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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道渊灵教今日是何等规模，但我仍希望你若有余力，帮我安置下这城中百姓。\"
水寒渊并未伸手去接，笑得很是嘲讽：
\"师尊何意？\"
沈流月觉得她这个意图应该很是简单明了了，虽然水寒渊可能不差这点钱，但让人又出钱又出力，实在不妥。
唉，这个开口求自己的弟子，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不然多留城中一些时日，处理完这些事再说。
\"若为难，我留城中些时日，待处理完，我再去渊灵教寻你。\"
沈流月折中一下，觉得此法甚好，却不知如何踩到某人的尾巴了，讲真，自断魂崖底出来，她完全不知道这孽徒在想什么，时不时又变脸，此以前放他血时更难搞。
\"师尊对弟子，似乎总是见外的很，若师尊想撇清关系，不如将身上魔气再渡回给弟子，毕竟那是弟子身上之物，是否也该物归原主。\"
水寒渊咬字很重，似乎极为生气。
见外这个客气词，沈流月也就听听而已，毕竟只跟跟水寒渊只出过他上山时那一年，离现在草草算下都二十七八年了，将近三十年的事情。
她都不记得当时两人怎么处的，总觉得现在怪怪的，能不生疏才奇怪吧。
但好像，水寒渊确实对她的生疏很生气，但现在让她以师尊自称，她确实没脸好不好，看他这身通天的本领，完全没有她教的一点影子好不好。
这便宜徒弟也太便宜了吧，一不小心就收了个九州霸主，还非要拜她为师。
说起这引渡魔气，虽然也算呈他一恩，她的初心，也只是顺心而为，并不希望水寒渊为此事挂怀，何况她当时一意孤行害他承受那么多痛苦。
\"这魔气已和我融为一体，引渡是不可能了。\"
沈流月故作轻松道。
水寒渊上前一步，讳莫如深的看着她的眼睛：
\"那师尊想摆脱弟子也是不可能了。\"
沈流月有点慌，她觉得这弟子不太正常，哪哪都不正常。
\"呃……寒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终有分开之时。\"
说来也奇怪，她早已习惯叶无尘的精心照料，叶无尘温润无声，做事妥帖，在他前面，沈流月很有当师尊的自觉。
或许是毕竟手把手教了几年，所学皆是自己的影子，虽不是自己亲自收的徒弟，但也倍感亲切。
但对水寒渊，收徒的承诺没做到，加之虐了他三年，废了他修为，想起来除了不好的记忆，就是亏欠。
\"离开？就像刚才师尊推开弟子一样？师尊一而再再而三，无视弟子说的每一句话！\"
水寒渊声色内荏，厉声问道。
沈流月吓了一跳，不知道水寒渊为何反应那么大，推己及人下，可能是师徒缘尽踩了尾巴，
还是倚着流月仙尊名号的时候舒服，话少那叫高冷，说错了叫高深，何须解释什么，哪像现在。
而且水寒渊已不是当初的水寒渊，她从心底深处，有种对强者的畏意。
沈流月知错就改，道：
\"当时情况紧急……\"
水寒渊更加愤怒：
\"情况紧急？弟子晋元婴那次，师尊将我护在身下，也是情况紧急？\"
那次？沈流月差不多都忘了，当时天雷滚滚，她看水寒渊快撑不过去了，下意识飞身将他护住，后面顾孟平从天而降，承了那三十二道天雷。
\"护住你的是大师兄。\"
沈流月实事求是，不是自己的功劳不敢认。
奈何水寒渊注意点根本不在这里。
\"师尊不用那么着急撇清，弟子素来不爱强人所难，师尊若要离去，自行离去便是。\"
水寒渊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
\"弟子曾说，要送一个全新的天下给师尊，如今弟子离一统九州仅剩一步之遥，玄天门屹立百年，师尊觉得，弟子是否该拿他立威。\"
看着水寒渊审视的目光，沈流月惊的一愣一愣，刚还在她心里树立的伟岸形象轰然倒塌，原来这几天都是她的错觉，这孽徒思想还是跟十五年前一样，一点进步都没有。
\"当然不该，水寒渊，我原以为你言语偏执，是因为年少轻狂，可你如今已贵为一教之主，玄天门对你而言是什么，是用来威胁我的筹码吗？\"
沈流月很生气，更有些害怕，若水寒渊真如天道所言，颠覆九州，引得业火焚烧十年不止，那她该怎么办？
玄天门于她而言极为重要，她不会容忍自己曾经的弟子损害它分毫。
\"你在玄天门十四年，玄天门可曾苛待你？我为你引魔，你若因此事生恨，也是我一人之事，尽可寻我。
除此之外，玄天门对你仁至义尽，你怎么说出如此逆言！\"
水寒渊冷冷道：
\"若非如此，师尊认为弟子还会留他到现在？\"
前面近乎乖巧的徒弟，似乎露出了本性。
沈流月争辩道：
\"玄天门仙门百年，造福一方，为何不能留？\"
水寒渊面露张狂之色：
\"不破不立，要建立新的规则，就要打破原有秩序，这九州，只能有一人为尊，若玄天门愿俯首称臣，弟子自然不动，但若反抗……\"
沈流月抢问道：
\"反抗？若你倒行逆施，不仅玄天门，整个天下都会反抗，你当如何，杀尽天下之人？\"
水寒渊笑意?人：
\"有何不可？普天之下，皆为蝼蚁，敢问师尊，历来尊主一统九州，谁不是踏着遍地尸骸，哪场战役不是尸山成堆？即便是逍遥子，当年创立玄天门，也是踏着魔族的血。
仙门中人满口仁义道德，又有几个没有草菅人命，生命在他们嘴里至高无上，在他们手里一文不值。\"
沈流月明白了，这场辩论毫无意义，水寒渊心智之坚定，不是她三言两语能够左右。他走的路，是尸山血海流成的王者之路，也是她无法承受的厚重之路。
若是别人，要称王称霸，她不管不着，也能心安理得的站在自己的立场，阻止亦或远离九州，但此人是水寒渊就不行。
水寒渊是她带入玄天门的，也曾拜入她的座下，若他屠戮九州，那她就要担一半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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