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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杀死数千名仙人，等于在重塑上界，难如登天。
还是先查清千年前发生什么吧，提前做好准备，万一那些仙人下界追杀她，到时也不至于太被动。
百里炎敛眸道：
\"姐姐今世生于修仙界，长于玄天门，可姐姐今生流离失所，是魔族所害，满身伤痕，是修仙族所赐。
三界已如此不堪，姐姐何必替他们说话，他们在占据这九州，也太久了，妖族被囚于那不见天日的地方，生不如死，如今他们难道不该尝还吗？
这天下，从不乏无辜之人，妖族十万无辜之众，如今被折磨什么样了，姐姐看到了吗？
姐姐是妖族之王，总有一天，你会带领我们，重临九州。\"
百里炎被关了千年，妖族被关了千年，那十万妖人在断魂崖底，是如何活下来的！
他们生啖同族血肉，互相残杀，只有麻木，冷血，没有人性的妖，才有机会活下去。
这十万的妖，哪一只不无辜呢，他们也曾是妖族的黎民百姓，也曾安居乐业，家庭美满。
沈流月无言以对。
夜凌华收起剑，面容冷峻，抱拳对百里炎道：
\"此事牵连甚广，玄天门定会查明真相。\"
百里炎别过头，不再理会，看着沈流月道：
\"姐姐，若有一天，妖族与仙魔两族兵戎相见，你还会选择妖族吗？\"
沈流月收起手中的折扇，低眸看着地板，快把地板都看穿了。
她什么都不想管，多管闲事的下场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但真有那么一天，她能置身事外，让这几族混战而袖手旁观吗？
若她是寻常百姓，自保尚可，可她偏偏不是。
玄天门立于修仙界，若有一天陷于危难，她必与玄天门共进退。
虽如今修魔，但魔族对她而言，没什么好印象。但如今的魔尊是水寒渊，她也不希望水寒渊有事。
妖族的遭遇，她也同情，但她终归不是百里流月，没有百里流月的记忆和情感，她不可能会站在妖族。
但若这么回答，百里炎肯定会跳起来。
好吧，沉默是金。
百里炎没有逼沈流月，凄凉一笑：
\"没关系，阿炎可以等。阿炎永世追随姐姐。\"
沈流月惊抬头，百里炎刚才说，只要自己在世一日，便要让修仙一族血债血偿，如今又说永远追随她。
那是不是，若她不让百里炎报仇，百里炎也会听？
沈流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不是百里流月，也没有被关在断魂崖千年之久，有什么资格不让百里炎报仇？
日后妖族一出，天下大乱，那些妖族神志尽失，嗜血好杀，他们一旦出来，九州的平宁也就到头了。
就算百里炎不报仇，这场浩劫中死的人，依然不会少。
沈流月眼中的光黯下，道：
\"百里流月真的值得让你如此对待吗？\"
百里炎眼中有光，尽是向往：
\"当然，姐姐是世上最好的人。\"
见百里炎身上没了杀气，玉容暇又偷偷移到了沈流月身边，在沈流月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小五，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有妖族？\"
沈流月郑重的点了点头。
玉容暇妖族血脉连查都不用查，他的原型就是最好的证明，但他以前并不知道有妖界，有自己的族群。
他能化身孔雀，年少时觉得自己特别，异于他人。但没人在他耳边说过什么，他也沾沾自喜自己不同于常人，天上飞一飞还不用御剑。
但他没有深究，只觉得是自己的天赋，在九州，像他这样的不多，但也有一些，他曾以为，九州之大，有些人不同于寻常，并不奇怪。
就像修仙，有些人天赋异禀，有些人连修仙资格都没有，这都是生来就注定的。
而他，也是拥有某种天赋的那一类人。
如今突然听说自己异于常人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种族，而自己所归属的一族，全族被封，而封印他们的，是庇护他，给他容身之处的修仙界，玉容暇比旁人更难接受！
看到沈流月的点头，玉容暇又陷入沉思。
玉容暇的前半生太过顺遂，后半生，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让他措手不及。
沈流月同情的拍了两下玉容暇的肩，对叶无尘和夜凌华道：
\"水寒渊重伤，我需前往天心阁讨回生死玉，妖族之事，就交给你们查了。\"
玉容暇立马回神，追问道：
\"你又要走？！\"
分离了十五年，好不容易才了解了前因后果，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沈流月。
玉容暇：\"小五，师兄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留在玄天门，派弟子前去寻就好了。\"
沈流月拒绝道：
\"天心阁不比别处，我若不去，旁人可能找到。\"
叶无尘上前一步，语气平静沉稳道：
\"师尊，弟子去取。\"
沈流月心中甚感欣慰，仔细打量她这个大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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