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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她一边跟着老师学习巩固高二的知识,一边和于晨光已经进入到高考复习阶段。
高考报名的时候,许语寒没有告诉林舒他们,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去报了。
直到下学期的高考体检,林舒才发现女儿已经报了高考,女儿的成绩,她一向不担心,于是欣然的接受,一边冲着许逸荣抱怨,“都怪你让女儿复读,害的女儿要提前自学一年的课程。”
许逸荣对此倒是不惊讶,只是平静的说:“他们小孩子其实也没那么弱的,考验考验说不定会更好。”
距离高考愈来愈近,许语寒在学校的高二学生和家里的高三考生之间来回切换,像个陀螺一样,旋转在书本里。
五月,草长花开。
新闻里播放着大地震的画面,一夕之间,几万同胞的伤亡,让全国人民陷入了悲伤之中。各界的人们积极的发动捐款,号召祈福,伤痛很快便得到了医治。
然而比大地震更能摧毁许语寒的消息接踵而来。
下课时间,许语寒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她很快接通,骤然木讷。
回过神来,许逸荣已经在教室门口等她。
来不及收拾书包,她快速的跑出去。
许逸荣望着女儿,尽可能的平静道:“妈妈已经提前回去了,我刚刚跟你们班主任打过招呼了,我们现在立刻回去。”
一阵沉默,只剩下脚步急促。
车子飞快的行驶在高速上,许语寒一动不动的倚在车门上,眼睛望着窗外。
许逸荣望了望女儿,“寒寒。”
“嗯?”许语寒回头,眼睛里是他始终走不进去的忧郁。
许逸荣心里开始发酸,年轻的时候出门打拼,老婆生下寒寒后,身体也一直不好,多亏了岳母的照顾,他心里清楚,寒寒对于外婆,是谁也无法代替的存在。
压了压嗓子,他安慰着,“别担心,外婆一定会没事的。”
许语寒的脸色微微苍白,紧抿着唇,听到爸爸的话,眸光微动。
他又重复,“相信爸爸。”
许久,女孩重重的点头,忧郁散去,目光变得澄然。
到了南山县总医院,许逸荣把车子停好,打电话询问了病房,然后牵着女儿,往住院部走去。
电梯拥挤,父女两人好不容易才挤进去。
病房里,小舅、妈妈、小舅妈……站了一圈。
脚下好像被黏住了,许语寒跨不进去,愣在门口。
林舒看见女儿来了,走过去把她拉到病床旁边,嘴巴凑近睡着的老人,“妈妈,您看看谁来了,快醒醒。”
又叫了几声,老人转醒过来。
看见许语寒了,虚哑着说话:“我的寒寒来了嘛。”
许语寒趴下,凑着老人苍白的脸亲了亲,眼泪无声的往下流,“外婆,寒寒来了。”
老人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乖乖,别哭。”
肿瘤发现的及时,医生当机立断安排了手术。
第二天,外婆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都是许语寒的煎熬。
终于,三个半小时的手术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紧张的术后恢复期。
连着吊了几天的白蛋白,老人开始慢慢的恢复过来,一家人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林舒回去给老人煲汤了,病房里只剩下许语寒陪着老人。
老人睡了又醒,忘记了这里是医院,迷迷瞪瞪的望着她,“寒寒,几点了,快扶外婆起来,外婆要去给兔子喂食了。”
许语寒一怔,配合着,“您乖乖的养好身体,咱们就回去喂兔子。”
老人笑了,说:“寒寒的兔子,外婆一直养的很好,胖乎乎的。”
又想到了许语寒的小时候,“我们寒寒是最乖的,刚生下来,你妈妈身体不好,又没有奶水,外婆就拿奶粉喂你,一口一口的把你给喂大了……”
许语寒听着,嘴角挂着笑,眼泪却源源不断的流下来。
外婆,您一定要好起来,寒寒会努力长大,回来照顾您。许语寒在心里发誓。
婆孙两个又聊了一会儿,林舒拎着煲好的汤来了。
许语寒把床摇起来,母女两个人又哄着老人喝了一大碗汤。
一个星期过去,许语寒要回云川上学了,许逸荣工作忙不能来接女儿,林舒就给她买了火车票让她自己回去。
病床前,许语寒再三的叮嘱老人要好好吃饭,等她考完试,她就立刻回来陪她。
到了火车站,少年的电话及时的响起。
“你要回去了吗?”
“嗯,已经到火车站了。”
“你一个人吗?”
“嗯,爸爸没时间来接我,妈妈还要照顾外婆。”停顿了一下,“我一个人可以的。”
“你买的是几点的票?”
“你不用……我一个人,真的可以。”
“快说。”少年执意。
“五点半……”
“等着我,我马上来。”
挂完电话,她走到车站进口的附近等着,心里的紧张退了下去。
天灰蒙蒙的,像要下雨。
少年看见她了,很快的走过来,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慢慢握紧。
“还要一个人吗?你那么笨,要是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她回握住他的手,也不反驳,只轻轻的笑。
上了车,少年去补了票。
车厢里人不多,少年牵着她坐在窗边。
绿皮的火车缓缓地行驶着,外面的暮色一点点的暗下去。
直到夜色席卷了整个城市,少年们安然的到达。
刚出火车站,许逸荣的电话就打来了。
“寒寒,出来了吗?”
“出来了。”
“爸爸在b口这边,快过来。”
“好。”
看到许逸荣了,紧牵的手匆匆放开。
“叔叔好。”
许逸荣好像没有太意外,应了一声“嗯”。
牵过女儿,便抬步要走,走出几步,又停下来。
少年还站在原地。
“你不来吗?”许逸荣问。
“叔叔,我不去了,我等一下赶最后一趟火车回去。”少年回答。
隔了几秒,许逸荣说:“好,那你注意安全。”
这次没有再做停留,拉着女儿往车子的方向走。
天色越来越沉,月色暗淡,少年站在出站口,大大的灯牌照映在他的身上,像他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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