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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苒跟在秦严身后，见拄着拐杖的林老爷子责怪看了林婶一眼，脸上是抗拒见秦严的表情，更加好奇秦严来的目的了。
林婶和稀泥，“三叔，人家秦先生专门从外地跑来找你好几回，你之前不在家就算了，现在你回来了，就和秦先生聊聊呗，省得人又是打电话，又是亲自来的。”
林老爷子今年八十四了，身体康健，指着林婶，说话中气十足，“你收了他多少钱，赶快还给他。”
林婶只是告诉秦先生，族里辈分最大的老太爷像是没两天日子可活了，她三叔有可能要回来，他就给了一万。
几句话就能挣三头大肥猪的钱，她可不愿意拿出来。
“三叔，有话好好说嘛，你生什么气，先进屋吃饭，吃饭。”
林老爷子脾气硬，转身就要走。
此时，秦严出声了，“林老爷子，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当年你救我哥的时候，他是当场死亡，还是送去医院抢救死亡的？当中有没有其他人经手？”
林老爷子停住脚，秦严继续说：“我不为难你，如果你不想说，可以说说为什么你救了我哥后，不到一个月你们全家都搬走了？”
见林老爷子没说话，林婶帮忙解释，“秦先生，我三叔当时搬走是因为他孙子在在城里考上老师编制了，没有其他”
“多嘴什么，厨房做饭去。”林老爷子打断林婶。
秦严给舒苒一个眼色，她乖乖跟着林婶进了厨房。
厨房里，林婶边摆菜，边向舒苒继续说刚刚没说完的话。
“我三叔孙子孝顺，考上编制后，本来打算在城里稳定了再接老爷子进城的，当时不过是提前接老爷子进城了嘛。”
舒苒赞同附和，“考上编制了，没有忘记在农村的爷爷，挺孝顺的。”
不等林婶说话，她好奇问：“林爷爷是怎么救了秦大哥啊？”
林婶话匣子打开，“是两年前吧，我三叔从城里赶集回来，舍不得钱坐车，走山路回家，打着电筒走到半夜了。”
说到这林婶拍大腿，激动，“也是运气好，当时有车从公路上翻下来，就从我三叔面前滚下去，没撞到他。”
“他下去看，车都摔变型了，里头那个人浑身是血，他好不容易拖出来的。”
“然后呢，车上的人当时死了吗？”
林婶摇头，“我不知道，三叔回来没说。”
“我估计是死了吧，这么高摔下去，哪还有命啊。”林婶叹气，“秦先生的心情我理解，死的是他大哥嘛，总想知道清楚点。”
“那林爷爷为什么不告诉他？”
“之前电话里就说了啊，但是他想亲自听三叔说。”林婶招手示意舒苒，“走，去喊他们吃饭。”
最后，这顿饭舒苒没有吃成。
秦严和林老爷子在烤火棚里谈完话，他就带她走了。
回去路上，他面无表情，步子迈得极快，舒苒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看来林老爷子没有说出令他满意的回答。
自从见过林老爷子后，秦严的情绪一直不好，回到家，他带她去了山顶。
山顶的盘山公路，一侧是悬崖，一侧是靠山的山壁。
倚在公路栏杆边的秦严，感觉不到冷似的，半挽着袖，结实有力的双臂用力撑在布满灰尘的栏杆上，出神望着山崖下。
孤寂，悲伤的侧影。
舒苒下车，走到他身边，随着他的视线往下望去。
山坡型的悬崖，车翻滚下去，会直接滚到谷底，车上的人多半是九死一生。
“他当时没死。”
秦严轻轻的一句话很快消失在风里。
舒苒听见了，因着没戴帽子，头发在风中乱扬，她单手拢了拢，声音轻柔，“他是被人害了吗？”
秦严伸手替她抚平飞起的头发，“谁知道呢，我爸说他是疲劳驾驶冲下山崖出车祸死了。”
随后他嘲讽一笑，“我不相信。”
舒苒后来知道秦严为什么说他不相信他哥是疲劳驾驶出车祸死亡的了。
因为他哥秦峰死时，秦家正处于政治斗争中。
秦峰，秦家的养子，比秦严大十四岁，可以说秦严是他一手带大的，两人似兄似父，感情深厚。
秦峰是位优秀的缉毒特警，常年守卫云南边境，打击毒品犯罪，是名缉毒大英雄。
他生性谨慎，反应敏捷，细心周全，这样的人没有死在与毒品罪犯的枪林弹雨中，而是孤零零死在了大山里。
这样的死法太让人可惜，更是少不了对他死亡的疑心。
尤其当时秦家处于政治风暴的漩涡中，复杂的政治环境，是个人都要多想。
但秦严父亲的做法让人不解，他对秦峰的死亡没有深究，反而压下此事，所以外人知道此事的不多。
时间、事件一一对上，舒苒恍惚明白秦严弃军从商的原因了。
他这是对父亲不作为的反抗，对政治信仰的崩塌。
农村的晚上，屋内漆黑，没有丁点光亮。
一阵窒息冲击后，她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唇被她咬破了。
许久灯亮，光线刺眼，舒苒偏头避开。
她纤细白莹的身体微微颤抖，是脆弱凄美的。
偏偏眸子愤怒地闪亮，这种无声的反抗挑起了他掠夺的征服欲。
今晚，舒苒注定在受了刺激的秦严手上难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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