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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月停住脚步，向身后之人问道。
小容连忙小跑到沈流月身前，行礼低头回到：
“神尊就在您面前这座揽月殿内。”
揽月殿，似乎有些熟悉，沈流月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宋千秋曾说，新晋的魔尊就叫揽月！而且天道里，水寒渊也是成为了魔尊，沈流月强烈的怀疑，水寒渊如今，可能不仅是渊灵教首座，还可能是新魔尊。
这个认知让沈流月手心流汗，双手的黏腻让她不自觉的甩了甩手。
殿宇两端自是有人把手，只是见到沈流月，他们都自觉地恭敬弯腰行礼，不知是不是水寒渊打好招呼了，不然她第一次来，这些人到底怎么认出来的，也是神奇。
沈流月狐疑的进入殿中，这揽月殿似乎并非议事厅，两侧点着淡淡檀香，烟雾缭绕，殿内上方，立着金色雕龙王座，一种庄重之感油然而生。
屏风后传来水寒渊慵懒的声音。
“幽都城是怎么回事？”
一位中年男子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
“回神尊，幽都城被设了禁制，属下境界不足，未能探查到其中蹊跷。”
这中年男子一看就是老油条了，一上来先甩锅，但水寒渊明显不吃这套。
“原来是能力不足啊，既能力不足，季世堂长老的位置就让出来吧，渊灵教不养废物。”
水寒渊依旧是慵懒的，漫不经心的语气，好像并不将一个长老的任免当做一回事。
“求神尊收回成命，属下一定将功补过，这次的是意外，求神尊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又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嗓子似乎有些撕裂：
“神尊，幽都城事出突然······”
还未讲完，将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水寒渊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事出突然？姬如千泷布阵十几年，你们跟本尊说突然？”
又听到扑通一声，但声音却不卑不亢：
“我等自请领罚，幽都城之事，必会给神尊一个交代。”
里面不再有声音，过了老半天，才听到里面人簌簌起身的声音，他们拂开屏风，看到屏风旁边的沈流月，有过一瞬的惊讶，但很快就被压下去了，朝沈流月恭敬行礼，退出揽月殿。
沈流月更加疑惑了，疑惑这些人基本不问她的身份，似乎都认得她，而且对她甚是恭敬，这恭敬不似在玄天门时候，那些人天然流露的敬仰之情，更像是迫于某些人的淫威，不得不恭敬。
好吧，沈流月大概能想到，这一定又是水寒渊的杰作了，加上刚才水寒渊对那些长老的态度，沈流月几乎可以断定，在叛出玄天门后，这孽徒是如何在外面作威作福。
“师尊！”
水寒渊看到沈流月的身影，忙从软塌中起身，面露惊喜之色。
沈流月不自在的干咳道：
“闲来无事，到处走走。”
水寒渊起身相迎，对身边的小容使了使眼色，小容识趣退下。
“整个渊灵教，师尊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没人敢拦师尊。”
沈流月看着眼前之人玄衣半敞，衣衫不整的模样，又看了下他身后软塌上，沈流月可以想象到，刚才这人议事的时候，是何种形态，在自己下属面前，随意至此，水寒渊在渊灵教的地位，可想而知。
“我就随便走走。”
沈流月干巴巴的回道，眼睛不经意的看到水寒渊胸膛微露的肌肤，不知如何自处，转身就想离去。
但水寒渊闪身拦住她的去路，半倚着门，一身慵懒，墨发半垂，整个人散着邪肆张狂的气息。
沈流月不忍直视，水寒渊高她一个头，估计不是人族血脉，她的身高，即使扮作男子，也不会有人诟病，但水寒渊居然还高那么多，这就让她很难受了，站在他的面前，她的眼睛，刚好能看到他的胸膛。
非礼勿视，沈流月巴不得闭起眼睛，但正主都没说什么，她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吧，只能讪讪的说道：
“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水寒渊看着沈流月局促的模样，一双凤目幽深，微微眯着，嘴角带着狭长的笑意，随意勾起一缕沈流月的发丝勾于她的耳后。
“放肆！”
沈流月被他那轻浮的举动惊呆了，慌乱的打落水寒渊的手，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被身后的伏案顶住。
她惊恐的看着水寒渊，仿佛从未认识过眼前之人。
“师尊，你的眼中，何时才能看到弟子。”
水寒渊失落的收回手，看到沈流月惊恐的表情，脸上闪过一抹痛色。
“师尊以前明明跟弟子最为亲密，为何现在如此疏离，师尊为弟子挽发数次，而今弟子帮师尊整理，为何师尊避如蛇蝎。”
原来是挽发吗？是自己反应过度了吗，这就很尴尬了，这也不能怪她好不好，此情此景，摸什么头发，而且帮他挽发什么的，那时水寒渊才几岁，现在他们也没熟到那程度好吗。
沈流月只能再干咳几声，稳住身形，故作淡定：
“我·····”
眼睛瞟到墙上挂的一幅画，画中人一袭红衣，手持无双剑，站在山巅之上，红衣飘诀宛若仙人，关键那张脸，是她的，那衣服，她也只在仙门百家围堵玄天门之时穿过。
“这是我吗？”
沈流月指着画卷之人问道，很显然，这是明知故问，她不知道的是，在渊灵教，每个殿宇都挂着这幅画像，这也是为什么渊灵教的人几乎都认得她，因为在水寒渊的淫威之下，这些人都不知跪拜多少次了。
“师尊以为呢？”
沈流月语塞，这确实很明显。
所以把自己的画像挂在墙壁上，是因为尊师重道吗？她有些，不是有些，她已经完全看不透水寒渊了。
如果说他尊师重道，似乎现在她说的话，水寒渊也没几句能听进去，若说他欺师灭祖，似乎也没伤过她，还处处护着她，除了这次强行将自己困在渊灵教，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弟子画的像吗？”
何止像，简直栩栩如生，一笔一划皆用心至极。
沈流月有些怀疑，这孽徒是否对她存了其他什么心思，联想他的对话，感觉就不是一个徒弟该对弟子的态度。
就算心有怀疑，这话也没法问出口，万一又是自作多情，这可尴尬了谁。
\"有心了。\"沈流月淡淡道。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孽徒似乎靠的更近了。
\"这殿中空气不好，香燃太多了。\"
沈流月没话找话，不顾倚在门上的水寒渊，将挡路的手挡开，径直出了内殿，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般，走的极快。
\"流月仙尊\"
小容看着行色匆匆的沈流月，面有疑色，她本以为沈流月会待一会，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沈流月出了揽月殿，回眸一望，觉得揽月这名字极为刺眼，她很难不自作多情。
沈流月摇了摇头，想要摇去脑中的胡思乱想，这都哪跟哪，以前修了无情诀，这些心思就不会浮现在脑海中。随着入魔，无情道灭，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念随之而来。
看着揽月殿门口孑然站立的水寒渊，眼中露出一抹让人无法琢磨的笑意，更是让她脚底生风，桃之夭夭。
沈流月几乎是飞一般的回到先前的小苑，轻车熟路的找到自己的卧房，将自己埋在软绵的狐裘被中，一脸生无可恋。
沈流月觉得自己真的走火入魔了，可能是因为这次擅自使用魔气的原因，这魔气会侵占人的思维，七情六欲，她大概率被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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