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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对他打击不小,对父母也造成了伤害,他无脸回来。
如今再踏进家门,心中只剩下愧疚。
正打算按门铃,就看见许逸荣从里面出来。
许逸荣含着烟,背着风点燃。
烟雾吐出来,模糊了视线。
吞吐间,他看见了站在铁门外的儿子。
脚步急促,每一秒都不耽误。
“回来了。”许逸荣把门打开,语气从容。
“爸。”许宥寒走进来,一把搂住了父亲,“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安抚地拍了拍儿子的后背,说,“你妈妈跟妹妹都在家等你呢。”
许宥寒点头,从父亲的怀里出来。
推开门,没有看见母亲跟妹妹。
换了鞋子,他又往里走。
他闻见了菜肴的香味。
餐桌上,已经摆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品。
掀开厨房的门帘。
“妈,妹妹。”眼眶微红。
许语寒先一步跑了过来,亲昵地搂抱住哥哥,像儿时一样。
许宥寒搂了搂妹妹,又去抱妈妈。
林舒早已经哭的抽咽。
心里又气又恨,“你这个死孩子,三年了,你都不知道回来,你太让妈妈伤心了。”
“对不起,妈妈,儿子不孝,儿子知错了。”
“……”
好不容易的一家团圆,哭哭啼啼的倒不像是喜事。
许逸荣赶紧分开深情相拥的母子三人,“快点出来吃饭吧,都不许哭了。”
擦了擦眼泪,三个人都听话的不再哭泣。
换上笑脸,一家四口坐下来吃饭。
碗里的菜已经快满了,许宥寒低头吃菜,无奈又温暖。
吃完饭,许宥寒郑重的宣布,“爸,妈,妹妹,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三个人都愣住了。
“真的吗?”不可置信。
他有想过父母老去的速度,但是他没有想到速度会这么快。
三年的时间,爸爸的腰背已经不再那么挺拔,妈妈的发间也夹了白丝。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做的太晚了。
重重的点头,“北京那边的东西我都收拾好寄回来了。”
“太好了。”林舒转身搂住儿子,满眼都是幸福。
没有什么事能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开心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宥寒开车载着妹妹回南山。
几年间,南山的道路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宥寒望着导航上纵横交错的路线,有点发懵。
“妹妹,快醒醒,你看我走的这条路对吗?”他摇了摇熟睡的许语寒。
“嗯?”许语寒悠悠转醒。
“你快看看这条路走得对吗?”
许语寒转头望了望车窗外,搜寻着道路两旁的典型建筑。
搜寻无果,她转回来望着哥哥,“你不知道看导航的吗?”
妹妹从小就是个路痴,他怎么想起来问她的。许宥寒叹息,继续跟着导航走。
临近午后,兄妹两个才抵达南山的市区。
电话响起来。
“喂,到了吗?”于晨光再次打来了电话。
“嗯嗯,刚刚到市区,那我们直接开去你的菜馆?”许语寒问。
“直接开过来吧。”
“好,那待会见。”
“拜拜,宝宝。”
“拜拜,宝宝……”
挂完电话,许宥寒忍不住编排妹妹,“别着急,哥哥马上就让你们两个人见面……”
许语寒不理他,冲他做了个鬼脸。
许宥寒低笑,徐徐的照着定位开去。
离多远,许语寒就看见于晨光正站在徽菜馆的门口。
车子停稳,许语寒已经急急地跑了下去。
许宥寒透过车窗,看见妹妹奔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妹大不中留啊。”叹了口气。
这是于晨光跟许宥寒的第一次见面。
“哥哥您好,我是于晨光。”于晨光礼貌的冲着他伸出手。
许宥寒也伸出手跟他相握。
两手相交,那是两个男人暗地里的较量。
只一瞬间,于晨光便恰到好处的松了劲。
“宝宝,我好饿。”许语寒在一旁撒娇。
“菜都做好了。”于晨光一脸宠溺的对她说。
转过身,对着许宥寒做出请的姿势,“哥哥,请。”
刚落了座,许语寒已经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你吃慢一点。”许宥寒忍不住提醒她。
许语寒撇了撇嘴,稍微收敛。
“不要紧的,她开心就好。”于晨光望着自家媳妇,笑着替她夹菜。
有了撑腰的人,许语寒冲着哥哥扬了扬小脸,“你看,我家宝宝都不嫌弃我。”
“对,你家宝宝最好了。”许宥寒话语里带着醋味。
张口闭口都是宝宝,他这个做哥哥的听着,还真有些不得劲。
“你不服的话,也找个女朋友啊。”许语寒继续气他。
许宥寒默默闭嘴。
吃完饭,三个人一起去乡下外婆家。
关于要坐谁的车这个问题,许语寒站在哥哥跟于晨光之间,摇摆不定。
“你快选吧,是做哥哥的车还是你家宝宝的车?”许宥寒笑着问,坚决要妹妹选择。
“哥哥,我……”许语寒刚刚要说她想坐于晨光的车,就被于晨光打断了。
“哥哥,你开了一上午的车,肯定很累。要不你跟寒寒都坐我的车吧。”
许宥寒望了他一眼,又望了妹妹一眼,决定赞同他的提议。
下了省道,车子缓缓的开进了乡间水泥路。
许宥寒望着完全不需要导航指路的于晨光,忍不住疑惑,“你对外婆家的路很熟吗?”
“嗯,来过几次。”不动声色的回答。
视线移到车窗外。
一路的秋色映入眼帘,许宥寒只觉得心间流窜着一股久违的思念。
老人家接到电话后,就一直坐在门口的树下等着。
直到孩子们从车子里下来,走近了,她才反应过来。
混沌的瞳孔亮晶晶的,眨巴眨巴,眼泪就溢了出来。
“外婆。”许宥寒搂抱住老人。
“我的乖外孙……”
许语寒站在一边,眼泪也跟着掉。
人老了,信仰就变成了亲情,他们孤独的老去,唯一支撑着他们活下去的,便是自己的孩子。
一想到每次回来,外婆都是坐在大树下一成不变的等待,期盼的望着路口,她便忍不住哽咽。
身旁的人将她搂入怀中。
“等完婚,我们就把外婆接到家里,跟我们一起住。”
他的声音透过耳朵,传入心脏。
每一个字都是她温暖的源泉。
晚上在于晨光的店里吃完饭,兄妹两个人带着外婆回南山的家里。
“小光这孩子啊,心真的很细,隔三差五的就去乡下看我,照顾我这个老人家。”外婆握着许语寒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好多年了,他都不让我告诉你。”
许语寒心一惊,原来他默默地为她做了这么多。
正在开车的许宥寒也是一怔。
惭愧再一次席卷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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