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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的身躯在地上滚动，带着讨好的笑爬到宁浩的跟前。
“你倒是识相！”
宁浩不置可否，示意对方说下去。
胖子如同倒豆子般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大体上跟酷吏说的没什么差别。
“就这些？”
宁浩皱眉道。
“仙师，小人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他目光谨慎的看着宁浩，而后头颅低下，不过眼中一闪而逝的精芒还是没能逃过宁浩的眼睛。
“哦，本来还以为你有点用处，至少能够给我说出来知府的下落，现在看来倒是不必留你的性命了。”
宁浩不紧不慢的说道，顺便擦了擦手中的剑。
“仙师何出此言呐？”
胖子脸上流过汗珠，语气虽然平静，但是神态却是很好的出卖了他。
“师爷，我不知道知府许了你什么承诺或者是拿什么要挟了你，不过若是你肯一五一十的招来我倒是可以留你一条活路。”
虽说搜魂是方便快捷，但是一方面灵魂神秘莫测，一吸收过多恐怕会变成一个疯子，另一方面就是读取他人的记忆实在不是一件好的差事，每次都要呕吐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厅堂里迎来长久的寂静。
胖子师爷被道破身份也是神色大变，脸色变换之下似乎在权衡利弊。
宁浩也不催促他，饶有兴致的端起茶壶喝了一口茶。
许久，胖子师爷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仙师，我可以将我所知的一切告诉你，不过你得保全我的妻儿。”
他此刻就像是从水中捞上来一般，说话都要喘着粗气。
“可以。”
宁浩点头道。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胖子师爷松了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我与老陈，也就是知府陈近南是大乾同一年的举人，不过他成功做了进士而我却失败落榜。不过，成为知府的他倒是没有忘记我这个落魄同乡，邀请我当他的师爷，我自然是欣然应允。”
师爷脸上难掩笑意的回忆，略微停顿继续道：
“老陈勤于政务，夙兴夜寐，将一县之地也是治理的井井有条。虽然偶有水患发生，倒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直到有一天……”
师爷的脸上露出一抹恐惧，宁浩倒给他一杯水，让他平复一下心情。
“那是噩梦的开始。”
“众所周知，江南一到汛期便是水患频发，不过在老陈的治理之下倒是井然有序，防患加上治理的政策让治下的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可是，那一年的水患确是蹊跷的很。”
“有何蹊跷之处？”
宁浩好奇的询问道。
“按道理来说水患频发的时间应该是在汛期，可奇怪的是当时的水患发生的时间却是一反常态，不仅错开了汛期，而且随着时间的发展次数越来越频繁。”
“起初我们还以为是妖物作祟，但是随着一番调查下来，却又疑点重重。而这时候，无家可归的流民已经到了一个到了严重的地步，事态十分紧急。”
“这可愁坏了我跟老陈，毕竟这一大批流民不能妥善安置的话，对于老陈的履历来说可是一大污点。就在事情以为就要这样僵硬下去，一个意外的发现让我们欣喜若狂。”
师爷又喝了一口水，他的脸色十分凝重，宁浩猜测这应该就是所有事情的转折点。
“老陈跟我发现在那些流民聚集的地方都会供奉着一个所谓的‘河神’！那‘河神’的雕塑刻画的栩栩如生，整体是木质材料，通体漆黑，整个形象是一条黑蛇！细小的鳞片乌黑发亮，赤红的竖瞳让人心神沉沦！”
“我跟老陈看了一眼，便觉得灵魂一阵颤抖！”
师爷说话间似乎仍旧心有余悸，仿佛那赤红的竖瞳就在眼前。
“那些流民全部都在狂热的参拜，口中念念有词：‘龙王爷保佑，龙王爷保佑！’”
宁浩不禁笑道：“一条蛇又如何能保佑他们呢？”
“当时我们的想法自然是跟大人所想一样，于是我们便收缴了他们的雕塑，可没想到却引发了一阵暴动。”
“难道说是雕塑引起的？”
“没错，收缴雕塑之后他们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暴虐无比，十分容易冲动。我们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他们控制住。”
“当时你们有没有针对他们的情况进行调查？”
宁浩问道。
“自然是有的，那雕塑有着蛊惑人心的能力，我们顺着这一条线索，找到了雕塑的发源地——盘龙村。”
“盘龙村世代供奉着这所谓的河神，每年都要用童男童女祭祀，借此保佑每年不会发水灾。”
“这个不会也有人相信吧！”
宁浩惊呼道。
“不要以为百姓都是理智的，大多数人都是没有主见的随波逐流，尤其是面对这种传承了几百年的现象，即便你每天都说：
‘水患这些都是一些自然的现象，只要合理的防治就能没事’也不会有人相信。
百姓的智慧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
宁浩点头，十分赞同他这句话。
即便是在前世讲究科学的地方，一些封建迷信的思想依旧是根深蒂固。
无论国家怎样去引导，解释依旧是收效甚微。
“于是，老陈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这个陋习给铲除！”
“那里的百姓是怎样的反应？”
“他们自然是不肯，不过在我们答应每家每户都有补贴的时候，加上我们的引导，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这样说的话你们这一趟倒是挺顺利的啊。”
宁浩打趣道。
师爷脸上并没有喜色，反倒是更加的严肃了。
“事情顺利的超乎我们的想象，本以为我们解决了这个源头，可是我们谁都没有发现老陈偷偷地带回去了一个雕塑！”
“要不是我跟他关系好，我肯定会被他一直瞒在鼓里。”
师爷的眼睛通红，神色非常痛苦。
“我现在都还记得老陈当时说的话：我们读书人有天地之力保护，放心吧，我不会受其蛊惑的。”
“他是那样的信誓旦旦，我也放下了心中的忐忑，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老陈早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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