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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已经有点坐不住了，纷纷的站起来往窗户外面看。
雪好像能听到大家的心声，没有要停的意思。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到学校。”放学的时候于晨光给许语寒发来短信。
自从赵然出事，老沈就让于晨光和许语寒轮流在晚自习时间去陪赵然，顺便给她补习功课。
赵然已经恨透了许语寒，于是每天都是于晨光去给她补习。
许语寒站在路灯下等他，感受着轻飘飘的雪花落在衣服上，头发上，脸上。
“对不起，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头顶传来好听的声音。
她抬头，扑进了少年的怀里。
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抱着。
下着雪的冬夜里，马路上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片刻，“走吧，送你回家。”他拉起许语寒的手。
转眼已经寒冬腊月了。
赵然回来上课了。
学校却开始流传着是许语寒把赵然害了的谣言。
阳光在寒冬里散发着金光。
下课的时候，几个女同学围着赵然站在走廊上。
“真看不出来许语寒是这种人，你跟她关系那么好，她竟然这么报复你。”
“早该看出来的，她就是这么不要脸，假清高，其实心里坏透了。”
声音透过窗户已经传进了教室。
“你们在说什么！你们知不知道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郝月听不下去，冲出去找她们理论。
“我们又没说你，你瞎逞什么能，还拿法律责任吓唬我们，搞笑呢吧。”
“真搞笑。”
女孩们抱着胳膊朝郝月讥笑着。
“你是当事人，你最清楚不过，你来说。”郝月站的笔直，眼睛望着靠在栏杆上的赵然。
“我说？”嗤笑从嗓子里冒出来。
“这就是事实啊。”她转过头，眼神里是无尽的冷漠。
“你歪曲事实！”郝月气愤。
还想再理论，许语寒已经拉住她。
“我们回班吧。”声音极轻。
“可是……”郝月无奈，跟着许语寒回到了班里。
坐在座位上，愤意难平，“她怎么可以这样诬陷你。”
许语寒低着头，面色平静。“随便她吧，如果这样可以让她好受点。”
可是结果总是差强人意。
消息愈传愈烈。
许语寒去上厕所，也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她就是五班的许语寒。”
“啊，真是看不出来。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这么阴险。”
“我们快走吧，别被她盯上了。”
女生们互相推搡着出去了，洗手池被让了出来，许语寒走过去，拧开水龙头，水顷刻喷出。
回去教室，班里正在分发最后一次月考的卷子。
“语寒，你还是年级第二，于晨光是第一。”郝月兴冲冲的把试卷递给她。
她默默地接过试卷，又低下头去看书。
“她心态可真好，好朋友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没被影响。”
成绩也被拿来诟病。
“说什么呢，谁再敢说一句，老子就把谁的嘴巴缝上。”是陆铭宇。
她回头，望见于晨光眼里的微怒。
转回身，心情已经好了一半。
晚自习，老沈把许语寒叫去了办公室。
“坐吧。”老沈指着对面的椅子对她说。
她坐下来，双手放在大腿上，腰挺得很直。
“这次考得不错。”
“最近的流言我也有所了解。”
“你不要被她们影响……”
话没说完，“不是我。”女孩望向他，声音微颤。
老沈顿了一下，“老师当然知道不是你，你放心，我一定会严厉批评那些造谣的学生。”
再望过去，女孩已经弯下了背，整个人瑟缩在椅子里。
沈光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面前这个学生，无奈只得叫她回去。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他想起了自己的年少，打架、矛盾也有，不过是一些睡一觉就会好的小事情。
社会在进步，学生间的恶劣也在加深，作为老师，他能够看见。
流言必须被禁止，他下决心。
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下课。
“我们走吧。”于晨光来到许语寒的座位上叫她。
她看见跟在于晨光身后的赵然。
于晨光推着自行车走在她和赵然的中间，狭窄的人行道路上好几次容不下他们三个。
许语寒退后一步，走在了后面。
“拉着我。”于晨光突然回头，手被他牵住，声音刚好够两个人听见。
走到许语寒家的巷子口，许语寒先说话，“不用送我进去了。”
少年望着他，眼神里有犹豫。
“快送她吧，我两分钟就到了。”她推了推少年，已经往巷子里走。
路灯昏暗，她回头，看见赵然在看她，嘴角勾着的笑一闪而过。
阴冷的穿堂风吹过，残留的寒意钻进了脖子里。
第二天，依然阳光明媚。
依然流言恶语。
还没上课，老沈已经走进教室。
走廊上的同学立刻禁声。
上课铃打响了，教室里一阵安静。
“嘭！”是书摔在桌子上的声音。
“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谁传播不切实际的流言，谁就给我滚回家。”
“小小年纪不学好，瞎蒙传害倒是会的很啊。
老沈的震慑起了作用，班里再没有肆无忌惮的语言攻击。
那些细碎的，有意的找茬，许语寒没有放在心上。
陆铭宇已经连续几天没上晚自习了。
于是送赵然回家的任务就落在了于晨光的身上。
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快要把许语寒吞噬。
下课铃终于打响了，许语寒拿起收拾好的书包，跑了出去。
一口气跑到学校下面的路口，手机响了。
看一眼，没有接，坐上了出租车。
洗漱完，许语寒趴在桌子上开始写未完成的作业。
心里烦闷，写不下去。
已经十一点一刻，她听见外面有人叫她，站起来推开房间的窗户，少年站在院子外。
他看到她了。
还是忍不住下楼了。
“你来干什么？”许语寒把门打开，站在台阶上问于晨光。
“你放学怎么不等我？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我很担心。”于晨光说着，走近了要拉她的手。
“没事，我打车回来的。”她向后躲了躲，看见倒在地上的自行车。
“寒寒。”他叫她，声音温柔低沉，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你知道的，赵然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作为朋友不能不管她的。”他的眉毛微蹙着，语气变得更加低沉。
肩膀上的重量加重了。
许语寒想要摆脱这重量，“我知道了，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就快点回去吧。”转身要关门。
“乖，我知道这事跟你无关。”于晨光趁机拉住了她的手，眼睛里波光粼粼。
“你知不知道都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做过对不起赵然的事情。一点也没有！”
心里窝的火被点燃了，低落压抑许久的心情像洪水一样倾泻而来。
“你知不知道，那天要不是杨深陪我去西大门，现在被qj，被同情的就该是我了！你知道吗？”
于晨光愣住了。
许语寒把少年的手挣脱，用力的把门关上。
靠在门后，身体沉到底，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身后是“咣当、咣当”的敲门声。
许久，门外终于响起了扶自行车的声音。
再然后是一串串渐行渐远的车轮链条声。
回到家，林舒坐在沙发上喊她。
“寒寒，告诉妈妈你受了什么委屈？”林舒把女儿搂在怀里。
“妈妈，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大家都可以那么理直气壮地评头论足……”
“寒寒，听妈妈的，无论她们以后怎么说，怎么看，怎么言论，你都别管，你不开心就当做听不见。咱只要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不过该强硬的时候也得强硬一点……”
许语寒没有把学校的流言恶语说给林舒听，她知道，有些事情，她必须自己去体会，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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