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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寒胸腔里翻腾着滔天怒意，恨不得立即提枪杀了顾岐。
“……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
苏柚柚咬着唇，手上却研究着脚踝的链子怎么解开。
一张国色天姿的脸十分认真。
“师父解不开的，唯一能解开脚链的办法，是我放在身上的钥匙。”
司寒声音像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盯了会儿，见她不理，又继续道：“就这么想逃离我么？”
苏柚柚头也不抬。
她气闷道：“你以爱之名，却行着这种低劣的事。没有人会乐意被人限制自由，谁都不行。”
“……”
司寒仿佛免疫了她这些话。
他握上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师父说的是，我低劣，但我的爱不是。”
闻声，苏柚柚抬起头，无奈又生气，“你简直执迷不语！哪儿有人的爱是这样的，你——”
说着，她突然泄了气，“算了……是我太失败，没有教好你。你变成这样，是我的错，也是我咎由自取。”
司寒垂眸，当时的师父，也懵懵懂懂，年岁尚小，哪儿能尽到师父职责呢。
“不离开我，不行么？我只对师父好，予师父的爱意也独一份，你要什么我都给——”
他抚上她白皙细腻的脸庞，轻轻摩挲，“我什么都愿意给师父，只要你在我身边。”
“……我不要。”
苏柚柚眼也不眨地拒绝，扯下他作乱的手，“别的什么，我皆无所图，我只要你放我自由。”
“只有这个不行。”司寒小幅度摇了摇头，声音坚定。
“……”
苏柚柚瞧着他认认真真端详她的模样，玉手一抬，手中的迷药还未洒出，便被司寒用魔力凝固住。
气氛一下变得死寂。
苏柚柚闭上眼。
内心不断腹诽：太丢人了，这也太丢人了。
司寒缓缓眨了眨眼，过了会儿，他一字一顿道：“师父，我不是从前那位无能的少年。”
“……哦。”她敷衍着应着他自讽的话。
原以为芥子空间里的迷药，是她最后的底牌。只要司寒一晕，再从他身上寻找钥匙。
她便立即获得自由。
明明对魔化的陆季疏和楼子释都有用，怎么到了司寒这儿……却被意识到了？
苏柚柚想不通，使计谋失败，唇也红肿着，已经不想和司寒说话了。
这几日来她的唇总被他们亲吻，像是发了疯般，逮着她便一顿深吻。
她也不知，这有什么好亲的。嘴唇，他们也有。
司寒随意将五指收拢，迷药便飞出魔殿之外，随即被燃起的火焰焚烧的干干净净。
他挑起她的下巴，“师父想要钥匙，可以从我身上拿走即可，不用迷晕我。”
“……？？”
苏柚柚蹙起眉，不确信道：“当真？你愿意给我？”
在她期盼的目光下，司寒字正腔圆道：“不愿意。”
“……”
“但师父若能取到，那便予你。”
“……”
他又道：“不骗师父。”
苏柚柚眯起眼，一时弄不清司寒到底耍什么花招。果然崽子长大了，就是不听话。
一而再再而三地罔顾师徒名分，和她道情意。
司寒的手松开她，放在衣领上，“师父猜，在哪？”
这下，苏柚柚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滚。”她冷笑着扔了个枕头过去，气鼓鼓走下床。
这次，司寒没有追上去。
有着脚链在她身上，魔殿有着众多魔卫把守，没有了灵力的师父是走不出魔殿的。
等苏柚柚走远了些，他才捂着胸口，吐了几口血。
地板上的血液红到发黑。
如他布满阴霾的红眸，充斥着黑沉沉的死气。
苏柚柚被迫待在魔殿了好些日子。
期间，她趁着司寒不在时，就进入芥子空间，和苏烛苏球种植灵草。
芥子空间与外界时间流速不同，前者比后者慢，相当于外界一日，芥子空间一月。
以至灵植已经收获了好几轮。
但她却仍旧高兴不起来，戴在身上的手链和脚链，让她感到颓丧。
这日，她收到了镶着金边的请帖。
魔卫笔直的站在她面前，“魔尊夫人，这是尊上交代我予您的请帖。”
他稍顿，一板一眼补充：“尊上并未看过，尊上说，这是您的隐私。”
“……谢谢。”
苏柚柚深呼吸一口气，边接过边纠正道：“但是，我不是你们的夫人！”
碍于她怒气腾腾的眼神，魔卫垂首：“好的夫人。”
苏柚柚决定听而不闻，打开请帖。
请帖上的字迹狷狂洒脱：
【乖乖，栖医谷不日后现世，你若不来，那我便亲自将你掳来，当然，栖医谷也不用现世了。】
最下方还有一句：【好久不见，我很想乖乖，尤其是深夜，乖乖可有想我？】
没有署名。
但这字和语气，苏柚柚用臀都能知道，是冷钊。
“呸。”她气得不行，立即合上请帖。
一个两个，都得寸进尺登鼻子上眼。
苏柚柚侧目，朝一旁头都要垂到地面的魔卫说道：“告诉司寒，我会去。”
魔卫行礼，“是，夫人。”
转身的魔卫暗自腹诽，敢直呼尊上名讳，且住在魔殿，除了夫人，还能是谁？
自从西凉秘境后，栖医谷获得自由。但一直都在冷钊的庇护下，筹备着现世。
而栖医谷的现世，将会震惊四座。甚至会因此，让已“死”的苏柚柚陷入舆论狂潮，但这，也会让她背负着屠杀之名得以洗清。
然而这些，冷钊都没有同她商量过。
时至今日，苏柚柚也不会阻止他。栖医谷现世，是必须的。
苏柚柚坐在亭上，等着司寒来寻她。
说来也奇怪，自她回到魔殿后，除了第一日，后面司寒都未出现在她面前。
她虽想不通，却乐得自在。
弑神鞭绕在她周围，不敢接触没有灵力的苏柚柚，它乖巧的待在她身侧，收敛起杀意。
她瞧着，浅浅一笑，“神器，兴许真的有神灵在内吧……”
缓步走来的司寒忽地脚步一顿。
面无表情的俊脸仿佛被她传染了般，扬起一抹笑意。
他想，这一刻即是永远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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