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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进屋子的青年呆了片刻,裴小姐是怎么了?他把铜盆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挤干了帕子中的水,拿着帕子走到了床边,盯着那幔帐里伸出的那一截皓腕,一时之间不知是上前还是后退是好。
幔帐内,裴清欢已然醒来,杏眼微睁,恍恍惚惚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不知这里到了何处,身上盖着的被子传来一股皂角的清香。
裴清欢感受着身上传来的不正常的烫意,大脑被陌生想法占据,浑浑噩噩的。她不自在地拨弄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裴小姐?”帘子外,传来一声温润有礼的呼唤。
裴清欢好似沙漠中行走已久的旅人一下子遇到绿洲一般,猛的一下把幔帐拉开了。
谢怀?抬眼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肌肤赛雪的美人衣衫凌乱。眼前的美人似是体力不支一般,无力地撑着手。
谢怀?被这样的裴清欢吓了一跳,结合从前读书时同窗们的笑谈,有些怀疑裴清欢是不是……
他不敢再上前,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裴清欢恍惚间发现了谢怀?的身影,想也不想地伸手去拉他。
谢怀?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
裴清欢此刻已被一种陌生的情绪控制了头脑,见谢怀?没有任何动作,强撑着身体上的不适,用力拉了谢怀?一把,谢怀?一时不察,竟被裴清欢拉倒。谢怀?跌倒后,身体更加僵硬了,入目是一片衣衫凌乱。谢怀?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裴清欢浑身没力,方才去拉谢怀?仿佛已经用尽了她最后的气力一般,软软地倚靠在谢怀?肩头。
谢怀?在裴清欢靠过来碰到他的时候,身体里游走过一种从未有过的特殊感觉,心,不由自主地跳动了。
谢怀?心虚一般胡乱用被子将裴清欢裹住,手里一直捏着不放的帕子直接盖在了裴清欢的脸上,嘴里喃喃道,“裴小姐,得罪了!”
说罢飞快地转身出去了,搬来一个半人高的浴桶,搬进房间内。这浴桶是前些日子为了给谢母做药浴特意花钱请人定做的。
裴清欢还在挣扎,想要摆脱被子的束缚,奈何力气太小,也没得章法,居然没有挣脱。
谢怀?再次出房间,打了好几桶井水倒入浴桶。夏初的井水,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
随后,谢怀?取走方才困住裴清欢的被子,想要抱她去浴桶里。
裴清欢刚才的一番挣扎已经费尽了气力,此刻纵使没有了束缚,她也没有趁势靠上谢怀?,只是用那双微红的杏眼觑了谢怀?一眼,便闭上了眼睛,认真对付起头脑里那陌生的想法。
谢怀?说了声“得罪了”便将裴清欢连带着不整的衣衫一起丢进了浴桶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把房门用锁锁上。
谢怀?从自己房间离开后,径直去了厨房,舀了一大碗凉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喝得太急,水珠从下颚滚落,划过性感的喉结,没入更深处。
按耐住心头的悸动,谢怀?额头上也有了几分汗意,方才给裴清欢盖过脸的帕子,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地往脸上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谢怀?这才觉得缓过来了。
他随意找了个矮凳搬到自己房间门口坐下,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动静,还是不由一阵脸红。
谢怀?不知道这个法子是否有用,可总不能让裴小姐……?想到方才见到的景色,谢怀?的耳朵又红到滴血了。
等裴小姐清醒过来,若是她愿意,他一定对她负责。若是她不愿,他就……谢怀?想到这里,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难过,若是她不愿意,那就……
当世女子特别注重名节,若是裴小姐不愿意嫁他,那想必是厌恶极了他。他会当做今日从未见过裴小姐,会攒一些银子带着娘亲去其他地方求医,会……
若是她拒绝,那他一定会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谢怀?呆呆地坐在房间门口,胡思乱想了一整个下午。
期间,谢母出来倒水看到了,谢怀?什么也没有跟谢母说,随意应付了一下。谢母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知道儿子大了总会有一些小秘密。倒完水又回房间休息了。
半晌,谢怀?才意识到里面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传来了,附耳在门上听了听,确实没有动静,这才小心谨慎地推开了门,往里面探去,“裴小姐?”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裴清欢头歪歪地靠在浴桶沿上,身体软得好像随时都要掉下去一般,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谢怀?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赶紧跑去谢母屋子里,请谢母过来帮忙。
谢怀?一把抱起裴清欢,手上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顿感心惊肉跳,他将裴清欢轻轻地放在床上,请求谢母帮裴清欢换件衣服,转身出门去了。
谢母看着衣衫不整浑身湿透面色苍白的裴清欢暗自皱眉,儿子到底在搞什么?这姑娘是谁?跟儿子有什么关系?
谢母一头雾水,想不明白。
谢怀?出了门就想往城里最大的药房去请大夫,想到裴清欢到底是裴家未出阁的大小姐,还是拐了个弯,去了娘亲经常看病的那个毛脚大夫那儿。
大夫听谢怀?含含糊糊的描述,一时也摸不着头脑,正想问个明白呢,就被谢怀?惶急慌忙地拉着跑了。
大夫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谢家小院,正要进门呢,又被谢怀?一把拦住了,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谢怀?先行进门,见娘亲坐在床边,裴清欢还是昏迷不醒,被子好好地盖着,露出来的衣物也显然已经换过了,于是便拉上幔帐,小心翼翼地将裴清欢的胳膊露了一截在幔帐外面。
谢母将儿子所做的一切看在眼里,哪还有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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