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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都不相信，唐家那潭水至清则无鱼，怎么可能有龌龊事？
“那姑娘威胁唐夫人，若不自请下堂，她就把唐家的龌龊事传扬出去。”那大臣绘声绘色，拿捏着茶馆说书人的架势，“唐夫人持家有道，把唐家打理得井然有序，根本不可能有龌龊事。她呵斥那姑娘信口雌黄，还愤怒地把人打出去。”
“你倒是快说那什么龌龊事，急死了。”
“那姑娘说，老爷最宠爱的小妾跟唐夫人的长子有一腿。她还说，唐家二老爷养的外室，是前些年逐出府去的一个姨娘的女儿。那姑娘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拿出证据。”
“唐家不是无鱼，而是都去享受鱼水之欢了。”
“唐夫人气得险些原地去世，她坚称那些证据是伪造的，都是那姑娘处心积虑的诬陷。那姑娘聪明得很，提前找了不少人在府外大肆议论宣扬，骂唐夫人持家无方，对儿子疏于管教，连妾室都管不住，败坏唐家的门风，没有资格当唐夫人！”
“唐大人能容忍这位姑娘在府里撒野吗？”
“唐大人赶回府，得知扒灰一事，气得吐血，也晕过去了。”
众臣三五成群地热议起来。
徐大人和唐大人是朝堂的老刺头，要出事也一起出事，要晕倒也一起晕倒。
果然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称，好一对难兄难弟。
不过，怎么就这么巧，在祭告神明之前，他们一晕不起？
这事吧，耐人寻味。
不多时，帝千绝和慕惊澜到了，众臣恭敬地行礼。
女帝陛下驾到，众臣稀稀拉拉地行礼。
顾薇若坐在雕椅，端庄地问：“徐大人和唐大人还没到吗？”
刚才吹箫把徐唐二府原配和小八小九的撕x大战说了个精彩纷呈，顾薇若相当满意。
那两位女主角卖力搞事，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赏金。
定远大将军道：“方才徐府、唐府的人来传话，徐大人和唐大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还说祭告神明不要误了吉时。”
未时正，祭告开始。
慕惊澜手持七星剑，手舞足蹈一阵，像是跳大神。
那两根又粗又长的白蜡烛突然爆出巨大的火焰。
繁琐的流程终于结束了，他用两瓣沉香木请示神明的谕旨。
顾薇若的心猛地揪紧，下意识地看向帝千绝。
倘若她被处死，帝千绝接任太傅半年，精心培养的第一位女帝就因触犯祖制而惨死，那么他的口碑，他在朝堂的威信、声望将会一落千丈。
这件事将会成为他一生的污点，怎么洗都白不了。
对他来说，她的生死不重要，但是他的威信、声望很重要。
因此，他会设法保住她吧？！
一连三次，都是圣杯。
群臣震惊得窃窃私语。
顾薇若暗暗松了一口气。
难不成帝千绝在那两块沉香木做了手脚？
接着是帝千绝请示神谕，三次也都是圣杯。
文武百官面色剧变，恭敬地下跪，匍匐在地。
“天神降下神谕，吾等自当奉神谕行事。”
帝千绝看见顾薇若的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若有所思。
从头至尾她就淡定得一批，好似笃定会是这个结果。
她就这么相信他能保全她吗？
徐大人和唐大人狼狈地赶到，面色苍白得随时会晕过去。
前者的官帽歪在头上，欲掉不掉的。
后者少了一只乌靴，白袜子都黑了。
他们仓促地行礼，然后听了众臣说的神谕，不出所料，不相信！
“不可能！本官要亲自请神谕！”
徐大人请了三次，都是笑杯。
唐大人也是如此，被天神嘲笑了。
“徐大人，唐大人，你们衣冠不整请神谕，成何体统？”帝千绝冷沉道，“天神没动怒，只是嘲笑你们，你们应该感谢天神的宽宏大量。”
“请神谕之前，你们碰了与淫邪女子相关的糟污事，对天神大不敬！”慕惊澜阴郁地瞪他们。
徐大人、唐大人本就糟心，被嘲被骂了直接怒火升腾。
顾薇若不紧不慢道：“二位爱卿府上的香艳韵事传得满城皆知，不仅有损你们的官声，也有损朝廷的颜面。唐爱卿，朝廷没有明令禁止官员招妓狎妓，但你这事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太傅有何高见？”
帝千绝冷冷道：“唐大人其身不正，对身边的女人疏于管教，应当告假一月，闭门自省。”
唐大人：“！！！”
“礼部尚书掌大周纲常礼法，堪为大周臣民表率。徐爱卿却纵容外室胡作非为，宠外室灭妻，为洛都百姓表演了一场尊卑不分、以下犯上的狗血大戏。太傅觉得应当如何处置徐爱卿？”顾薇若又道。
“徐大人亲自践踏了他奉行多年的纲常礼法，那便着他闭门一月，罚抄大周礼法五万遍。”帝千绝眸光深深，陛下这招落井下石使得不错。
“！！！”徐大人：我怎么就说不出半个字？
他们一唱一和，就这么定了他们的“罪”？
不对！
他们有什么罪？
陛下又有什么资格惩戒他们？
突然，他们商量好了似的，气晕了！
群臣有的忙着去请太医，有的忙着把他们抬下去。
顾薇若：“太傅，太医说朕胎像不稳，需静养。朕寻思着这些日子先不上课，在千秋殿静养时看看书，太傅以为如何？”
帝千绝没有异议，“臣挑几本书给陛下研读，稍后吩咐人送去。”
吹箫搀扶着她回千秋殿，二人相视一笑。
闭殿静养，那么就有大把时光在宫外做她想做的事。
……
帝千绝晋为首辅之后，一般在午门附近的政事堂处理政务。
他歇息片刻，问周一：“去徐府、唐府闹事的女子，盘问了吗？”
“问了，但她们的嘴巴很紧，不肯透露半点消息。”周一回话。
“没有撬不开的嘴，只有无能的猎人。”
“属下知道怎么做。”
过了半个时辰，周一回来禀报。
帝千绝云淡风轻地作画，“招了吗？”
周一道：“卑职用了一点手段，徐大人的外室和唐大人养的花姑娘说，的确有人给他们不少银两，指使她们去闹事。不过，她们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跟她们接触的人戴着帷帽和面具，很神秘。”
“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敢跟那两只老狐狸闹翻？不怕那两只老狐狸秋后算账吗？”帝千绝剑眉一扬。
“她们说，他们早就不想伺候徐大人和唐大人，只是苦于无法摆脱。她们还说，事成之后，那个神秘人会送她们离开洛都。”
帝千绝搁下狼毫，“倒是有趣。”
周一端着一张冷漠脸，“没想到那两只老狐狸的一世英名会栽在女人手里。对了大人，这背后操纵的神秘人，会不会是国师？”
“国师狡诈，诡谲莫测，但不会耍这种迂回的阴损招式。”
“不可能是陛下吧？”周一觉得自己的脑袋被胖揍了，陛下又呆又傻，怎么可能想到法子自救？
“陛下……她没这本事。”
帝千绝挑了五本书，打算送去千秋殿。
忽然，他桃花眸一凛。
画中的女子……
随手画画而已，怎么跟那个商户女有几分像？
他把那幅画揉成一团，随手一扔，然后前往千秋殿。
他帮陛下保住他们母子俩的性命，她总该投桃报李，供出那个野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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