不住倾身向后座，伸出的手还没有碰到细碎的头发就被发现了。
冷不丁的收回手，“到饭店了。”略微带了尴尬。
雨还在下着。
他撑了伞护住她下车，她并不领情，走得很快，伞匆忙的跟上来。
是一家徽菜馆。绿瓦白墙，竹子茂盛，闹市里辟出来的静雅。
“于总好。”迎面穿着制服的人弯腰向他打招呼。
男人点点头，继续领着她往包厢走。
简约却奢侈的装修，柔软的红地毯，抽象的壁画，整齐优雅的服务员，无一不彰显着男人的气质。
坐下来，他端着茶壶给她倒水，“厨师是我特地从徽府请来的。”
“我以为于总不会把小时候的玩笑话当真。”
茶倒满了，他把杯子递到她面前，“我从来没把它当玩笑。”
她瞥了一眼茶杯，轻描淡写道，“随便你。”
男人停顿了一下，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没有再说话。
诺大的包间里气氛变得微妙。
菜很快被传菜的服务员端上来，菜盘落在桌子上叮当清脆。
腌鲜臭鳜鱼、虎皮毛豆腐、刀板香、问政笋、杨梅圆子……这些都是她曾经最爱吃的。
“多吃一点。”他说着，盛了杨梅圆子，捏着碗边，放在了许语寒的手边。
“你太瘦了。”似有若无的叹气。
天已经将近黄昏，雨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
车子停靠在了许语寒的家门口。
“谢谢你，于晨光。”声音平静，不知道是谢他送她回来还是谢他把玩笑当真。
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男人下车的声音，她慌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加快。
心跳乱了，于是如何也寻不到合适的钥匙，下一秒男人就握住了她拿着钥匙的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将她压制在了门上。
“于晨光，你放开我！”许语寒使劲的想要摆脱他，可是他却更用力的钳制住她。
她感到恐慌，开始用腿踢他，用脚踩他。
“许语寒，我是不会再放开你了。”男人的眼神带着微怒，周身散发着阴沉沉的气息，倾身压制住她，像要用光全部的力气那样。
许语寒的双手脱离了束缚，僵在空气里，再没有力气去反抗他，只能任着斜进来的雨水淋湿。
于晨光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更沉了，她还来不及思考，他已经欺压上来，一只手捞过她的脑袋，吻了下去，毫不留情的蹂躏。
一只手摸寻到她手里的钥匙夺了过去。
门被打开了，他抱起她，往院子里走。
里面的门虚掩着，他用了点力踢开，门撞到了墙上，发出了轰的一声。
她紧抿着嘴挣扎，他用牙齿咬她的下巴，咬她的唇，一不留神着了他的道。
男人一边亲她一边把她放在了沙发上，怒气好像没有了，抱着她的手开始升温，有些烫，途经的地方全都生起了火苗。
空气中是让人措手不及的意乱情迷。
许语寒意识到这是不对的，可是她在他的笼罩下从来就只有服从。
“小乖，我的衣服都被淋湿了。”他的声音太温柔了，咬字清晰，像是叙述一件再正经不过的小事。
她知道，于晨光是她逃不掉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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