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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火朝天给猪脚撩毛，撩完毛递给下一个人刷洗。
自从去年年底镇上火车站重新修过之后，每天开往各处的火车汽车多了起来。
搁在以前，这小破镇就只有两班车，一班开往县城，一天只有两趟，一班开往市里，一天一趟。
现在，每天有五个班次的火车开往县城，还有三趟开往市里，京市的火车也在这里中转……
于是，火车站人流量猛然剧增。
仿佛在一夜之间，车站附近多了不少流动的各色小吃摊位，也多了不少卖傻力气的力工。
起初，人们还偷偷摸摸摆摊，后来见上面不抓，也不管，小摊贩便胆大了起来。
宋念柠也支了摊，专卖猪脚饭跟猪脚面。
味道好分量足，十分受欢迎，每天做多少都不够卖。
每天风里雨里骑着三轮摊车去火车站摆摊，早出晚归虽然累，但每天晚上数着账上好几百的收入，便干劲十足。
宋京姝好歹是个穿书者，自然也看到了其中巨大的利润，宋念柠做的猪脚也确实好吃。
她自己不会做，便跟宋念柠拿货。
宋念柠在火车站卖，她便在钢厂大门口卖。
虽然赚的不如宋念柠多，但一天下来，也有百来块的进账。
照这势头下去，不出半年就能成为第一批万元户。
但随着高考成绩下来，她这个梦想可能要破灭，当然这是后话……
宋念柠从宋京姝这里得到灵感启发，开始走批发路线。
钢厂食堂，火车站食堂，还有国营饭店等地销售批发自己的猪脚，走薄利多销路线。
她卤出来的猪脚味道别具一格的好吃，就连国营饭店掌勺几十年的老师傅，都做不到她那种软糯鲜美的味道。
凭着出众的味道，吸引了周边城镇的小摊贩来找她拿货。
一开始宋念柠只跟镇上猪场拿货，每天固定一百斤的新鲜猪脚。
后来随着需求量剧增，镇上猪场一百斤的猪脚明显供应不足。
沈予川便找了隔壁镇猪场合作，每天批发两百斤的猪脚。
这年头还没有冰箱，猪脚不能久放。
宋念柠每天早上六点在公平镇拿完货，还要赶去隔壁城镇取货。
又累又疲，时间也赶不及。
沈予川见她如此辛苦，也确实看到了其中巨大的利润。
他想着高考若是考上了，全家都要上京市，反正在钢厂干不了多久，便果断辞了钢厂的工作。
有了沈予川帮忙，宋念柠只需每天去镇上猪场取货，其余时间都能用来照顾孩子，一举两得。
隔壁城镇的猪脚，则是沈予川负责去取。
他租了村里的拖拉机上午的使用权，每天天蒙蒙亮就爬起来，自己开着拖拉机去隔壁城镇猪场取货
一去一回一个多小时，到家差不多七点。
摊贩们八九点陆陆续续来沈家取卤好的猪脚，时间上完全赶得及。
他刚辞去钢厂的工作没几天，宋文轩也跟着辞了工作，直接找上门，要跟着沈予川干。
于是，两人重新拾起了在火车站支摊的生意，宋念柠一个人的时候，只卖中午，买完就回家。
他们两人人手足，既卖中午，也卖晚上。
晚上客流量比中午大，乘客们都更舍得花钱。
两人一天下来，赚的是宋念柠的两三倍，刨除成分，净利润五五分。
宋文轩是瞒着家里人辞职的，宋母在他辞职后两天才得知的消息，气得差点没撅过去。
他媳妇更气得差点流产。
只是随着每天大几百的进账，宋母跟杜小燕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喜得做梦都在笑，对沈予川跟沈家也越发的感激。
家里但凡有点好东西，就往沈家搬，两家的关系倒是越出越好。
此时，沈妈正在厨房卤猪脚，配料宋念柠提前搭配好，用网布包起来。
沈妈拿着料包，直接扔进锅里便能卤。
这样一来，完全不用担心配方会泄露。
沈妈拿着筷子，夹了粒黄豆，正准备尝尝是否熟透。
便听到村支书疯狂的呐喊声，隐隐还听到自家儿子的名字。
她以为出了什么事，忙丢下筷子，跑了出去。
刚跑到村里的大土路上，就看到村民们一个个瞪大眼睛，满目震惊看着趴在地上的沈爸。
场面死寂得可怕。
沈妈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唰的一下惨白，踉跄着奔到沈爸跟前，抖着嘴唇焦急问道：“孩他爸，你怎么摔倒了？”
她搀扶沈爸的手微微颤抖，真以为沈爸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大家都不敢碰他。
就在沈妈恐慌得手脚发软，唇色发白时。
沈爸反手握住她的手，激动道：“淑慧，咱家予川好像考了全国第一名，省城教育局都打电话过来了……”
“走，咱们快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予川！”
沈爸激动得面色通红，抓着沈妈的手猛然站起来，就要往家里跑。
结果扯了两下，却见沈妈站在原地不动。
他转头去看她，急得在原地跺脚，却跺到脚趾摔伤的地方，顿时痛得龇牙咧嘴，焦急道：“淑慧，你愣着干嘛？”
沈妈的双眼自带慢放功能，如电影慢镜头，一点点落在沈爸的双腿上。
那双瘫了十几年、软得跟面条似的，毫无自觉的双腿，此时正直挺挺站在她跟前。
在她目瞪狗呆的瞪视下，那双腿还十分有活力得…跺了两下。
那两下，仿佛踩在她心口上。
沈妈捂着胸口，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沈爸，颤颤巍巍叫道：“我的妈呀！我这是青天白日见鬼了！！”
沈爸：……？？
他看着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哆嗦的老伴，顺着她的手指，朝自己身后看了过去。
除了几个认识的村民，什么都没有。
“这大白天的，阳光普照下，哪来的鬼？淑慧，你怕不是中邪了吧？”
沈妈双眼死死盯着他的双腿，喉咙涌起一股激动到无以名状的热胀，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指着沈爸的腿，抖着唇道：“不是撞邪了，是见鬼了，我竟然看到你会走路了……”
沈爸一愣，随即顺着她的手指，目光缓缓落到自己那双直筒筒站着的双腿上。
他先是一呆，随即猛然瞪大了双眼，做梦般喃喃道：“是见鬼了，我也看到我自己站起来了……”
说着，他下意识抬动一只腿，往前迈了一步，再次喃喃道：“好像还会走路了……”
双腿踩在地上的感觉，他已经十几年没有体验过了。
这种踏实的触感，让他如坠梦中般不真实，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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