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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对岸峰峦叠嶂，地势险峻，江楚楚和江蕴只能沿着所在的堤岸线行驶，等进入平原地带再做打算。
之前留宿的乡村多是些为景区服务的农家乐，找不出性能多优越的车，再加上灾难来临时不少人开车逃离，最终他们只能开着一辆中巴车上路。
虽然车速提不起来，但两人并不着急。
慢点走，总能到。
分食过一包压缩饼干和一瓶矿泉水后，江楚楚从日记本上撕下张纸，铺平在膝盖上，拿笔回忆之前的地图。
他们的物资和商务车全坠落在江里，一下从家财万贯变成家徒四壁，还有些不习惯。
没有地图，只有大体方向，还不知如何行走。
江楚楚回忆了半天，将地图举到江蕴眼前。
“你帮我看一眼，有哪里不正确。”
男人一边扫向地图，一边余光照顾路面情况，仔细想了下。
“我记得还没有你详细，相信自己就好。”
想了一下，他又补充道。
“我画不出这样的地图。”
江楚楚被夸得心里美滋滋。
“因为我是文科生，之前考试那会儿，世界地图都能画出来呢，七大洲四大洋还有各种洋流，当然过后就不行了，现在更像个文盲。”
说完她一停顿，这颗星球似乎不是这样分布的，包括国家也不存在，只用联盟进行称呼。
正想着，车辆突然一刹，江蕴伸出只手拦住她的腰，防止她因为惯性失去平衡。
前方窄路上，散落着几个听见车声而来的丧尸。
“刚尸化？”江楚楚看着他们伤口上的血液新鲜程度，其中一个还汩汩地往外淌着。
“是新的。”江蕴替她肯定答案，开车将这几个人撞开，望向远处。
果然，远处的丧尸更加密集。
他看向江楚楚。
同一时间，江楚楚也看向江蕴。
她没有高强的战斗力，平日也只顾得自保，没什么救助世人的高尚愿望，但不愿看到惨剧是真的。
出力的人才有决定权。
“我去看一眼？”江蕴将车停在路边，征得她的同意。
“我跟你一起。”
江楚楚不想自己留在中巴车上，经历过游轮沉船事件后，她对同类的防备又上一层，有些人就算本性不错，也难保做出什么极端事。
万一跑出伙儿人再把车劫走，她肯定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她想他，一直保持在自己的视线内。
“也好，你在我身后，离远一些。”
男人打开车门跳下去，靠近的丧尸仿佛被同一道风刃斩首，几乎同时间倒地，血液四溅。
江楚楚跟在他身后，其实铲除丧尸也可以利己，有人类存活的地方肯定有食物，下车这趟一定不会空手而归。
进村口处用一道铁栅栏拦着，如今门被推开，像是有人从里面逃了出来。
四通八达的巷口都被垒砌的泥土墙拦着，整个村落像是圈出一块区域供人生活，其余则全都堵上。
一家房门大敞四开，通道内堆着柴垛。
见到地上掉着把劈柴刀，江楚楚上前捡起来握住，挥舞几下感觉不是很沉。
就听里面传来细碎的动静，伴着丧尸的“嗬嗬”声。
江楚楚看了一眼不远处正低头查看地面的江蕴，双手攥紧刀柄走进去。
客厅里都是血迹，里屋的门也被撞烂，固定门的铁合叶掉在地上，一只丧尸扒在土炕的洞口处，往里面勾手掏着什么。
一看就是里面有活人在，不然不会这样执著。
许多地区农村都有土炕，以泥土筑成床，床身中空，与火炉的管道相接，冬日燃着炉子，热气直接灌进床身，躺在上面烤得腰背都很舒服。
如今温度不算太低，不值得启动烧炕，幸存者躲在里面才得以摆脱被咬的命运。
江楚楚几下砍在这只男性丧尸脑袋上，将它放倒在地，污血逐渐流满一地。
里面传出一声细弱的哭泣。
“阿爸……”
声音很快被捂住，再也没泄出来。
听起来是个儿童，她身旁还有其他人。
江楚楚看着脚下的丧尸，用刀背敲了敲炕口，吩咐道。
“先躲在里面别出来，外面还有很多。”
听到她的声音，知道是个女人，里面的人赶紧爬出来，一张素面朝天的面容上挂着清泪，看起来年纪不大。
她哭着恳求道。
“别杀他们！别杀我阿哥他们……”
这下换到江楚楚沉默。
她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门外，江蕴正站在原地等她，见她出来指着地下。
“应该有一只爬行类的变异丧尸，地上还有身体拖过的粘液和痕迹。”
似乎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男人关切道。
“怎么了？”
“感觉这里的人态度比较奇怪。”
丧尸都已经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从成人到孩子还觉得他们是自己的亲人，并不希望外人伤害它们。
江楚楚没有细说，只想专注眼前，江蕴也没再询问，带着她继续往深处走。
又一道巷口的土墙碎裂，但这次是在墙根下面破了个角，其余的丧尸还堵在后面，从洞口看过去，能见到无数双腿，密密麻麻，无法计数。
恐怕，这个江边的村落自末世爆发后，就没有解决过一只丧尸，而是把他们继续当作亲朋好友，只采取了围堵隔离的措施。
街道上的丧尸全被解决后，忽然江蕴察觉到什么，抬起头看向一处屋檐。
“等我！”他留下一句话，快速地朝那个方向助跑，凌空一踏翻上矮墙，沿着屋檐而去，消失在房屋后。
江楚楚留在原地，她一一进到圈内剩余的人家屋内，把存活的丧尸全部解决，尽可能留下全尸。
半晌儿，胆大的存活者已经从躲藏处爬了出来。
有几个比较理智，忙着把村口的铁栅栏关上，然后拿土块和杂物重新把泥墙堵住，尽量保证隔离圈内是安全状态。
江楚楚提防着他们的态度，却发现大多数只颓丧地坐在原地，看着眼前满街道上的丧尸尸体，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想着，江蕴从屋上跃下来，将一只半人半鱼的东西抡到地上。
这东西上半身体态为男性，下身则化为长着腿的水生动物，有些类似江楚楚以前见过的娃娃鱼，应该属于鲵科。
显然，这是只变异丧尸，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导致这次丧尸出逃的罪魁祸首。
下一秒，却听他在地上翻滚着，喊出个模糊的字音。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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