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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人类，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奥赛尔的脾气瞬间被点燃，嚷嚷着就想要冲上去发起自杀冲锋。
“太太，你看它。”范涧对着跋掣努努嘴，颇为无奈地说：“事到如今还看不清状况，你家丈夫真是令人堪忧啊......”
他根本不屑与奥赛尔对话。
眼神始终落在跋掣的身上，甚至摆出一副“我是为了你们着想，却不被理解”的无辜表情，让奥赛尔恨得牙痒痒。
这人类竟敢打自己老婆的主意。
明显就是在蓄意报复，这是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呐！
“老婆，别答应......”
奥赛尔幽怨的眼神在深不见底的海底也显得格外清晰，他不停地劝说着跋掣。
然而跋掣已经做好了主动献身的准备。
“我明白了，主人。”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老婆，不要落入他的圈套啊！”奥赛尔目眦尽裂，硕大如岛屿般的身躯上，那张鱼脸异常的狰狞可怖。
“你的话太多了，奥赛尔。”
范涧神情淡漠地冲到它的面前，又是一拳砸到它的脸上，奥赛尔倒飞出去，海水陡然如沸腾般翻涌。
他手指璃月的方向。
声音冰冷刺骨。
“你现在可以走了，我已经不想再听到你那令人厌烦的声音了。”
奥赛尔用触手捂着吃痛的脸，敢怒不敢言，如今老婆已经落入了他的手里，自己若是再三挑衅，肯定会害了跋掣。
“嗡——”它不甘地嚎叫。
而跋掣突然开口请求道：“主人，希望能够给我些时间，让我和丈夫道别，此后便会常伴在主人身旁，再无怨言。”
“允了。”
随后，跋掣将奥赛尔带离此处。
“涧，涧先生......”
待它们远离后，绫华这才心有余悸地开口，两尊庞然大物让她脸色发白。
她担忧地问：“若是让跋掣做仆人的话，会不会太危险了啊......还有，她这么巨大的身躯，涧先生打算把她养到哪里啊？”
“放心吧绫华，我有方法把她带上陆地。”范涧牵着她的手。
两人现在还赤条条的。
绫华依偎在他的怀里，没有半分怀疑，虽然收了魔神做仆人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但也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
毕竟物种的差距太大了啊。
不过，涧先生刚才保护自己的样子真的好让人心动。
糟了，感觉上来了。
多亏是在海里，自己纰漏的模样应该没有让涧先生发觉吧？
绫华一阵心猿马意。
......
巨大的礁石后。
跋掣拖着奥赛尔受伤的身躯远离了那个怪物般的人类，躲在远处窃窃私语。
“老婆，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事情都是我惹出来的，后果不应由你来承担。”
奥赛尔自怨自艾。
“唉。”跋掣叹口气，对自家丈夫的智商感到担忧：“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吗，可别和我说同归于尽这种话。”
“那我也不能看你受辱！”
“没关系的，人类的寿命不过百年，对于我们魔神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回去睡个觉吧，等睡醒之后我便回来了。”
“那也不行！”
“不要再执拗了，你敌不过那人类的。”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婆去给人类做仆人！”
“够了，奥赛尔！！”跋掣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无情：“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真的认为自己是在担心我吗？”
“什么！？”
“你所珍视的，不过是自己所谓神明的尊严和脸面罢了！在你心里，连我也只是「漩涡的余威」，是你的附庸物！”
这一刻，她彻底撕破脸皮。
“你在说什么啊！夫唱妇随，这有何不对？跋掣你完全就是被人类社会给洗脑了！”
奥赛尔对她的话感到诧异。
就连最衷心的追随者都开始质疑自己，它无法想象人类给她灌输了些什么。
“数千年了，你的美梦还没醒嘛！！！”跋掣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魔神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也无法执掌神权！”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许你这样说！”奥赛尔高举的触手摇摇欲坠，这样的打击对它来说难以接受。
跋掣静默地看着它。
心中怅然若失。
不仅仅是对过去的缅怀，更是对未来的迷茫，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个沉浸在虚幻泡影中的魔神了。
沉默持续了片刻。
“唉。”跋掣沉沉地叹口气道：“相公，我拼死替你解开封印，决不是为了眼看着你坠入到神权的深渊中去......”
“......”
奥赛尔沉默了。
“千年的守候，却物是人非了么？”跋掣抬头望天，喃喃自语。
可她的眼神越发坚定。
“相公，魔神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今天，我会放弃追随者的身份去拯救你，这也是我最后的余威，这样便护了你的尊严罢？”
“跋掣......”
