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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曾想到，自己何时竟成了妖物。
且...自己徒儿都像似要行那弑师之举。
“师傅...当真不知晓？”鲁思仇渐渐冷静了下来。
“你且说来。”
............
顾长安从其口中，终于知晓自己为何会被徒儿认作妖物。
原因便是三年前，玄京突然出现一位喜挖心脏，并吸干人全身血液的‘妖物’。
事实上，早在多年前，鲁思仇便已经从漆吴城知晓这妖物的存在，并大肆拨款剿灭这妖物，只是并无何进展。
那妖物甚会掩饰踪迹。
要么就是寻不到那妖物，要么...就是误打误撞寻到了，也是被那妖物所杀。
也是于三年前，妖物出现在玄京时，曾于皇宫城墙上被鲁思仇所见。
对方似是来见他。
鲁思仇那日夜间处理完奏章，便出了紫宸殿眺望远处万家灯火，见到那妖物并对视了片刻。
“你说那妖物...与为师一般面貌？”
顾长安问询，鲁思仇闻言点头。
这倒是令顾长安奇异，凭何...这妖物会化作自己模样与鲁思仇见面？
是故意为之，妖物平时并不是这般相貌示人，还是它一直都是自己的样子？
要知道，妖物化人可没有如此简单，能化人的妖...都是修仙界所传的‘大妖’！
两人谈论。
一旁的郑贵妃则暗自心中惊骇。
她听鲁思仇的话，茫然半晌才终于明白过来，眼前乘鹿少年究竟为何人！
鲁国立国也有近四十年，对于开国皇帝的立国史，也已经记入史书，或是被说书人在民间用修饰过的杂谈传布。
传言中，鲁思仇的师傅，乃是一位仙人。
这仙人曾于庆源府显露仙迹，如在过万灾民身前展露抬步登天之举，又如被漆吴城百姓视为仙迹的沃野良田。
当然，过去这么多年。
对于鲁思仇师傅是否为仙人，深信者虽有，但不信者...却是不可胜数。
郑贵妃便是不信，因为她入宫以来从未见过任何仙迹，也从未见过那位仙人。
只是如今。
身前乘鹿少年那肤如白玉的肌肤，清微淡远的气质，再加上胯下那极为神俊的麋鹿，她心中只想道出四字－－仙姿玉质！
皇帝都已然年老，不见当年雄姿。
然而对方师傅，却仍是少年模样，这给郑贵妃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冲击，原来，这世间当真...有仙！
“师傅，徒儿已经派遣边关漆吴军南下漆吴。”
鲁思仇也是在心中确信对方当真是自己师傅，不是妖物后，才道出这件事。
“你是说，那妖物如今就在漆吴城？”
“徒儿只有七成把握，这些年绣衣使者大半都在查探妖物之事，经推测，那妖物每害一人性命，都会回往漆吴城。”
“我也想看看，这妖物究竟为何人，竟变作为师模样。”顾长安也是摇头。
鲁思仇心头一振，“师傅愿出手？”
“自然，它以我之面貌害人，长此以往，因果愈大，于我而言也是一件坏事，况切，你为我徒，这妖物...可不是凡俗中人能除去的。”
“师傅...那徒儿可否与师傅一同去往漆吴城？”
“你？”
见鲁思仇目中期待。
顾长安明白，对方也是有些想念当初两人结伴南行的日子，想念一手建立的漆吴城...
“既如此，你可还有其他杂事要处理？”顾长安目光瞥了眼对方身旁衣衫诱人的郑贵妃。
“没有。”
“那便随为师走吧。”
顾长安一挥袖，鲁思仇便在一股力道护持下，坐于麋鹿之上。
拍了拍麋鹿屁股，这傻鹿从那对鹿角中迸出一缕莹白色光芒，化为莹白两翼，带着二人飞入夜空。
“仙...”
郑贵妃惶然中带着震撼，一路从宫中追至宫外，抬头仰望这只在话本杂谈才有的一幕。
漆吴城。
两个老头儿牵着一头麋鹿，排着队伍走进了这座雄伟城门。
皆穿粗袍，一个身形有些虚胖，但目中带着威严，龙行虎步，一个则身形修长，满头华发，道骨仙风有如神仙中人。
如此两人，自然是频频惹来行人目光，只是谁也不知他们中有一人竟会是当今皇帝。
“徒儿，漆吴军在何处？”
鲁思仇耳中响起顾长安的声音，但他见顾长安此时正望着前方道路，口也未张，明明未曾言语的。
心中尊崇之际，他低声道，“师傅，您那头仙鹿飞的太快，漆吴军如今...应还在路上。”
“那便不等他们了。”
“师傅此言，是...找到了妖物？”
“应该是，你随为师来。”
顾长安带着鲁思仇一路走着，一直走到城中央处。
前方人影憧憧，敲锣打鼓，见此熟悉一幕，顾长安不由失笑，“未曾想，此次回来，竟又是遇见此事。”
鲁思仇也是抬头望着前方，只是人影挡着，看不真切，“师傅，前方发生了何事？”
“他们在祭仙。”
“祭仙？”
鲁思仇沉吟片刻，才有些明悟，“徒儿也曾从奏章中听闻，漆吴城百姓每年二月初六，皆会行祭仙之礼，也即是祭...师傅。”
两人随着人群往前走着，终于见的真切。
漆吴城如今的祭仙之礼，可比当初顾长安从漆吴山中出来时，还要隆重盛大。
数十年过去，漆吴城因为每年一次的祭仙之礼，也已经有了自己的风俗，从穿着打扮，到各种规矩，皆是透着难以诉说的神异与庄重。
且。
顾长安还发现，此地百姓，与数十年前相比，更是狂热了许多。
“嗯？”
在一阵繁琐的祭仙礼仪后，顾长安忽然发现有祭仙队伍带着几十个孩童走近自己那座铜像。
这些孩童皆穿着红色小衣，赤着脚，满脸惶恐的被成人拉着走。
他们不能哭喊，只能流泪，因为嘴巴已被红色面巾塞住。
“这位友邻...”
顾长安问向自己身旁的一位中年人，他示意前方一幕，“这是在作何？”
“自然是祭仙！”
中年人神情狂热，“仙人吃了这些孩童，就能佑我漆吴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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