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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昊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子，示意许语寒去占位子。
坐在餐桌上，许语寒无聊的拿出手机。
有好几条未读短信。
有郝月的，有陆铭宇的，还有杨深的。
大致都是关心她新学校怎么样，能不能适应之类的。
挨个回复。
她又想起于晨光，他好像从未给她发过短信，他都是打电话。
那种或高或低，或喜或怒的语气通过手机传进耳朵里的感觉，她很喜欢。
再过一个月，很快，他们就会再见。
餐盒落在面前的桌子上，许语寒抬头，把手机装进口袋里。
“谢谢。”她说。
“快吃吧。”江昊坐到对面。
糖醋排骨，辣椒炒肉，西红柿炒蛋。刚好是许语寒爱吃的菜。
她抬头，男孩也望她，嘴角微笑。
只一瞬，她低下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江昊把她送回了班。
班级里，悬挂的液晶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时事新闻。
许语寒微微吃惊，旁边的同学似乎注意到了，望了她一眼。
她赶紧坐回座位。
新闻看完，电视关闭了，离上课还有三十分钟。
以前在南山上学的时候，中午都是回家吃饭，还可以睡午觉。
如今到了新环境，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担心下午上课没精神，许语寒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教英语的是金发碧眼的男外教老师，纯英文教学。
许语寒竖着耳朵听讲，也还是模棱两可，第一次对英语感到力不从心。
放学了。
马路对面，许逸荣在冲她招手。
坐上车，许语寒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整天的紧绷被放下了。
“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许逸荣边系着安全带边问女儿。
“就是有一点不适应，这边跟家里的教学差距太大了。”
“中午有电视可以看新闻，教我们英语的是个外国人，他说的太快了，我都跟不上……”
“还有，这边的同学也太自觉了，感觉每个人都是井然有序的……”
“……”
许逸荣听着，欣慰的笑了。
第一次，女儿在他面前这么多话。
“爸爸相信你的能力，你可以适应并且超越自己的。
“嗯。”
回到家，林舒已经做好饭了。
不用上班，林舒非常享受现在的家庭主妇形象。
许逸荣一脸殷勤状：“老婆，我真幸福，可以天天吃到你做的饭。”
林舒笑着，夹了鸡翅放进老公的碗里。
许语寒顿时感到头顶三根长短不一的黑线落下来，这恩爱秀的，难以直视。
恰巧，客厅的电话响起来。
放下碗筷，她跑去接听。
“妹妹啊，今天正式上课了吧，感觉怎么样啊？”是许宥寒。
“嗯，今天第一天上课，感觉还可以，就是有点不适应……”
“这点小困难还能难道你嘛，嗯？我的金刚芭比妹！”
“……”咋还金刚了，她也很柔弱的好吧。许语寒又一脸黑线。
“老爸老妈呢，他们怎么样？”
“我都快被他两恶心死了。两人真是腻歪。”
“哈哈哈……”
身后传来脚步声，许语寒回头，林舒笑问：“说我什么坏话了？”
“我才没说，跟你的大情人聊去吧！”许语寒站起来，电话塞进林舒的手里。
“我的大宝贝什么时候回来呀？”
没有晚自习，所有的学习时间都得自己合理分配，这无疑是需要高度自觉的。
坐在书桌前，许语寒开始整理今天的学习内容。
除了全英文教学的英语课有些吃力，其他课程老师讲的，她基本上都会。
一开始，许逸荣抱着让她打好基础的态度，所以才从高一复读。
可是许语寒是藏了私心的，她想一边在读高一，自修高二课程，然后在高二参加高考。
因为她想跟于晨光一起上大学，一起去远方。
这么想着，心里的计划也慢慢明确。
复习完今日的课程，许语寒又拿出了老沈寄给她的高二课本。
来云川的前一天吧，许语寒给老沈打电话，她也只是略微的说了自己的想法，老沈已经张罗着要把全套高二课本给她寄过来。
简单的预习一遍，已经十点了，少年下晚自习了。
从窗户望出去，远处的霓虹晕成光斑，五颜六色，梦幻且意境。
手机在书桌上喧嚣。
立即接通。
少年低低的声音：“喂，我刚刚洗完澡。”
“不急的……”末了，她又加一句，“你以后放学骑车一定要小心。”
“嗯，我答应你。”
“……”
“数学第一章第一节看了吗？”
“嗯嗯，看了。”
“第一节，是算法的含义。通过数字的递加，我们怎么才能很快的算出来它们的和呢？按照逐一相加，我们可以列出公式，继而得到方程组，然后用消元法解方程……”
“例一例二可以看懂吗？”
“嗯，可以看懂。”
“那现在五分钟时间把课后的练习题解出来。”
“……”
“写好了吗？把过程答案给我报一下。”
“第一题x=3\/2。第二题的算法……”
“嗯，后面的流程图、结构图你简单看一下，然后我们来看一元二次方程……”
夜更深了，桌上的手机开着外音，少年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那今天就讲到这，明天继续。”
“嗯好。”
“晚安……”
挂完电话，许语寒给书做上标记。
看一眼闹钟，已经十一点半了。
关灯，睡觉。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许语寒的成绩本身就不错，跟着老师重新上一遍，知识点也记得更牢了。英语课还是会吃力，但是她通过午休的时间听口语，已经初见成效。
和少年晚上的教学时间，总是如约而至。
周末的时候，他们就打qq视频，羞涩的脸庞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少年总是会一时愣神。
“今天我们学第四章吗？”许语寒轻声问。
回过神来，少年在屏幕对面翻书。
纸张翻动，笔尖书写，书本是最好的媒介。
整个下午，少年们相对而学，不知疲倦。
敲门声打破了少年们维持的意境，林舒的声音响起，“寒寒，今天晚上你江叔叔请吃饭，快点收拾收拾，要出门了。”
“哦，好，我马上下去。”
目光回到屏幕，少年的笑容灿烂夺目。
许语寒疑惑，“你笑什么？”
少年回：“没什么。”
许语寒不依，于晨光突然严肃。
“跟你在一起，我每一刻都愿意笑。”
脸颊开始发烫，少年是掌握开关的人。
快速的说了“拜拜”，许语寒挂掉视频。
灯光素雅的茶餐厅，皮质的沙发座椅，江叔叔一家已经等候多时。
男人看见他们，站了起来，语气调笑，“老许，又来迟了哦。”
“不好意思，家里两个女孩子嘛，出门总要费些时间的。”许逸荣笑着说，手握住男人伸过来的手。
林舒站在旁边，用手捏了一把许逸荣，呻怪他乱说话。哪有人在外面说自己老婆是女孩子的，都一大把年纪了。
许语寒坐下来，看向对面的男人，衣装整洁，举止隽永。
印象里，他总是那么得体，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再看旁边的吴书昀，岁月的痕迹显露出来，跟上次比，好像更消瘦了。
男人发现了她的目光，笑着问：“寒寒，小昊在学校有没有照顾你？”
一瞬间，全部的眼睛都移到了许语寒的身上。
“寒寒很棒，对学校的环境都已经适应了。”男孩帮她应答。
她赶紧低下头，端起了面前的马克杯。
喝了一口，是冰可可。
窗外的灯光照进来，路人来去匆匆。
很快，菜上齐了，牛排、意面、披萨、沙拉……摆了一桌子。
配上店里慵懒的爵士乐，食物好像也变的美味。
夜色深深，灯光如虹。
许逸荣把车子开出了热闹的街道，驶进了一条单行道。
许语寒坐在后座，想起了饭桌上的吴阿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目光移向车窗外。
路灯发出昏黄的光，照着道路两旁的香樟，透着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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