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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乖女儿哎,老爷要给大小姐安排一个富贵滔天的人家了,我能不急吗?”素衣妇人艳丽的脸上满是对女儿前途的担忧,可说是担忧,不如说是不服!
“哪里来的富贵人家?”裴若芙完美继承了孟姨娘的艳丽,只那样歪歪斜斜地坐着就止不住的风流韵味出来。平日里,她向来不敢这样坐姿不端,生怕重规矩的裴慎之训斥,甚至害怕跟姨娘一样艳丽的样貌招了裴慎之的眼,只敢往素丽去打扮。可现下无人,倒是可以松快松快。
“前院的小厮跟不知哪房侍女偷情的时候说的!”孟姨娘言之凿凿,“那人说的有板有眼,说是给大小姐许的人家给了半条街的铺子做嫁妆呢!”
“半条街的铺子?”裴若芙眼前一亮,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姨娘,你可当真听清楚了?”
“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公子叫啥?”
“说是什么阮老爷的儿子,还是个巨贾发家现下没落的老牌家族哩。”
“是了,是了,前几日我在花园里还曾见过这位公子。”裴若芙一下子对上了信息,“那日我见大姐姐面纱遮面,还奇怪呢,怎么陪着外男到花园里去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孟姨娘听到女儿的话更激动了,“那公子你瞧着怎么样?”话里话外,竟完全把要跟阮少爷订婚的明明是裴清欢都给忽视了。
“样貌平平吧。不过若是他的话,他倒是像对我有几分好感。”裴若芙言语间多了几分羞涩。
“那……”
裴若芙院中母女的对话还在继续,另一边裴清欢却安静地看起了书。她一边翻着古籍上的说明,一边回想着前世誊写的方子。
“梅花香,沉香七两二钱,栈香五两,鸡舌香四两,檀香,麝香各二两,零陵香四钱,干梅花少许……”
“大小姐!事情办好了!”红霞推门进来。
裴清欢放下手上的笔,吹了吹墨迹未干的纸,将纸铺平,等待墨迹干却。
“哦?事情办好了,那咱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听说最近王家老太太快要办六十大寿了?”裴清欢眉眼带笑,俨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红霞不知大小姐忽然提到王家老太太做什么,这老太太不是一向与夫人不和吗?两人的恩怨还要扯到裴慎之了,当年裴慎之年少风流,不知惹了多少姑娘的垂怜。王老太太有个侄女,也被裴慎之的风采所倾倒,老太太自恃是裴慎之的已故母亲的姐妹交,想给裴慎之做个媒,没想到裴慎之去了一趟项城做买卖,居然带回了个人来,还要娶做正妻。王老太太的侄女也是真心喜欢裴慎之那张脸,甘愿做妾,却被裴慎之以不愿意委屈爱妻而拒绝了!至此,王老太太和裴夫人的梁子便结上了。这事儿其实跟裴夫人也不搭嘎,主要是裴慎之看不上王老太太侄女的脸,也不想给面子,这才拿裴夫人做筏子,王老太太可不管,直接怨上了裴夫人。以至于两家多年来只是表面上应付,暗地里却是各下狠手。
“大小姐难道要去给王老太太贺寿吗?往年不是只派礼过去吗?”
“要去的,往年不去,那是没戏看,今年啊可有大戏!”
红霞有些听不懂裴清欢的话,但不影响她对裴清欢的盲从,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眼看着墨迹干了,裴清欢将纸随意地叠了叠,放进一个雕花木匣内。
“走,咱们今天去西市逛逛,看看有什么可以采买的物品。”
“大小姐,近日咱们出府的频率是不是高了点?”红霞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裴清欢。“况且西市鱼龙混杂的,您想要什么,吩咐奴,奴马上派人去买回来。”
“频率高?”裴清欢冷哼,前世她倒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侍奉婆母,可换来的是什么?
“不管这个。红霞啊,有些东西到底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若都是靠手底下人采买,哪里有自己亲身挑选来的好呢?”
“是这个理儿。”红霞想不到那么多,大小姐说可以那便可以了。于是,乐颠颠地跟着裴清欢出门了。
若说东市出行的大多达官显贵,那么西市更多的就是贩夫走卒了。这儿是不同于东市的烟火。正是午饭时候,到处都是人声喧嚣,三五个人围坐在随意铺搭的铺子里,有些铺子甚至是露天的,就那么摆几个陈旧的木桌,放几条板凳,生意就做起来了。靠卖力气为生的贩夫走卒更是随意,有个墙角便可席地而坐。
红霞有些不太适应西市的环境,她打小就跟着裴清欢在府里长大,西市这种混杂着汗臭味,烟火味,泥土味甚至是鱼腥味的环境让她很不适应。这样想着,面上就流露出了嫌弃。
裴清欢虽然也没有接触过西市,可这种人声鼎沸的环境倒让她有种活在尘世喧嚣的感觉,并无不适。她信马由缰地走在大街上,忽然被一个西域商人摆的铺子吸引了。
席地铺着的布上,摆着五颜六色的珠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闪光,漂亮极了。
西域商人背后还放着好几个黑布遮着的笼子一般的物件,也不知里面放了些什么。
裴清欢走近,用手摸了摸珠子。珠子所带来的圆润感让裴清欢简直爱不释手,“老板,这珠子怎么卖?”
西域商人腆着个大肚子,笑眯眯地摸了摸并不怎么长的胡子,“这珠子,二两一斗。”商人抬眼示意,旁边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斗器。
“这也太黑了吧,大小姐!”红霞忍不住抱怨出声。这还是未加工过的珠子,价格就这么高昂?
“中原人就是小气!你若不喜欢可以不买!”西域商人对中原话了解得并不深,但对“黑”这个字却格外敏感。
“哪里哪里,老板,你别生气啊,这后面笼子里是什么好东西?能让我们长长见识吗?”裴清欢自知在别人地盘上还是得收敛着点,忙转移了话题。
“这里面啊,可是好东西!”西域商人重新恢复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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