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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楚稍晚一些带着青年回到了村落。
青年捧着骨折的胳膊，半边身体染着血迹，有些魂不守舍。
但看他眼神，尚且保持着清明。
“发生什么事了？”
守着的人们立刻把栅栏关上，赶紧把他们领到里面。
街道上，附近能找到的尸体都被整整齐齐排列着，连带着脑袋也都回到自己主人身旁，最末端是那个被啃噬得只剩半截的小姑娘。
一眼望过去，触目惊心。
江楚楚身旁的青年听到连声询问，找回点理智，嘴巴一张一阖。
“戚、戚大哥，真想带我下江，他想让我死……”
“没事就好，你娘等你呢！快回去吧！”
一个爷叔拍着他的背。
看他好好地站在这儿，就知道最终戚忠平没得逞。
众人看向江楚楚的视线，也夹带着感激，更有人对着她点了点头。
青年听到“娘”这个字回过神来，抬头往前看去。
远处，一个双目发白的老太太撑着拐杖站在家门口，手臂背在身后，望向这个位置。
青年眼底坠下泪来，不再纠结刚才的事，赶紧向她跑去。
江楚楚看向身旁人：“他没什么事，打斗的时候胳膊撞到石头上断掉了，如果村里没人会处理，可以让他再来找我。”
最先制止青年的那个长者开口。
“有的，赤脚医生三爷还好着，让他帮忙将胳膊吊起来就行，您放心吧。”
江楚楚这才点头。
正在跟江蕴交谈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
她对着江楚楚伸出手：“你对象不想与我过多交谈，我只能来找你，认识一下吧，我叫贾桂珊，鱼鸣湾的村官，刚任职一年就爆发了灾难。”
贾桂珊口齿清晰，思路条理，刚才给出的提议也比较中肯，江楚楚与她一握，简单自我介绍。
“江楚楚，我们只是路过，有要去的目的地。”
贾桂珊叹了一口气：“幸好你们进来查看，村里没什么能回报的，不急着赶路的话就在我们这里留宿一晚吧，吃食还是有的，能保证你们补给。”
长途跋涉的人需要定点补充水源和食物，这个人很上道。
见她邀请，江楚楚没有推辞。
她看着街道上的尸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跟患病的人不同，尸体会发臭生疫病，经过刚才商量，这些会全部烧掉，然后统一埋葬，剩余的那些，大家观念改不过来，我也没有办法。”
贾桂珊一顿。
“虽然变成那副模样，但还是有动静、有反应，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在那些亲人眼中，这就是还活着。”
“哪天谁想念家人了，还能去到屋檐上，坐着往下看几眼，单独说会儿话。”
贾桂珊讲到这儿有些低落。
“我是理解他们的，到底还能有个念想，好过我。”
“我家在城里，父母生死未卜，想来是早就不在了，但现在要是能让我看见他们，就算是面容再丑陋，那也还是我的亲人。”
可能这些话触及到心底的思念，贾桂珊转过头去。
“我让人去收拾屋子了，给你们腾出个屋来，一会儿好了叫你们，我去组织烧火的事。”
江楚楚站在原地，看着贾桂珊背影，这个女人似乎抬起手臂抹了一下。
她忽然感觉有句话变动一下，放在这儿也很合适。
每一个可怖的丧尸，都是别人日思夜想的亲人。
“在想什么？”江蕴走到她身边。
出神的江楚楚收回心思，举起手掌，摊开的掌心上留着一块鱼的鳞片。
在原著的后面，人类已经开始师夷长技以制夷，通过收集高阶丧尸的残肢和特殊部位，制作成武器或防装。
那些利器，能更加容易穿透同等丧尸的防御，便于人类对它们进行绞杀。
像这种鳞片，就能搞出一套甲装，极大地保护战斗者免收致命伤害。
不过一想到它来自的对象，曾是个正义善良的人，江楚楚还是与青年一同将尸体推回江水里，让戚忠平归于自己生前最潇洒的战场。
“这样聪明的丧尸不多，等以后有条件了，还可以仔细研究一下。”江楚楚将它放进口袋里。
看到江蕴有收集的习惯，她也下意识想到这点。
男人点头，没有出声。
意识到江蕴似乎有心事，江楚楚想到这里发生的一切，没有再打扰他的沉思。
夜色逐渐落下，朴实的鱼鸣湾人提供了丰盛的晚餐。
活蹦乱跳的新鲜青蟹，在锅里蒸熟，趁热端上桌来，红彤彤的看上去格外喜人。
农村自制的大酱与蛤蜊爆炒，催得它们全张开口，透着股香气，咸甜与蛤肉融合浸透，将白色的肉染成深棕色，勾得人食欲大开。
面食也充足。
一名妇女在他们屋外架起一口锅，挖过几勺白猪油融到锅里，然后将揉过的面团拉扯放入，炸出金灿灿的短粗油条，端到面前。
轻轻一咬，外表酥脆，内里柔软。
“事儿是昨晚发生的，还得多亏你们，不然不晓得我们剩下这些人，这时候还能不能聚起来吃饭。”
女人说完就收拾着锅离开，拒绝了江楚楚想留她一起吃的邀请。
“我还得去参加一会儿的烧火，我家幺弟也在里面。”
江楚楚说不出话来，把她送到门口。
不一会儿，就见远处村口外燃起明亮的火焰。
这火，不知道要燃到什么时候才灭。
江楚楚返回房间，就见用井水洗干净手的男人正低着头替她捏开螃蟹腿。
“咯嘣”一下就能裂纹，然后将壳剥掉，只剩下蟹肉留在里面。
盘中已经摆了一排处理过的蟹腿。
江楚楚的心不由自主地融化，她走进满是烛火的房间，坐在男人身旁，整个人靠过去，掌心抚着他的后颈，下巴担在肩头，声音柔软关切。
“怎么了？”
“想起曾经我亲手结果了父母。”
江蕴用平静的语言讲述着过去，白净明朗的一小半脸藏在阴影里。
江楚楚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肩膀上，用拥抱安慰他。
就听他继续道。
“但我不后悔，他们也一定想以人类的体面身份离开。”
男人十分理智，像是已经放下，不再纠结过去。
“妹妹还活着，我们马上就要见到她，我已经知足。”
“我只是想到一件事，所以心底有些难过，你……永远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对吗？”
他微微侧过脸，一只手抚向胸口。
“一想可能会发生那样的情况，这里就疼。”
“我还想到，是不是有一天，会失去你。”
“就像突然出现那般，又突然离开。”
“如果不能讲，那就不用讲，我自己心底就知道了。”
男人将头转回去，继续手中的动作。
看着他落寞的模样，江楚楚摇着头，更用力地回抱他，把整张脸埋在男人身上，闷声道。
“谁也不要离开，不然就是小狗！”
话音一落，耳旁传来男人的笑声，带动着他的胸腔产生震鸣。
就听他笑道。
“好，那你尝一尝好吃吗？”
江楚楚抬起头，一只处理好的蟹腿送到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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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有点那个……
江蕴：茶？
作者：是！
江蕴：那个戴眼镜的都来撬我墙角了，我还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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