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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曦心蓦地一沉,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可是心底泛滥的酸胀却再也抵挡不住,“没什么事,”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身旁正好也有一对年轻情侣相互意味着站在子曦的不远处,圆脸的女孩紧紧畏缩在男朋友的怀抱里,略带哭腔的说着,“幸好有你,幸好你来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子曦怔怔的听着,每个字好像都在嘲笑着她。他在忙,总是那么忙,哪怕和吴佳茵的暧昧都可以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她活该被人嘲笑。
过了一会,子曦的姐夫许文浩风尘仆仆的推开门,走到夏盈面前,“叔叔怎么样了,我在二院和当事人见面呢,你一打电话,我马上就赶过来了。”
“在急诊里,你在这里陪着子曦,我给小棕送去妈家一会就回来,你看子曦那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在这,她别在出个什么事,我就烧香拜佛了。”
许文浩转头看了子曦一眼,“行,你快去吧,不着急你慢慢去,我让我们所的小何去二院替我了。”
夏盈刚走,子曦便被许文浩强制按在椅子上,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安慰道,“叔叔不会有事,倒是你怎么样子,怎么照顾叔叔,还有你身上怎么有股酒味,”许文浩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你今天喝酒了?”
子曦点了点头,“中午喝得。”想到这里又不禁暗暗后悔,如果不是自己出去喝酒,是不是就可以避开这件事了。
“喂,苏子曦,”许文浩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颇为无奈的口气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单位里那些女孩子有多羡慕你,不要被杂志上那些扑风捉影的报道影响了心情,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云生对你是真的好,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你倒怎么糊涂起来了。”
原来许文浩以为子曦今天为了云生的事借酒浇愁,不过她也懒得辩解什么,低垂着头有气无力的说,“我知道。”
“夏盈最近老念你,你也不要多心,她这个人就是直肠子嘴损,心眼还是挺好使的。你们的事,除了自己,别人都没有发言权。”
正说话间,父亲被几个白大褂推出了急诊室,子曦和许文浩赶紧跑了过去,好在没什么大碍,因为旧疾未愈,医院建议留院观察几天。子曦也不禁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两个人守着也无济于事,便打发姐夫回去,又打了个电话给夏盈说晚上不用过来了。
“我没什么事,老了不中用了,”父亲躺在病房上喃喃的说道,“就这样吧,明天就出院吧。”
“医院说要观察几天,”子曦说着便帮父亲掖好被角。
“观察什么,有什么好观察的,就这样吧,明天出院,明天我正好有的点事。”
“有什么事能比住院还重要,我帮你去啊。”
父亲抬头看着子曦,郁郁的叹了一口气。子曦也看着父亲,她似乎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看父亲了,经过这么一折腾,父亲真的老了,他眼角的皱纹很深,眼底只剩疲倦的青影,声音低沉而嘶哑着,“其实我今天接到你芸姨家人的电话,通知我明天去民政局办理离婚,他们说如果我执意不肯离婚,他们就去起诉到法院。哎什么人,末了末了了,还来这么一出威胁人的。我倒不是怕她起诉我,别让她们存了我不舍得离婚的心。”
子曦惊讶的听着,父亲病后,芸姨不问不顾已是不该,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禁感叹人心能冰凉至此,多年来的朝夕相处相濡以沫,在疾病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最凉莫过人心呐。
父亲的脸上写满着痛苦,子曦连忙轻松的说,“没事,我陪你去,我一会给姐夫打电话,让他开车送我们,让他也陪我们去。”
父亲没有了声音,只是粗重的喘息回档在病房里,父亲抬头虚无的望着天花板,神情变得茫然而迟钝。谁说人是在岁月的浮沉中慢慢的变老的,人明明就是在某个时刻里忽然变老的,就像此刻的父亲。
子曦不忍再看下去,便走出病房给夏盈打电话,夏盈自是狠狠的骂了芸姨一顿,又道,“不过我听你姐夫说,明天他正好有的案子要开庭,这样吧,我帮你找个车,你就不要操心了,安心陪叔叔就好,”话毕,又阴阳怪气的来上一句,“你家无所不能的男人去哪儿呢?”
子曦的声音里忽然就没有了底气,有些含糊的说,“他在忙吧。”一向逞口舌之快的夏盈这次倒乖乖住了口,叹了一口气,“行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去辅导小棕写作业去了。”子曦便感恩戴德的挂断了电话。
晚饭是在医院解决的,子曦没有胃口,只喝了点小米粥。有临床的病友,禁不住的夸赞子曦说,“你女儿真是孝顺。”
父亲看着子曦冷哼一声,但是眉宇间还是有藏不住的得意在。大概是有人聊天,父亲的脸上郁色渐散,和临床的大爷闲话家常起来。
子曦坐着听了一会,起身去热水间打了一壶热水来供晚上用,刚回病房便接到云生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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