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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江楚楚睁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脖颈处的伤口。
普通人都能制服丧尸，更何况是异能者。
如果怀中的丧尸想要攻击他，韩?应该能够轻松化解才对。
“你这是，何苦。”江楚楚讲得有些艰难，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伤口咬得不深，看起来只留下两排牙印，而韩?怀中的丧尸，像是脖颈断裂一样，以极其不正常的姿势窝在他怀中，闭着眼睛。
兴许，是他怀念妻子太过悲痛，一时间走神，不慎被丧尸攻击，然后立刻反击。
江楚楚只能这样认为。
她并不理解殉情，可能是没有切身体验过，所以无法站在韩?的角度思考。
潦草的男人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确认她的反应。
半晌后，他缓慢垂下视线，恢复看向前方。
“你是个好人。”
男人声音如他外表一样粗糙沧桑。
“你替我妻子做了简单的处理，我很感激。”
“这是我自己选的道路，不必可怜我。”
江楚楚缓慢点了点头，与他一同望向远处：“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决定，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比如，他尸变后是否需要她解决？再比如，他彻底死亡后，是否要送他与妻子一起落入江水。
韩?缓慢地摇了下头。
“刚才，阿玉告诉我，说是战斗中被人推向丧尸的，但并不知道是哪个人。”
江楚楚惊讶地看向他。
此等仇恨，难道不报？！
可以用各种方式逼问他们，一定能有人看到下手的那个人。
“之前我做过海员，末世来临的时候，我们就在这艘船上浏览两岸风光。”
“阿玉一直想回这儿看看，说自小时候为建坝搬迁后，就没再来过。”
男人看着波涛翻滚的江水眯起眼睛，像是陷入回忆。
可能临死前的人，在最后时刻都想找个人倾诉，来讲一讲，自己短暂的生命长河中，到底在岸滩边捡起过几枚珠子，又有过怎样的收获。
江楚楚安静地听他讲着，没有催促韩?寻人报复，就像她刚才说过的那样，尊重他的一切选择。
“后来船上混乱，无人开船，最终撞向一个港口，是我用能力一点点修补的船底。”
韩?讲完这点，麻木的表情上带着点惋惜。
“我们没有孩子，我是把这艘船当成自己孩子的，呵。”
他摇了摇头。
“好人不一定有好报的，对吗？”
“我允许他们上船求生，结果最后害死了我的妻子。”
“他们应该早就看阿玉不顺眼了吧，船上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操持，她是个好样的，能干持家，睿智果敢，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
男人讲到这儿，眼角淌下泪水。
“我喜欢挑战，一年到头飘在外面，坐着帆船跨越海湾，家里全是她在照顾。”
“这些年，委屈她了，我没能让她过上几天好日子。”
“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我好好补贴她。”
韩?抱紧怀里的人，将额头与她相贴，涕泪横流。
江楚楚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什么安慰的语言，在赴死人面前都是苍白的。
下一秒，讲述完整个故事的韩?开口，再无刚才那种感情，透着股面对陌生人的冷漠。
“谢谢你的善意，你有一分钟的时间离开这艘船。”
这句话犹如一把榔头，敲得江楚楚当头一棒，没有反应过来。
“你……”
她诧异出声，但韩?却没有回应她，他低垂着头，仿佛化为了礁石，与相贴的妻子已经融成了一体，任世间所有一切，都无法撼动他们。
江楚楚瞬间回忆起刚才男人的话语。
他惋惜地说着，他将这艘船当成自己的孩子。
他！
他要沉船！
江楚楚再不怀疑，拔腿就往下跑。
整个过程已经理清，坠船动机非常充分！
韩?不是不要报仇，他是要拉着全船人下水，连分辨哪个始作俑者都不必做，全部人在他眼中都得死！
除去他们这些偶然蹭上死亡之船的陌生人，他尚且存有几分怜悯。
不不不，应该说，是江楚楚恰好那个时间点出现，又因为之前善意的举动，否则他们可能连反应都来不及。
妻子被还死后，韩?万般皆灰，连自己都不想活，哪还有心思分出来管他人死活。
江楚楚跑下台阶，看着舱壁上挂的救生圈，一把取下来。
她的同伴中有不会水的人！
“萧何——”
江楚楚高喊着速度最快的那个人名，沿着船体最外侧的走廊奔跑。
一分钟的时间，甚至她因为愣神耽误了几秒钟，压根不够他们得体地乘坐救生艇离开。
要知道，前世她国家最长的一条江水可达三百余米深，已经能类比近海岸线。
船体从这里坠入水中，那股对水面的拖拽力，能够把附近飘着的一切全都拖拽进水底，凭借人类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抗这股向下的涌流。
“博士！”
率先听到的祁然出声回应，从一条舷梯后现身，他拎着个塑料桶，正把它放在地上。
他肩旁，钟明珠好奇地探出头来。
江楚楚疾步跑到他身旁，把游泳圈往钟明珠头上一套，将两个人的手拉到一起，往船身栏杆处推搡。
“快走！快！”
她声音那般急切，连多说一个字都来不及。
接受她讯号的祁然，对她深信不疑，没有一点犹豫，怀抱着钟明珠和救生圈，后仰着往船身外坠落。
最后时刻，江楚楚只看得见钟明珠张着口的迷茫脸庞。
她继续绕着外侧奔跑，一路上甚至险些冲撞到其他人。
马上就要跑完整条外侧走廊时，萧何拉着叶越泽从尽头绕过来，像是远远地听到了她的喊声。
“快跳！！！”江楚楚边跑边朝他们两个挥动胳膊，焦急地示意他们去往船身外。
萧何看向江面，似乎望见什么，拉着叶越泽看过去。
顺着他视线看清外面的叶越泽，当即没有任何犹豫，拽着大个儿的衣襟，翻过栏杆，带着他往下跳去。
见同伴们已经离开，江楚楚急急地刹住脚下，转过身寻找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同伴。
江蕴还留在船舱里，替他们看着房间门，那里隔音效果好，他压根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
最危险的境地，她要陪他一起。
跑到一半，整个船身忽然猛烈摇晃，像是哪里破开个口子。
其余人也发现了问题，惊慌失措道。
“怎么了？”
“为什么他们跳船？”
“船身歪了！”
“好像，船底在灌水！”
“船长救命啊——”
江楚楚努力撞开纷乱的人群，朝着舱口跑去。
她上气不接下气，空气没等完全吸进去就被快速地呼出体外。
胸腔像是受到挤压，难受得让江楚楚怀疑，自己一张口就能把肺吐出来。
不等进入舱门，她就看到了正往外来的男人。
“江蕴……”
江楚楚用气声低不可闻地虚弱一喊，仿佛卸下了担子，双腿一软跪到了他的面前。
她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膝盖没有接触到冰凉的甲板，她被男人捞进怀里。
与此同时，整个甲板犹如融化一般，变得软塌塌的，随着倾侧的船身逐渐流动，然后露开一个口，并逐渐扩大。
船上，所有人都在哭爹喊娘。
江楚楚感受着男人的怀抱和近在耳旁的心跳声，安全感十足。
好像只要他在，天塌下来她也不必怕。
这样想着，她跟江蕴一起随着船身，跌落进冰冷的江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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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有没有搞错哇！是吃肉不是吃刀！
作者：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要创造环境！一帮观众怎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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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的钟声就要敲响，2023，作者君只有一个祝福，希望大家都做小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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