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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声传来。
顾长安抬头望去。
只见半空之中，三道身影自远处往那龙头山内飞去。
“御剑飞行。”
顾长安望见一道人影脚下御使飞剑，目光火热了起来。
他如今练气一层，可做不到御空飞行。
唯一的手段便是那登天符，但登天符限制太大。
就在顾长安的目光下。
半空中另外两道身影皆是乘坐妖兽，与那御剑飞行之人一同飞入龙头山的云雾之中。
依稀间。
顾长安望见三人前方各自出现一条道路。
“迷阵...”
顾长安望着那浓郁雾气，想起鱼启然曾说龙头山存有一迷阵，修士灵力催动，就能直入白鹤宗。
“再等等...”
顾长安心中喃喃。
若龙头山内当真是白鹤宗，进去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但倘若鱼启然故意在里面等他，或许就是三五名修士跳出来围杀他。
............
时间匆匆，转眼又是几月。
顾长安自藤蔓中走出，牵着麋鹿往龙头山行去。
数月来。
他又是见到两拨修士，一拨是自外面而入，一拨则是从里面外出。
衣袍、面孔，以及乘坐的妖兽皆不一样，这也是顾长安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的修士。
顾长安猜测里面就算不是白鹤宗，也是一处修士聚集地。
自鲁国而出，也有一年时光，该进去了。
来到雾气延绵之地，顾长安丹田中灵力顺着经脉涌出。
这些灵力方一接触到身前雾气。
一条笔直小道，便在眼前缓缓浮现。
顾长安抬眼望去，这条小道平直一路贯穿进深处，望不到头，也没有要爬山的痕迹。
“龙头山，便是一处迷阵吗...”
山不是山，雾，也不是雾。
顾长安抬脚迈上小道，牵着麋鹿走了进去。
小道极长，若是灵力收回丹田，雾气便又会重现涌过来，将顾长安包裹，望不见路。
顾长安已不记得自己在雾气中闭眼调息了几次。
灵力耗光又吸入，反反复复，这日，他于彷徨中终于走出了这条小道。
“呼...”
顾长安眼眸睁大。
入目间。
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城墙。
墙面呈灰黑色，透着雄壮与巍峨，依稀间还能从上面看见凝成黑垢的血迹，想来曾经这里也是经过一场血战的。
城墙两边似延绵无尽，看不到这座城池大小。
前方有一座城门，长宽数丈，大门大开，可望见在街上走动的人流。
顾长安臆想中的白鹤宗。
乃是以仙金琉璃所浇筑的宫殿、天上祥瑞飞禽展翅而飞，修士所过之地也是地涌金莲等等等等。
然而城墙之内的一幕，却像极了这几月以来走过的城邑。
“嗯...还是有不同的，灵气比之外面超过了太多太多...”
顾长安情不自禁深呼吸一口气，只感觉周身毛孔舒张，赶路几月以来的疲惫似都是一扫而空。
他此时有些明白。
为何那鱼启然会说，凡俗之地不可能踏上修行之路。
此地与外界灵气浓郁差距之大，如天与地。
但...
顾长安牵着麋鹿进入城门，道上行走之人，竟皆都是凡俗之人！
“没有修士。”
行人此时也在看着顾长安。
或许是因为他身上出尘之气极重，这些行人见他皆都有些恭敬。
“这位道友...”
顾长安向一中年模样的汉子搭话。
“不敢不敢！上仙切莫如此抬举小人。”那中年人面上透过慌乱，低头说道。
顾长安眉头微皱，“这位...兄台。”
他本想喊尊称，但自己此时面孔也是一副中年模样，才改口喊兄台。
“上仙可有何事吩咐？”
“在下想要问问，为何此地未见有修行之人？”
“上仙竟不知？这外城都是我等未有灵根之人居住的地方，内城，才是上仙居住之地。”中年人说道。
“原来如此。”
顾长安微微点头，他又问，“那这白鹤宗在何处？”
“回上仙的话，这上宗之地，又岂是我等能够知晓的。”
中年人说，“上仙若是要找白鹤宗，再过上几月，到时便会有宗门弟子来城内收徒......”
顾长安与这中年人谈着话，半晌后，他略微有些明白了。
脚下这座巨城内的人，皆是白鹤宗的弟子，因为仙道无望，来此居住，后代一代代繁衍至此的。
他们奉白鹤宗为上宗。
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够出现有灵根之人，等到白鹤宗每十年收徒时，再拜入白鹤宗为弟子。
城池分为外城、内城。
外城是没有灵根之人居住的地方。
内城则是有灵根之人居住的地方，但都是修士家族。
“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的儿子会打洞...”
“换言之，修士生的孩童才有更大的几率出现有灵根之人，因此那些修士才建立家族，期望生出更多有灵根的后代。”
此地灵气浓郁，容易诞生有灵之物，如灵药、灵矿。
修士家族便占据这些灵药、灵矿，或者豢养灵鱼、灵兽，以此买卖，赚取灵石，可以认作对资源的积累。
“此地货币乃是灵石。”
“修士以灵石驱使凡人上工，又贩卖灵鱼、灵兽、灵药给凡人，将灵石再积攒到自己手里。”
顾长安有些无语。
且，白鹤宗收徒，收的都是二十岁以下，怀有灵根之人。
顾长安已经四十一岁，不过才练气一层。
那鱼启然观年龄不过二十有余，至少便已是练气三层，还只是外门弟子。
“我不可能被白鹤宗收为弟子，除非我是那天灵根。”
“而且，那些宗门弟子好像皆要点命灯。”
命灯，联系弟子生死。
命灯燃，弟子生，命灯灭，弟子死。
忽的，顾长安想起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长老！那外门弟子顾长安命灯燃了五百年，竟还活着，必然是破入那金丹之境！’
‘长老！那外门弟子顾长安活了上千年，必然是已破入那元婴之境！’
‘宗主！喜事啊！那一直不曾露面的元婴弟子活过了三千年！我白鹤宗竟也有如此大修士...’
‘宗主，那顾长安自万年前便活着，如今命灯竟还未熄灭。’
‘宗主，十万年了，那顾长安竟还未死！他怎还未死？！’
‘宗主，百万年了！百万年了！我白鹤宗都快被灭了，他还没死！！’
‘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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