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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啊你！”
沈浩一晚上都要急疯了。
偏生这人回来一个字没说，只默默写着奶奶后事要准备的东西。
“你真只是报了警，什么都没干？”
“你头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说，你和哥说清楚，哥就是自己去顶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还有，奶奶的后事，”沈浩说着，声音也不自哽咽了一下，“我已经打了电话叫人准备着了，等人来了你再看看还需要什么。”
顾时卿在沈浩说到“报警”时就停了动作，眸中浓郁的暴戾涌动着。
以前没有选择报警，是因为没有实质性证据。
报警对那群人也只是小惩大诫，反而会让他们记仇伤害到奶奶。
而奶奶不愿意离开这个小房子，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奶奶一生善良，自己儿子确实欠了钱也没想赖，所以才一直留在这。
奶奶那么好，可却因为他们而……
牢狱之灾，这个结果对于那些人来说，太轻了！
然而，一想到今晚见到小姑娘那惨白的小脸，顾时卿眼里的情绪剧烈翻滚之后又慢慢恢复了幽深平静的墨色。
顾时卿紧攥了一下拳头松开，终于开口了。
“我没事。”
“我不会有事。”
这两句话沈浩虽然不是很信，但顾时卿能这么说，应该是真的没做傻事。
只要没做傻事就好。
沈浩松了一口气。
他就是担心顾时卿在希望破碎之下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毕竟顾时卿把奶奶看得有多重他全都知道。
明明只剩下一周，好不容易身上背负的那些就要卸下了，却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沈浩眼里闪过不忍，心里也不是滋味。
只是，那群人固然十恶不赦，但因此赔上自己的未来更不值得。
顾时卿，可还没成年。
未来还长。
“这几天我在这陪你，”沈浩还是不放心顾时卿，转头又对陶西说，“你去我那住一晚，明天过来也行。”
陶西本想留下，可顾时卿也开口让他离开，便没再坚持。
“那我明早过来。”
陶西红着眼睛离开了。
……
“你和哥说，你出去那段时间到底去做什么了？”
和顾时卿简单收拾了一下家里，沈浩又一次将没完全放下的担忧问了出来。
顾时卿跪坐在床边，床上是安详的奶奶，脸上已经没了血迹，外衣也换下了，躺在床上若不是那冰冷的温度和没有血色的脸庞，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顾时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一双眸子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沈浩的担忧，顾时卿也没回答，反而问了一个令沈浩疑惑的问题。
“你说，这世界有鬼神妖怪吗？”
闻言，沈浩满脑子都是问号，忽然想到什么顿时睁大了眼睛。
“顾时卿！你不会是想做什么逆天而为的蠢事吧？”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起死回生，你可别被外面那些神棍骗了！那都是骗你钱的！”
沈浩震惊了。
他知道奶奶对顾时卿很重要，甚至是没有那个小姑娘出现之前，是顾时卿唯一说起来眼里就有光的人。
可现在人没了，顾时卿竟然想到起死回生这种不可思议的玄学了吗？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事？
就算受不了打击也不改变奶奶已经去了的事实啊。
若是让他找什么起死回生给了他希望，最后受到的打击只能更加致命。
沈浩立马就急了，拉着顾时卿就苦口婆心的唠叨了起来。
“顾时卿，我也不追问你了好吧？你别吓我。”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神，我们要相信科学，我知道你伤心，你哭一场也行，我又不会笑话你，但是你别说出这么吓人的话。”
“我跟你说啊，奶奶生前最是希望你过得……”
沈浩说了一大堆的话，然而顾时卿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只是继续垂眸，沉默不语地看着地板。
一开始听见小姑娘声音的时候，他也以为是幻觉。
毕竟小姑娘怎么可能出现在那。
可自己动手的那一刻，无形的力量将自己定住，顾时卿才明白不是自己的幻听。
小姑娘做的事说的话，他都看在眼里。
若不是鬼神，那小姑娘是什么？
修真者？
小精怪？
不过，是什么都不重要。
小姑娘还是那个令他心动的碰瓷小傻子、小同桌。
只是，能有拥有禁锢时空的能力，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过让小姑娘救回奶奶。
可是看见小姑娘惨白得像是随时都要消散的脸色，他就明白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逆天而为又该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不敢想。
唯一确定的是，奶奶不在了，若是小姑娘出了任何一点意外，他都接受不了。
他一定活不下去的。
他不敢拿小姑娘去赌。
他只需要确定，小姑娘不会像奶奶一样突然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就好。
想到这，顾时卿的眸子里慢慢涌现出浓郁的偏执。
“顾时卿？顾时卿？”
“你听见没有，别去想有的没的，奶奶也不希望你为了她……”
“不会。”
听见顾时卿利落果断的话，沈浩微微一愣，又看看顾时卿的表情，见顾时卿似乎真没这想法才闭上了嘴巴。
正巧这时候白事的人上门了，这个话题也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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