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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李兰淑，似乎学乖了，一连好几天，都规规矩矩的，甚至在梁惊蛰给病人看病的时候，主动走过来帮忙。
要么给病人递个板凳，要么端来一些开水。
有一天晚上，竟然还做了一大盘子凉面送了过来。
又是给周翠萍赔礼又是给周翠萍道歉。
说自己以前不是人，做了糊涂事。
周翠萍以为李兰淑转性了，也和李兰淑挺客气的。
还主动拿着梁惊蛰挣的东西，让李兰淑给梁老太太送去一些。
李兰淑走了，梁惊蛰就对周翠萍说：“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可别以为李兰淑变好了，别给她们什么东西，省得她们再闹幺蛾子。”
“惊蛰，她们不是人，咱们是人，给你奶奶一点吧。”周翠萍以为女儿是因为自己给婆婆东西而生气。
“妈，这不是东西不东西的事。我是说，李兰淑这种人，我们要时时刻刻防备着。”
梁惊蛰一点也不相信李兰淑会忽然变成好人。
这天下午，梁惊蛰正给病人看病，生产队里喂牛的晁老汉牵来了一头老黄牛，说这牛不吃草料了，让梁惊蛰看看。
“晁爷爷，您搞错了吧，我是给人看病的，又不是兽医。”梁惊蛰哭笑不得。
这晁老汉正是六六的爷爷。
晁老汉说：“丫头，你把死人都能给治活了，还看不好一头不吃草不吃料的牛？别推辞了，给看看吧，人畜一理嘛。你若是不看，我还得走几十里路拉到镇兽医站去给看，误工又费时！你可怜可怜我这老不中用的老头子吧。”
听晁老汉说得可怜，梁惊蛰只得起身给牛瞧病。
老黄牛用温顺可怜的眼神看着梁惊蛰。
梁惊蛰也对牛来了个望闻问切。
先看看老黄牛的牙齿，确实是一头老黄牛，牙齿都缺损了。
再看看老黄牛的气色，萎靡不振，没有精神。
再听听老黄牛的呼吸，气息不匀，鼻孔喷着热气，带点酸腐味儿。
再问晁老汉：“什么症状？”
晁老汉说：“我刚才说了啊，不吃草也不吃料。”
梁惊蛰点点头，又摸了摸老黄牛的腹部。
梁惊蛰说：“晁叔，您这牛没啥毛病，就是吃多了没办法反刍，您用一根椿木棍做个嚼子，就像马嚼子的那种，放在牛的嘴里，再顺着牛后脊梁以下顺时针揉揉就好了。”
晁老汉听了点点头，拉着老黄牛走了。
梁惊蛰注意到，李兰淑似乎和晁老汉对了个眼神。
“六六。”她低声喊了一声。
六六像一只猫一般敏捷地来到了梁惊蛰身边：“姐，啥事？”
“你把那坏女人盯着点。”梁惊蛰说。
六六点头，时时刻刻拿眼睛盯着李兰淑。
由于六六是个小孩子，也不引起李兰淑的注意，又加之她总是跟个不存在似的，哪里不显眼她就在哪里，所以，即便她跟到李兰淑的屋子里，李兰淑也没有注意到，还以为是猫呢。
这一天，也是无事。
但梁惊蛰的右眼皮却莫名其妙地跳起来。
左跳财右跳挨，这是村里人常说的。
梁惊蛰不相信这一套，直接从炕席上折了一片席篾压在眼皮上。
这招很管用，眼皮立马不跳了。
谁知，第二天上午，看病的人正排了长长的一溜。
晁老汉气急败坏地跑来了：“梁惊蛰，你把坏事干下了，队里的老黄牛让你给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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