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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最近来的，有很强的恢复能力。”名为白竹的女人将肖像旋转到正对自己，“我当时给他擦过伤口。”
本想给她洗水果的江楚楚，立刻坐到白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手臂搭在扶手上，将拳头攥紧。
她很紧张。
唯恐下一秒听到什么坏消息。
“他断掉的肢体正在长出，在这之前谁也没见过这种情况。”白竹说完，抬起头来。
“他是你的什么人，博士？”
钟明珠嘴上不把门，对别人没有提防之心，很可能将他们一行人的消息全部告诉了这个女人。
甚至江楚楚都能想到，少女会打造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说世界可以恢复原样，让白竹一定要坚定地活下去，以后再要一个健康的宝宝。
江楚楚看着身前女人的眼眸，她忽然有种感觉。
说是前来道谢，但可能这种感觉并不纯粹。
自己救下白竹的性命不假，却同时也手刃掉她辛苦怀胎诞下的生命。
怀孕的母亲体内会产生一种激素，激发她的母爱，从而对腹中胎儿逐渐培养起感情。
白竹可能同时也恨着她。
而能从那种地方逃出来，想必对实验人员也会带上一种有色眼镜，如果这个问题自己不能给出白竹想要的答案，有可能再也得不到关于a190的情报。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江楚楚看着她的眼睛，如实交代。
“这件事十分复杂，我曾经所在的实验室勾心斗角，分成不同的派别，a190身上因另一位博士所作所为产生一些异化现象，但我为他注射抑制剂后，他体内显性特征转变为隐性。”
“后来实验室破灭，我们一同逃出，在我遭遇到危机时，他挺身而出让我先逃走，我因此失去了跟他的联络，我一定要找到他，因为他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江楚楚话语诚恳。
“不管他在哪里，我都会救他出来，所以，请你把关于他的消息全部告诉我，你可以尽管提要求，我会努力去做。”
江楚楚把自己撇清，暗示白竹做残酷的实验是别人，自己则与众不同。
白竹垂下头，看着画像。
“原来他昏迷时喊的博士是你。”
“能被他如此惦念，你对他来讲应该也很重要。”
白竹感慨完，抬头讲正事。
“联盟之前最著名的科研所你知道吗？它坐落在一所一流医科大学之中，就在临省。”
“附近大学城的学生年轻力壮，身体素质比涵盖老弱病残在内的社会人士要好很多，末世来临之时，那里建立起了临时营地，并通过农学院种植的作物实现了自给自足。”
“我研二在读，一直在给导师做助手，他们在发觉次代、二代丧尸有低等智商后，认为所有野兽都可以被驯化，丧尸也不例外，所以重启科研所，开始进行研究。当然，也确实有过一些收获。”
江楚楚眯起眼睛。
那些人，与她产生的某些念头不谋而合。
她既然能在闲暇时，考虑过喂养变异狼尸让它产生定点习惯行为，那肯定也会有别人想过这点。
但是，自己是因为丧尸不会对她造成伤害，这才产生了新奇想法，而白竹导师那些人，想要彻底驯化怪物，何其傲慢。
这颗星球上，人类已经不再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为何意识不到这一点。
“那你腹中胎儿……”江楚楚抓住关键。
这决定了科研所的性质。
研究内容可以荒诞，但品性却不能偏离轨道。
“博士看起来也不像是本联盟的人，自然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一起震惊全联盟的学生自杀案，导师奴役学生为其作白工并恶意延期毕业，导致对方不堪压力跳楼自杀。”
江楚楚当下有所判断。
果然就听白竹道。
“那位闻名的毕永进教授，就是当前科研所的掌权者，腹中胎儿是他弓虽暴我所为，知道我怀孕后，他顺势宣布我愿为科研献身，开启实验，认为减弱毒性后诞生下来的后代，可以听从他的掌控。”
血淋淋的过往，就被女人风轻云淡地讲了出来。
“在发现他后。”她指向肖像，忽然咧开个笑容。
“毕永进感觉到了挫败，认为早有人先他一步实现了这点，哈哈哈，他当时大发雷霆呢，更别提你这位朋友说他就是个垃圾，说自己的造就者才是天才。”
江楚楚握住白竹的手。
对方笑过之后，眼角挂着泪滴，缓慢地沉气，恢复之前的模样。
“你要找的人没事，只是被反复折磨采样。”
说完这话，白竹停顿一下。
“你可能真是个天才，毕竟明珠的表哥就是例子，我又怎敢对承载未来希望的你提什么要求呢？”
她缓缓往外抽手。
江楚楚却握得更紧，她郑重承诺。
“我替你杀了他！”
白竹抬头看她，忽然讲了刚才没提的内容。
“大学城里有一所警官学院，他们是守卫的主力，反对毕永进的学者和教授皆被他秘密处理，即便你以科研者的身份进入，也得不到什么优待。”
江楚楚点了下头：“个中事宜待我仔细计划。”
她接受对方善意的提醒。
“还有！”白竹语气稍急，“按照毕永进人为进行的反复感染，科研所最高已有八代变异丧尸，它已经能听懂基本的指令，这也是毕永进在基地德高望重的原因。”
江楚楚眼神难以置信。
她又一次意识到营救行动的困难程度。
“所以，不必对我做什么承诺，完成你自己的事情就好，明珠让我相信天意，他这样的恶人，坏事做尽，总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报应里！”
女人抽回手，眼神坚定。
一番谈话，从最初的疏离陌生，已经化为最后的同仇敌忾。
女性天然的共情与敏感，让她们很快感受到彼此的心情，走到了一起。
待白竹离开后，江楚楚往后一靠，双肘撑在扶手上，十指握拳，不由自主地咬上去，轻轻浅浅地啃着，脑海内快速旋转。
八代丧尸，怎么可能会听从一个渺小食物的命令？
她是看过原著的人，后期的变异丧尸已经到达十代，从战斗力上毁天灭地，只有异能者团队协作才能进行绞杀，江蕴的角色就是那名领导者。
除非，那只高阶丧尸是在伪装！
有人推开房门，朝她喊道：“去吃晚餐吗？”
江楚楚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并没有察觉。
直到自己被啃得满是深红印记的手被抽走，这才一个心慌，从思考中回到现实，急促地喘息了几下，缓缓平复。
江蕴看着她的手，指腹缓慢地来回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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