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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渊收起无双剑，压下怒意，看着拍卖台，说道：
“师尊，宋千秋此人，并非表面般简单。”
沈流月表示同意，整整两百万黄金都拿的出来，居然为了两万两跟她装穷，果然是越穷越扣。
茶瞬间也不香了，沈流月起身出门，在房中逗留许久，门外的客人都已走光。
水寒渊跟在身后，两人行至天心阁门口，遇见了在等他们的宋千秋。
水寒渊挡在沈流月身前，眼神不善，冷笑道：
\"看来宋首座是未将本尊的话放心上啊。\"
宋千秋不再是先前轻佻模样，无上殿首座该有的威严一分不少，他神色严肃，说道：
“宋某不敢，只是有些话，想单独跟沈公子谈谈。”
水寒渊周身气压骤降，气势逼人，很想一掌拍死他，冷哼道：
\"凭你也配？\"
沈流月她绕过水寒渊，她也有话想问宋千秋，道：\"谈谈也好。\"
水寒渊阻止道：\"师尊！\"
沈流月回头示意无妨之后，就随着宋千秋来到僻静处，能看到远处水寒渊脸色铁青，十分不爽。
沈流月：“宋千秋，你我相识，贵在随心，可你似乎瞒我许多，可否解释一二？”
宋千秋确有所求，有些自责，说道：
“是该有个解释，我接近公子实非偶然。”
沈流月早已猜到，并不觉得惊讶，只是对他的目的有些好奇。
宋千秋接着道：
“公子可能不知，引灵花长在仙魔交界处，既受灵力滋养，又有魔气灌溉，也因此，它才能引渡虚无的灵根。
但它也极为娇弱，稍有灵力波动就会凋谢，只有仙魔双修之人才能炼化引灵花。”
宋千秋一开始接近沈流月，就打着让她炼化引灵花的主意。沈流月元婴入魔，炼化引灵花最是适合不过。
“自看到公子第一眼，我惊觉仙尊身上气息极不寻常，在九州，修道入魔还能保持神智的极为少数，在下寻了数年，终无所获。”
沈流月哭笑不得，连入魔都能入成稀罕物，惹得遭人觊觎，她还能说些什么，只是她恐怕要让宋千秋失望了。
她元婴入魔没错，但并未仙魔双修，自入魔后，她体内只剩魔气，就算强行引气入体，不消片刻就会成为魔气的养料。她心底厌恶修魔，也不愿修魔，无法随心所欲调转体内魔气，一不小心就会失控，可以说她自身就是一个危险的魔物。
“我如今非仙非魔，我自入魔，无法再结灵气，至于魔气，我未曾修行，无法掌控，炼化引灵花，我有心无力。”
宋千秋要是早点说，她还能提醒一二，也不至于这傻小子耗费家财兴冲冲的拍下引灵花。
宋千秋有些吃惊，本来他想先确认一番，可是水寒渊突然出现，让他心有不安，只能跟沈流月一同进水府，一来方便监视水寒渊，二来也能找机会试探沈流月是否是他要找之人。
沈流月突然现出真身，让他措手不及，他不敢再试探，却也暗自确认了下来，沈流月入魔之事天下皆知，她元婴入魔，如今仍能保持清明，炼化引灵花最是合适不过。
九州修仙堕魔者，皆被仙门所弃，要么斩杀，要么沦为魔族的傀儡，能够像沈流月一样，神志清明的行走九州之人，宋千秋找了十五年都未找到，突然见到，自是稀罕的很。
“无妨，暂且一试吧，九州除了公子，我也再找不到其他人了。”
宋千秋将紫色妖花从储物袋中小心拿出，捧在手心里递给沈流月。
沈流月不觉得自己有答应炼化，为啥这人就这么自觉掏出引灵花，一百万两黄金，若是弄坏了，她可赔不起。
她盯着宋千秋手中紫色妖花，一时间竟移不开眼，此花通体紫色，花蕊星星点点，魔气浓郁，灵气环绕，要培养一株，不知要耗费多少心力，无心阁居然每月都能出一株，实在厉害。
宋千秋见她不接，半跪在地，言辞恳切：
“我知自己强人所难，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无上殿欠你良多，若能离开幽都城，必粉身碎骨以报之。”
“你已化神境，要这引灵花何用？”
宋千秋一直说引灵花是用来引渡灵根，他如此执着于炼化，为自己还是为他人，不管为谁，这般损人利己之事，都非正道所为。
沈流月正在思考，看到远处匆匆而来的琅鸿，对着水寒渊禀报了些事情，水寒渊听后，立即闪身自沈流月身前，抓住她的手，急道：
“师尊，跟我走。”
沈流月有些奇怪，道：“去哪？”
水寒渊看着宋千秋手上的引灵花，掌风扫过，若非宋千秋弯身护住，引灵花将成碾成碎片。
“宋千秋，是你干的好事？”
“师尊，不管他跟你说什么，都不要信，幽都城下被布万人阵，午时以后，这里将变成一片废墟。”
沈流月震惊：
\"万人阵\"？！
好端端的，这幽都城下，怎么会被布下万人阵。万人阵万人为引，散三魂六魄于天地，这万人需心怀执念，才能让三魂六魄聚拢于阵中而不消散，此阵一结，幽州城方圆百里将生灵涂炭。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千秋，无法相信这样残忍的上古大阵，竟会跟他有关。
“不是我，是姬如千泷。”
宋千秋很平静，可就是这幅平静的模样，才让人心慌。
“你早就知道？”
沈流月尽力放平语气，它所认识的宋千秋，怎会是一个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宋千秋没有回答，他小心护住怀中的引灵花，抬头望着天空，但空中空无一物，他什么也看不到。
沈流月失望的问道：“为什么。”
宋千秋指尖轻抚引灵花的花心，动作轻柔，声音悲凉：
“公子，我忘跟你说了，其实我曾有一个听话的弟弟，他叫宋知书，可他终年缠绵病榻，连日光都不曾见过几次。
十五年前，我与公子一同被囚万毒谷，父亲为了救我，将我的弟弟宋知书献祭给了姬如千泷，姬如千泷得了肉身，将他的魂灵散于万人阵中。”
沈流月心情有些沉重，为了一个儿子，抛弃另一个儿子，为了无上殿的传承，宋千秋的父亲放弃了孱弱的宋知书。十五年的累积，恐怕宋知书的在万人阵早已变成怨灵，他的怨恨，正是万人阵最好的养料。
“万人阵并非今日设下，而是十五年前早已设下，只是以往怨念不够，亡魂未满，不能察觉。
散布在阵中的魂灵，终年徘徊在幽都城上方，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互相撕咬，最终堕为怨灵，我的弟弟已在此间徘徊了十五年。
他恨我，无论我来多少次，他都不曾看我一眼。
他被弃于三界之外，而我却踩着他的尸体，继承了无上殿首座，享尽人间繁华，他怎能不恨。”
宋千秋笑得很是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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