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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延挽着裤脚在田里干活,汗珠一滴一滴从他那英俊的脸庞滑下,结实有力的肌肉微微隆起,小麦色的肌肤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有男人味。
“哟,你这莽子还在干活呢,你不是费尽心思攀了个有钱的知青女娃吗?”几个村头二流子调笑着。
平时一个人的时候他们肯定不敢惹着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狗崽子的,但他们可有好几个人,就算这狗崽子有再莽的劲儿也不可能打得过好几个人。
况且那让人光想着就流口水的陈娇娇住进封延的家让他们早就不爽了,凭什么这天大的好事就落到了这个狗杂种身上。
封延狭长漆黑的眸子冷冽地扫了他们一眼,鹰隼般狠厉的目光看得那几个二流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面无表情没吭声,不搭理他们继续埋头干活。
那几个二流子看着封延无动于衷,越发变本加厉,“呸,装什么呢,谁知道你耍了什么下三滥手段让陈知青住你家,你不看看你的狗样子,你配得上人家吗?”
封延还是沉默低头干活,只是拳头慢慢握紧,手臂上青筋暴起。
“那还得是地主家的狗崽子会算计啊,看人家陈知青漂亮又有钱,这不就上赶子非要伺候人家女娃吗。”
“不知道有人给人家漂亮女娃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不,带着某人的弟弟上镇上买肉去了,哼,真给我们村丢人。”
“是啊,某人教弟弟去镇上手脚不干净偷东西,还是人家陈知青善良解围,啧,这软饭吃得真叫人恶心。”
封延沉得可以滴水的眸子猛地瞪向他们,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他一把扔下锄头,快步往那几个二流子走去。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封延已经冷着脸走到他们面前,他一把拎起一个人的衣领,冷厉地说,“你说什么!”
那人吓得眼睛不停眨,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支吾着说,“我……我又没说错。”
刚才趾高气昂的几人顿时没了气势,握起拳头举在胸前做防御的样子,只是眼神闪烁,拳头也握得绵软无力。
封延沉声,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刚才叫嚷的最凶的人,“你刚才说谁去镇上了。”
那人不敢对上封延野兽般狠厉的视线,偏头眼神乱瞟,“你弟跟着陈知青去镇上了,偷东西还差点被抓去公安局,要不是陈……”
还没等他说完,封延狠狠地甩下他的衣领转身大步离开了。
等封延走远,刚才被提溜着领子的那人最是脸色发黑脸上挂不住,“你们看我干什么,刚才是我没准备好,如果他再回来我保证把他这个地主家的狗杂种打得满地找牙。”
他回到家果真没看到铁柱的陈娇娇的身影。
刚才那几人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放,铁柱差点被当人小偷抓进公安局,这场景光是让他想着他就觉得心绞痛,是他这个做大哥的没本事护不住自己的弟弟。
他粗糙宽厚的拳头被紧攥地发白,他狠狠地砸向墙上,手关节处立马通红,还隐隐有血珠冒出。
他比谁都更清醒地清楚这个世界对他们这种人的不公平,他们能做的只有努力活着,他只能压下所有的屈辱和愤懑若无其事地活着!
他费尽心思让弟弟妹妹远离这些恶意,所有的苦难全部冲他去就行了,没想到这个陈娇娇竟然直接把铁柱带去镇上了。
他压下心中所有翻腾的愤怒,沉默着等他们回来。
等他们回来他强忍脾气让铁柱去反省,这不要命的女娃还一脸不服气地挑衅他,那漂亮的脸上满是嚣张。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
陈娇娇漂亮的眼眸闪过慌张,“你,你想干什么!”
他沉默地逼近,他的脸逼近在陈娇娇的眼前,两人的鼻尖隐隐触碰上,封延蓬勃滚烫的气息尽数喷在陈娇娇脸上。
他眼神冷漠没有半点温度,“谁准你带铁柱去镇上的。”
陈娇娇瞪圆桃花眼,潋滟水光的瞳孔投影着封延那张英俊的脸,“我,我说带他去就去了,我又没有把他卖了,你什么态度啊!”
封延嘴角扯起一抹弧度,满是嘲弄,“陈娇娇,我们跟你不是一种人。”
她只是来乡下体验人生的城里娇贵的大小姐,而他们这种人注定只能受尽白眼嘲讽。
陈娇娇还没开口,封延就转身大步走了,只是他那身影看着让陈娇娇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只是觉得心涨涨的。
她没去细想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紧皱眉头对封延的身影不满地喊道,“喂,你先把我背回房间再走啊。”
封延冷笑一声,没回头。
半夜。
封小军还跪在祖宗灵牌前,地底的寒意钻进他的膝盖里,刺骨麻木。
他心中满是委屈和不理解。
他已经长大了,已经懂事了,为什么他只不过去了一趟镇上,大哥就这样大发雷霆。
突然,他身后传来脚步声。
“小军,怪大哥吗?”封延低沉的声音响起。
封小军深深低着头,盯着地面声音闷闷的,“没有。”
一双破旧的布鞋映入封小军的眼帘,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他头上响起,“你去镇上受欺负了?”
封小军猛地抬起头,大哥果然听说了,所以大哥才会这样生气,他连忙解释,“我没偷,是那售货员栽赃我,我……”
“你被诬陷的时候你的解释有人听吗。”封延的声音淡淡的。
封小军的话一下哽在喉咙里,回想起那个让他窘迫到想要钻进地里的画面,所有人都嘲讽地看着他,没人听他的解释,没人替他说话。
不,有人站出来了,陈娇娇出来让他站在她的身后,狠狠教训了那个讨厌的售货员。
“陈娇娇她帮……”
“如果她不在呢。”封延冷硬的声音打断封小军接下来的话。
封小军一下泄了气,瘫坐在地上。
如果今天陈娇娇不在,他一定会被抓去公安局,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他的成分就注定了他会被人欺负会被人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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