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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苍老耷拉着三四层眼皮的双眸，烈烈如火地盯着江楚楚，黑黄色的褶皱皮肤，因绷紧的力道而发生抽搐，像是它的主人正在极力忍耐。
受人尊敬的教授，眼下仿佛一只准备吃人的老妖怪。
但从江楚楚的角度，比这可怕数倍的变异丧尸她都近距离接触过，哪里会惧怕这个丑陋的人。
“晚点来告诉你，毕教授不至于半天都等不了吧？”
她说完对着搭肩的男人吩咐道：“带我去用餐，一路颠簸流离的，搞得整个人都很疲乏。”
制服男人看了一眼她，又望向毕永进，对着他礼貌地点了下头，客气道。
“毕教授，那就先这样安排，研究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校长那边还等着我去汇报，我先带江博士去熟悉下情况。”
他是个聪明人，像是转瞬就意识到，科研所内部怕是要变天，于是没有如过去一般顺从老东西，而是选择带着江楚楚离开。
似乎无形中，他已经选择了站队。
这帮警丨察学院的学生，并不懂科研深层的道理，他们只看表面，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毕永进确实略逊一筹。
也许驯化丧尸的确有些进展，但远不如对丧尸免疫这件事更吸引人。
不一会儿，江楚楚就坐在餐厅里，听着他对这里作简单的介绍。
男人姓徐，研究生在读，平日带领一支巡逻队。
“徐队长，眼下似乎并非正常用餐时间。”江楚楚拨动着碗里的葱油拌面，看向空荡荡的食堂。
这面是单独给她下的，她希望找一个科研所人数较少的时间点动手。
“这里每日只提供两餐，早餐七点到八点，晚餐六点到七点，江博士入驻我们这里后也会分发一张饭卡，不同等级的人员享用的餐标也不同。”
刚才是徐队长帮她刷的卡。
“江博士不必担心，你应该可以拿到最高标准，等同于我们校长。”
江楚楚不紧不慢吃着面，仔细嚼动品味。
“还行，我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只要比包装食品好吃就足以，我主要在意的是上班时长，刚才我看到实验室门口有一部刷卡机，不会发生那种必须高强度工作的事情吧？”
徐队长一笑。
“毕教授确实在这方面比较积极，要求也很严格，不过江博士不必管他，按自己节奏来就好，毕竟光努力没成果也白搭。”
这都已经开始在她面前捧一踩一了。
显然他能看得出来江楚楚很反感毕永进。
能直接把人关进去同六代丧尸亲密接触，当事人心底很难不记恨。
江楚楚将面吃完，从挎包里掏出纸巾优雅地沾了沾嘴唇上的油渍。
“徐队长给我个参考，我尽量别消极怠工得太明显，懒散惯了的天才被逼着定点打卡，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呵，上班时间是早餐后到晚餐前，不过毕教授和信赖的几名得力助手会坚持到晚上九点钟，江博士自己看着安排吧。”
江楚楚将挎包扣好，抬起头来。
“徐队长要去跟校长汇报了吗？走之前我有个问题，你们觉得能成功驯化丧尸的几率是多少？”
这比她想突破人体极限研究新人类还不靠谱，竟然能得到这些掌权者的支持，也是匪夷所思。
徐队长收起翘着的二郎腿。
“人们需要希望，只要科研所不断有进展，就能稳定住军心，大家不会产生消极悲观的情绪，况且人类驯化动物帮忙进行狩猎在过往历史长河中数不胜数，从这个角度出发，并没有什么不可能。”
“六代丧尸很聪明，它们甚至会进行简单的算术加减法，并与毕教授保持一个平等对话的态度，它们自出生起就在科研所，只有顺从才能得到食物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养成了习惯，我还是比较信任驯化一说的。”
江楚楚想翻白眼，你让毕永进站到笼子里去试一试，看能不能再平等对话。
就是不信邪是吧？
但她没再说什么，懒得跟这里人废话，起身与他一同往外走去。
徐队长喊来一名巡逻队队员带领她逛逛四周，江楚楚背着手走在路上，感受着下午三点钟的短暂阳光。
天不算多晴，但至少不是阴雨连绵。
她看着远处架起的围墙，依稀记得上一世建筑工地外，经常能见到这种竖立的金属牌面，它们背后用铁棍倾斜地支撑着，构成比较稳固的直角三角形。
“这么低矮，不怕有丧尸跃进来吗？”江楚楚问身边的领路人，琢磨如何救人后成功逃离。
“平时会有专人巡逻，您放心，咱们这里有的是异能者，刚才与您一同的徐队长就很强，再加上学院里本来就有训练打靶的众多枪械，所以还未出现过危机情况，偶尔有几只闯进的丧尸，也都被解决掉了。”
江楚楚不说话。
原来你们还挺厉害啊，那她不得不更谨慎一些。
万一放出的两只六代丧尸，真因从科研所诞生的缘故，习惯了被动接受投喂，又或者遭遇异能者围攻致死，那营救行动便会失败。
家养的变异丧尸，可能不如野生的那样凶猛，这个代数必须得打个折扣。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必须破釜沉舟，直接放出最厉害的存在！
不能对敌人有任何的怜悯之情！
这点认知，在江楚楚逛完周边进入科研所翻阅实验记录时，再次得到加强。
能对白竹一个柔弱的女生进行罔顾人伦的实验，能直接拿同类来人为制造感染，这种科研所，其实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她一手托着夹板，一手掀起纸张，仔细查看施加在a190身上的各种残酷行为，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态度。
等她看完，又放下手头这本，去翻看白竹的。
毕永进走到她身旁，他似乎已经调节好了情绪，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模样。
可能，他将她认真摆上了对手的位置，准备展开长期拉锯战，所以暂且在表面上维持友好共处。
“他们这是为科学献身，江博士所在的实验室也是如此吧？也许我们的行为，会引来外界诟病，可正因为我们敢于承担这些质疑，不断开拓，全人类才不断向前。”
这就是个悖论了。
就好像人体水分有多少这则科学知识，也是通过蒸干无辜活人实验得出来的。
江楚楚将手中的实验记录阖上，轻飘飘地丢到桌上。
“毕教授有这种高尚的想法，不如自己献身？”
扯着全人类进步的道德大旗，咋不自己上呢？就知道让别人去送死，丫可真能装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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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当前觉得吧，人性永远比科学更加高贵，抛开人性只追求极致的科学，是失去信仰的表现，将会带领整个群体走向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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