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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行程是大昭寺。
逛了一圈下来已经是傍晚了，众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疲惫，但精神都很振奋，讨论着看到的各种大殿和佛像，一路走到寺庙的出口。
刚出安检没几步，颜之晓的防晒服下摆突然被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乞丐扯住了。
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挣开了乞丐的手，表情有些僵硬，问：“……你有什么事吗？”
乞丐盘腿坐在地上，胡子留得很长，脸上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却闪着精芒，布满老茧的手掌摊在颜之晓眼前，明显在等她给钱。
颜之晓摸了摸兜，有些为难地问：“你有二维码吗，我扫你一点吧，我现在没有现金。”
乔泽轩拉了她一把，阻止说：“这边的乞丐说不定比你都有钱呢，乱给什么，赶紧走吧。”
颜之晓一想也是，刚要迈开脚步，衣服再次被老乞丐扯住了。
慕思思急了：“喂，你这人怎么还用武力乞讨啊？这属于抢劫知不知道，当心我报警！”
宁白露微蹙着眉，摇了摇头说：“这种情况一般不会有人管的。”
颜之晓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这种乞讨者有很多磨人的手段，如果不给估计要耗在这里好长时间，索性说：“你没有二维码，我也给不了啊。”
老乞丐在怀里摸摸索索，找出来一张蓝色的卡片，几秒钟后，又摸出来一张绿色的卡片，一左一右举到颜之晓眼前。
颜之晓：“……”
还真是准备万全啊。
她低下头，给乞丐扫了一百块钱，问：“老爷爷，这下我可以走了吧？”
老乞丐笑了笑，皱纹在脸上割开一道道沟壑，嘴里嘟囔了一句话，似乎是当地的语言。
颜之晓听不懂，露出茫然的表情。
老乞丐眼珠一转，再开口时，已经换成了普通话：“姑娘，你生病了。”
颜之晓愣了愣，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你说我病了？”
慕思思翻了个白眼：“有病也是因为在你这里当了冤大头！”
老乞丐好像听不懂她话里的刺，面不改色地摸了摸胡子，用沙哑苍老的声音对颜之晓说：
“你的身体没有病，但是你的灵魂却生了一场重病。”
闻言，颜之晓想到了什么，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颤声问：“你……能看得出这些？”
老乞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悠悠道：“除了这个，没别的本事。”
颜之晓眼波一晃，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十分尊敬地问：“爷爷，我们借一步说话？”
老乞丐明白她的意思，伸出一根手指，说：“再加一百块钱。”
颜之晓爽快地点点头：“没问题。”
慕思思和乔泽轩都被她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搞懵了。
“你中邪了？”乔泽轩惊愕地说，“这种人胡说八道你也信，不怕被骗啊？”
慕思思连忙拉住她：“就是啊，怎么旅个游还把脑子旅傻了呢？”
颜之晓拿开她的手，摇了摇头，认真地说：
“我有一个困惑许久的问题，这个老爷爷可能会给出解答，就算被骗也不能错过。”
慕思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宁白露阻止了。
“思思，”宁白露语气平静地说，“让她问吧。”
“……”慕思思服了，“行吧，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愿意当冤大头，我能有什么办法。”
颜之晓又给乞丐扫了一百块钱。
老乞丐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往道边的一家小店铺里走。
颜之晓忙不迭跟了上去，刚走出几步，就被老乞丐阻止了：“你在这等我，我拿个东西。”
“……哦。”颜之晓应了一声，依言驻足等待。
其他三人怕她出什么事，一直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宁白露正拿着手机录像。
看到这一幕，慕思思撇了撇嘴：“小小还真愿意等啊，要我说，那老头肯定是跑了。”
乔泽轩抱着手臂：“就是，真是病急乱投医。”
慕思思踢了他一脚：“别乱用俗语，我们小小没病好吗！”
乔泽轩痛得龇牙咧嘴，没好气道：“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
这边两人正拌着嘴，那边颜之晓已经等来了老乞丐。
老人缓步走过来，将一枚通体幽蓝的古朴玉佩递给了她，说：“这个，你拿着吧。”
颜之晓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是？”
老乞丐并不过多解释，只吐出了三个字：“暖魂玉。”
颜之晓有些犹豫：“无功不受禄，爷爷，这块玉恐怕不止两百块钱吧……”
老乞丐摸了摸胡子，一脸无所谓地说：“叫你拿着就拿着，在我这，它不值两百块钱。”
“谢谢您。”
颜之晓受宠若惊地接过玉佩，拇指下意识抚过上面简洁的花纹，心中油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与感动。
仿佛干涸许久的心湖终于降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湖边枯萎的植物经过充沛的灌溉，重新抽枝发芽，顷刻间长得郁郁葱葱。
颜之晓按着自己的胸口，还是忍不住问：“爷爷，我碰到这块玉的时候，突然觉得很安心很舒适，这是为什么？”
“我说了，你的灵魂生了病。”老乞丐笑着说，“这就是治病的药，有了它，你残破的灵魂至少能修复一部分。”
颜之晓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玉佩，心里一团乱麻，有太多的疑问想搞清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老乞丐闲闲地说：“有什么要问的就问，没有就走吧，我得继续做生意了。”
颜之晓忙问：“您刚才说残破的灵魂……您知道我的灵魂怎么了吗？”
老乞丐打量着她，惋惜地叹了口气：“久留人间是大忌，你被剥削了太久太久，如果继续下去，恐怕会魂飞魄散，再无重来的可能。”
颜之晓的背脊瞬间覆了一层冷汗，明明是烈阳当空的盛夏，她却如坠冰窟，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听见自己问：“我还有办法救自己吗？”
老乞丐缓缓摇头：“你很强大，但若要和操控你的那些存在抗争，还远远不够。”
颜之晓近乎绝望：“难道我只能等死吗？”
“不会的。”老乞丐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她，“只要坚持下去，自然会有人解救你。”
颜之晓喃喃：“真的吗？”
老人的声音含着些许慈爱，像在和自己的孩子说话：“当然，心怀希望并且坚持吧，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不知为何，颜之晓十分愿意相信眼前这位老人的话，心情平缓了下来，点了点头：“我相信您，我会坚持下去的。”
老乞丐捋须一笑，说：“好了，你的朋友们也该等急了，回去吧。”
“好的，谢谢您。”
颜之晓道了谢，对老人鞠了一躬，把玉佩攥进手心，转身离开了。
老乞丐负手而立，目送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感慨道：“真是个坚强的孩子。”
他转身回到小店铺，淡淡地说：“那些爱偷东西的小崽子，也是时候收敛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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