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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融雪的这句话，芙蓉如遭雷劈：“陛下，奴婢一定能打探到预言。”
“预言之事，朕已经全部知晓。”融雪松开了芙蓉，“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太无用了，不过菡萏还算是诚实，你的心思不干净。”
芙蓉惊疑不定地看着融雪，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菡萏，你带着芙蓉先下去吧。”锦?O在这时开口，菡萏顺从地带着已经有些呆滞的芙蓉先出了房间。
只剩下她们两人时，锦?O直接问道：“陛下决定要和风玄明合作？”
“风玄明此人，不值得信任，不过是利益相逐而已。”融雪的笑容带着几分轻蔑，“不过这次来西夏，倒是有个新发现。”
融雪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百里言卿的脸，可惜他身边已经有了苏沉鱼。
锦?O识趣地没有问这个新发现是什么，但是她听出了融雪的言外之意，和风玄明的合作，是随时会生变的：“那芙蓉？”
“等我们走的时候，处置了吧。”
芙蓉此人，实在蠢钝，不堪重用，若是留她在西夏当三皇妃，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融雪又想起了菡萏：“至于菡萏，若是无用，也弃了吧。”
听到这话，锦?O眼底划过暗光，但并没有驳回什么：“陛下所言甚是。”
后半夜，菡萏独自走出了房间，她私下求见了苏沉鱼。
苏沉鱼显然还没有入睡，看到菡萏来找自己，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你改变主意了？”
“我改变主意了。”菡萏看着苏沉鱼，继续说道，“我想要活下去，但现在的情况来看，不仅芙蓉要死，我也会死。”
“所以？”
“我要知道黑山地宫的秘密。”这是菡萏保命的手段。
自从山匪一事之后，菡萏就看清了许多事情，而今晚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她以前所坚持的信念全部都消散了。
恐怕芙蓉之所以一开始就能和黑山地宫的人有联系，是因为女皇陛下在从中推波助澜。
菡萏想到在自己出行之前，锦?O对自己说过的，防备身边之人的话。
那个时候，菡萏不明白锦?O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现在回过头去看，她才明白，芙蓉早就投靠了融雪。
所以芙蓉，是融雪安插在锦?O身边的眼线。
自己拔掉了这个眼线，融雪怎么可能还会让自己活着回去？说不定，融雪会逼着锦?O出手，杀了自己。
“菡萏，你的确是聪明。”苏沉鱼没想到菡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想清楚这么多的事情，“但是你若继续跟我合作下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背叛了南越。”
“我不是南越的人。”菡萏还是第一次说起自己的身世，“我的母亲是逃亡的流民，在逃亡的过程中生下了我，她难产死了，却把我留在了这个世上受苦受难。我被几个乞儿带走，几经辗转才到了南越，也许是我的运气，在那么多的乞儿中，只有我被圣女挑中带回去了。
我对南越没有任何的情感，此生只认锦?O圣女这一个主子，本以为会在圣女身边伺候她一辈子。没想到，这一趟出使西夏，把我彻底卷进了一场无法逃离的旋涡，我不能这么束手就擒。”
所以菡萏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摧毁黑山地宫，只要掌握黑山地宫的秘密，那融雪便会有几分顾忌。
“菡萏，你想和圣女一起活下去吗？”苏沉鱼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菡萏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什么事？”
“在风玄明寿辰当日，会有一场好戏上演，有一个角色，很适合你。”
菡萏听懂了苏沉鱼的意思：“但听凤仪公主之命。”
和苏沉鱼商定了接下来的事情，菡萏转身准备离开，苏沉鱼补了一句：“一人之力，终究难以对抗，你的主子说不定和你是一样的心思。”
菡萏顿了一下脚步，随即又继续往前走去。
回到房间，菡萏便敏锐地发现房间里有其他人，正准备出声喊人的时候，房间里的人先开口了：“是我。”
菡萏听出了是锦?O的声音，两人默契地没有点灯，不能让外面的人发现一点异样。
“你去见苏沉鱼了？”锦?O以一种肯定的语气问出了这句话。
菡萏想起了苏沉鱼最后说的那句话，心中有些摇摆不定，不知该如何回答。
“凤仪公主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想来是因为她的帮助，你才能多次躲开芙蓉的暗害。”
这句话，让菡萏彻底下定了决心：“圣女，奴婢想要活着。”
“谁不想活着？”
“可怎么样才算是活着呢？”菡萏问道，“像圣女您这样毫无自由，也算是活着吗？”
“放肆！”锦?O声音中带着几分警告之意，“这句话你要是敢在别人面前说起，命是不想要了吧？”
“圣女，南越的子民叩拜您，奉您为神明。您被他们高高地架在了神坛上，看似风光无限，可每次祝祷之时，菡萏的愿望永远都只有一个。”菡萏语气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愿，“那就是希望您能走下神坛，做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而不是他们供奉的一尊不能沾染上任何情感的玉佛，这不公平！”
锦?O明白菡萏口中的“公平”指的是什么。
南越并不是开国就有圣女，直到有一任南越女皇在位之时，南越灾荒频出、人心惶惶。
为了安定南越臣民的心，那一任女皇编造了一个弥天大谎，她将自己的妹妹塑造成了神女，能给南越带来风调雨顺的人。
南越百姓叩拜“神明”，但是“神明”并没有给她们带来任何的奇迹，所以在那一次“神女”祝祷天地的仪式中，南越百姓压抑不住满心的愤怒，将火把扔向了高台，他们想要烧死“神女”。
火势很大，“神女”在大火中奋力挣扎，但她逃不掉。
直到天降大雨，没错，老天爷下雨了，那场雨拯救了南越所有的臣民。
只是当大火被雨水扑灭之后，“神女”已经被烧成焦炭了。
南越的臣民们突然开始相信她就是神女，但他们杀了神女，相信的同时也开始害怕，为了填平心中的害怕，他们再一次塑造了圣女。
多么可笑，他们不敢再提及“神”这个字，转而用了“圣”。
历代圣女为南越皇室聚拢民心，可南越皇室呢？
她们享受着圣女为她们带来的安定，又禁锢着圣女的自由，因为她们害怕圣女会带着南越的百姓，反了皇室。
圣女的存在，荒唐而又可笑，偏偏一代代地传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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