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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晚歌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车子被砸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她知道还有不少人骂她活该，树敌太多所以落得这样的下场，咎由自取，但是关于是谁砸的，还有赔偿这种事，警方并没有公布出来，完全是私下协商，他怎么会知情。
一手空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下，“猜的！”
“如果赔了钱拿着赔偿款，不至于这点房租都掏不出。”他顿了下，似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搬出来住？据我所知，姜家并没有逐你出门。”
是没逐她出门，对外也宣城会一如既往的待她，可没几个人知道，“一如既往”这四个字，有时候本身就是很可怕的。
懒得也不想跟他解释这么多，她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我欠呗！”
慵懒淡漠，漫不经心的口吻仿佛在说别人一般，带着几分嘲弄。
“……”商阙保持着同样的步调跟在她身后，莫名觉得她的背影让人心疼。
“那既然找到了肇事者，为什么又不要赔偿了。”他继续问道。
前面有个秋千，她停了下来，站了两秒后，一手扶着秋千慢慢坐下，许久没有这样轻松安逸的歇下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一切都刚刚好，除了——
“商先生很闲吗？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偏过头看他，很直接的问出来，也不管他会不会生气。
他煞有介事的点头，“今天是挺闲的。”
“……”
闲适的站在一侧，时不时出手荡一下她的秋千，看着她坐在上面随风轻荡，怡然自得的模样，少见的露出些许脆弱。
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到了，又或者她闷在心里许久，想要有个发泄口，缓缓开口道，“你知道吗，砸我车的，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嗯。”轻轻应了一声，没有打断她的话，他也知道，她不需要什么回应。
“他是我亲妈跟前夫生的，她前夫死了以后改嫁了我爸，后来又生了我，再后来我爸也死了。”回忆着这些事，她其实内心没有什么波澜，毕竟前十五年，她都是在姜家长大的。
后来，这些所谓的身世，都是转述给她的，就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
只不过，故事可以一听就过，人生却不能，不管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这就是她的人生。
见她一脸怅然，商阙想了想，“所以，看在你亲生母亲的面子上，你没有索要赔偿？”
抬眸看他，靳晚歌没说话。
“你不觉得一码归一码吗？”他忍不住说，“既然他砸了你的车，就应该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你放弃索赔，就是无休止的纵容。”
看他极为严肃的训斥自己，靳晚歌忍不住笑起来，她笑得很开心。
这番话看上去是在指责，但其实出发点是倒是为她着想，鲜少有人会这样理性分析，让她不要退让。
她听多了“毕竟是你母亲”“毕竟她给了你生命”“毕竟是你哥哥”“怎么你们也是一个妈生的”，“算了吧”“到底是一家人”“别太计较了”……
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她，不要算了！不要放弃索赔！不要纵容他们！
她觉得很悦耳，很好听，只是，没想到说这些话的人，竟然会是他。
“你还笑！”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可没那么圣母！”收起笑，她懒懒的说，“放弃索赔，是因为我知道追究到底，他们也没钱赔给我。无休止的官司拉扯，对我来说并没有半点好处。但是我让他们写了保证书，以后不再来骚扰我的生活，以后除了赡养费，我也不会再多给一毛钱。长远来说，我是赚了。”
“保证书有用吗？”他问。
“不一定有用，但是至少是个震慑。以后追溯起来，也算有个证据。不然能怎样？我要是坚持索赔，她马上就可以躺上马路去死。”她太了解这个亲妈了，以她的个性，绝对干得出来。
看她轻描淡写，商阙竟然有些心疼。
“别那样看我。”看着他的眼神，靳晚歌毫不在意的笑，“我没那么可怜，别忘了，我可是个坏女人！”
她靳晚歌在江城的名声简直臭爆了，对养父母不知感恩，对穷困的亲妈嫌弃，人不红，是非多，绯闻漫天，不干不净。
忽而俯下身，他单手托住她的下巴，低喃道，“你不是！”
坚定的吻了下去——
靳晚歌怔了怔，两只手拉着秋千的两边，身体自然的轻轻摆动，与之前那次不同，这一次静下心来细细感受。
他的唇很干燥，身上还有点淡淡的花香，自然又好闻，让人不想排斥。
许久后，他才松开她，拇指扣着她的唇，目光坚毅，“你不是！”
怔忡片刻，靳晚歌徐徐绽开笑颜，“承蒙商先生看得起。”
松开手站起身，她伸了个懒腰，“我该走了，商先生如果不介意，送我一程？”
这会儿回去高峰期，公交地铁都够挤的，有顺风车干嘛不坐。
“倒是不介意。”顿了下，他笑得有点坏，“不过车费……”
“我以为，这算是付过了吧！”食指点着唇，她自然的说道。
天下哪儿有白吃的午餐，这男人招呼不打，说占便宜就占便宜，自己总应该讨回点本来。
“可以算付过了！”想了下，他很认真的点头，甚至心里开始盘算着如果次次都用这个付车费，他甚至乐意做她的专职司机。
靳晚歌倒不知道他想的这些，上车没多久就靠着车窗睡着了。
太累了，看似手头没工作，一天天跑东跑西不停歇。
商阙没有叫醒她，只是给她披上了一条薄毯。
一路平稳，开到她所住的公寓楼下，她还没醒。
商阙看着前方，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停在那儿，一分钟后，姜阑一从车上走下来，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
面对着车子，她僵着站在那儿，一眼就认出了是商阙的车。
可又不死心，一定要亲眼看到车上的人是不是。
双手死死的攥着衣裙，紧盯着车窗，从前挡风玻璃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商阙的脸，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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