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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楚背着手看向墙壁上的合影。
她已经被邀请到了最高层的校长办公室，等待新世会会长用餐完毕。
一路走来，她也打探过消息。
每日晚餐前老神棍都会演上那么一出，跟念叨咒文似的，让众人感激眼前食物的来之不易，因为这都是神赐的。
遵循神的意志就有，违背神的意志就没有，并且会受到惩罚。
就比如今日献祭的，是一名犯错的男童，因为在跟同伴玩耍时对会长出言不敬，所以被认为是恶果之源在身上显现，此后省略四百字。
江楚楚这种正常人的脑回路当然理解不了，全部自动屏蔽，任送她过来的随行侍从念念叨叨了一路。
讲的神乎其神，反正就是不能违背神的旨意，至于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可能就是朦胧的一种感觉。
江楚楚给出总结。
洗脑严重，救不了了，送他喂亚伯拉罕更合适。
人家孩子说句真话都不行了？高台上那个糟老头子，远看过去，长得就跟鬼似的。
江楚楚歪着脑袋，仔细盯着合影上的自己。
又或者说，原身。
看起来还是少女模样，跟在父亲身后，茶色的发丝刚到肩膀，一侧别在耳后，一侧自然垂下。
她板着一张脸，与其余成年男士的表情如出一辙。
路易斯拉着她，看向镜头，一看就是温文尔雅的教授模样。
事实上，原身的父亲在捐助新世会时，它还只是一个在联盟间流行的普通教会，并没有到现在夸张的地步。
捐助原因也很简单，路易斯与新世会的理念有相吻合的地方，比如说——
新人类才能主导未来。
算是极端的进化论者找到了组织。
照片上，路易斯站得位置甚至比那个什么鬼会长还要靠近正中。
也不知道末世以后，老东西怎么花尽心思爬上位的，可能其余领袖已经全部死亡。
江楚楚看向他站位上标的姓名。
唐令孺。
当时在照片上就已经显出老态，过去这些年，发丝胡须早已全白。
正想着，房间门被推开。
拄着拐杖的老者被侍从扶着走进来，坐到奢华柔软的沙发上，舒服地靠后，享受对方按摩。
江楚楚看着他搁在旁边的拐棍，瞅了好几眼。
什么时候给他撅断了，看着老神棍怎么走道。
她上前半弯着腰与他握手。
“见过会长。”
“坐。”老人点了点对面的沙发，让她落座。
“当初你还是个小不点，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见面，这些年过得可好？”
如果她说些无营养的闲话，就浪费了表达自己价值的机会，对方得不到想要的信息也不会满意。
“我处理完父亲的后事，正欲乘机返回，结果遭遇变故只得留下，当时一队士兵护送我抵达最近的幸存城市，我随后在s城继续展开实验研究。”
江楚楚措辞很小心，如果对方不接受病毒的概念，非得讲什么神罚，那她一准踩雷。
唐令孺挥挥手，让捏肩的人离开，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你研制的方向是什么？”
这么直白地询问让江楚楚与他对望两三秒。
“新人类。”
没有头发的老者笑得脸上皱纹横生。
“我们都是新人类，毕竟现在是新世界。”
“你没有讲真话啊，有什么好隐瞒唐爷爷的呢？”
老者双臂搭在沙发两侧的扶手上。
这老油条！
江楚楚进来时被搜过身，但她还有空间这个后招。
自己有没有能力把他现在弄死？
只是，她摸不清唐令孺的底细，不能冲动，只有勇没有谋不可取。
这老头能统治这里一定有能力，万一他再是个异能者呢？
“我能请教个问题吗？会长解答完我一定事无巨细全部交代。”
唐令孺和蔼地微笑，闭上眼睛缓慢点了下头，以宽宏的姿态允许她提问。
江楚楚构思片刻，用不暴露立场的态度委婉问道。
“会长觉得，亚伯拉罕是如何来到人间的？”
*
江蕴在返回楼梯时就察觉不好。
锁好的楼道门全部被强力破开，像是闯进一列部队般，地上混乱一团。
等抵达九层，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才不得不接受现实。
三个等待的人被强行带走了。
宋云方寸大乱：“少爷、少爷还那么小……”
他东西散落在地，求救般看向江蕴。
“什么人会带走他们？是那些机车族吗？可是我们没有听见那轰鸣引爆的声音啊……”
“不是。”江蕴看向房间里，被打开的柜门。
“她曾经试图将孩子们藏起来，只是仍旧被搜寻到。”
江蕴抿紧唇：“这是一个组织，在有确切线索后展开了有目的的行动。”
宋云翻出沙发底的无人机。
“这个东西他们也毫不关心。”
他摆弄几下，忽然打开播放键，刚才录制的视频展现在两个男人面前。
“少爷临离开前清空过存储卡！这是新录制的！”宋云边看边恐慌，“这座城市到底有什么？他们会被……”
“找人问一下。”江蕴打断他恐怖的猜想，回想起刚才跟宋云搜寻物资时碰到的流浪汉，拔腿往外跑去。
还能跟得上！
风会将那人身上的味道传送过来。
这座城市，究竟盘踞着几方势力？他们要面对的，到底是怎样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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