奥赛尔说不出话。
它喃喃地念叨着名字，站在面前的魔物明明那么熟悉，却又陌生得不再认识。
过去已成追忆。
不知何时，两人之间的裂缝已经大到无法轻易修补的地步。
就这样，跋掣遁入海中远去。
她留下一句话。
“我走了，相公，尝试着去了解人类吧，或许你会对他们有所改观。”
说完便不见了身影。
留下奥赛尔独自呆立在礁岩背后沉默，显得那么萧瑟、孤寂，它终究是无法理解跋掣的话中蕴含的深意。
这就是时代的断层。
而跋掣也深知奥赛尔的执念已深，断不会因自己三言两语而觉悟。
可她作为妻子，有些话必须说。
......
飘在海中的两人并没有等多久。
说起来也奇怪，范涧在水中泡了这么久，竟然完全没被冻僵。
要知道他和绫华不同，他是完全无法沟通冰元素力的。
甚至绫华都要贴到他身上取暖。
“主人。”
跋掣很快就赶了回来，三颗头颅从水里冒出来，长相酷似游戏王里海马濑人召唤出的究极青眼白龙。
“太太，事情解决完了吗？”
“完成了。”
“那就麻烦太太把我们俩带回岸边吧，接下来对你的安排我会在路上说。”
“我明白了。”
她垂下头颅，让两人站到上面去。
“主人，小姐，请站稳了，小心不要摔落，大约一刻钟就可以抵达甘金岛的海岸线。”跋掣温柔地提醒。
“很好。”
范涧不得不承认，做为仆人来说她是非常专业的，姿态也摆得非常端正，这都是照顾奥赛尔积累的经验吧？
他非常满意。
这样的成熟人妻多省事儿啊。
很快。
已经看到了甘金岛的整体，不过跋掣远远地停住身形。
“主人，只能到这里了，靠的太近会引起稻妻雷神的注意，还有，您记得先穿好衣服再上岸。”她不忘叮嘱。
“太太深得我心啊。”
范涧点点头，转头看着旁边赤条条的绫华，欲言又止。
她连忙红着脸解释：“没关系的涧先生，我可以遁到地面，不会被人看到的，这副模样我只留给你一个人看！！！”
“绫华真是好孩子。”
“主人和小姐真是恩爱啊......”跋掣心里有些酸酸的，想着自己家的那家伙，难免羡慕这种真挚的感情。
“恩恩恩恩爱！？”
这个单词让绫华的大脑过载了。
她连忙摇晃着范涧的胳膊说：“呐，涧先生，跋掣说我们很恩......爱，我、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亲爱的才对......”
“我觉得这取决于你哥哥。”
“......兄长好麻烦......”
“好啦，绫华你先回岸上去吧，小心些，我把跋掣安顿好了就来找你。”
范涧临走前在她的脸上轻啄一下，安抚了她杂乱无章的心思，接着就让跋掣将她放到水面上独自上岸。
直到那抹银光远去。
“主人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跋掣突然开口。
“太太的直觉很敏锐嘛，不错，是关于太太你的安置问题的，作为仆人，我需要你同我上岸进行贴身服务。”
“可我这么庞大的身躯......”
“无需多虑，我自有办法解决，不过需要太太你放弃掉属于魔物的身体，变成人类的模样，你意下如何？”
说完。
他就从系统仓库里取出来了一支永久型的娘化药剂摆在跋掣的眼前。
“这......可能么......”看着面前粉红色的药剂，跋掣觉得这未免太匪夷所思，在她的印象里，也只有魔神才能化身。
而跋掣则是独特的元素生命。
“作为我的仆人，我自然没必要骗你，喝下去之后就会变成人类的模样，不过太太，这就意味着如今的身躯将不复存在。”
范涧“善意”地提醒着。
“这......”
跋掣拿不定主意了。
即便内心有些动摇，作为元素生命她也不想冒险，却又无法轻易拒绝。谁知道这个人形凶兽会不会突然发火。
范涧仿佛听到了心声。
“没关系，太太，我这个人非常的友善，全凭自愿。”
话音刚落，跋掣还没来得及感激，他就接着补充道：“我想要是太太不同意的话，就只能去问问你的丈夫了。”
“什么！？”
“没办法的事，我真的很缺仆人啊。”范涧一脸无辜地摊手。
跋掣的纠结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毅的眼神。
纵使两人的关系濒临破碎。
可想起过去的种种回忆，跋掣还是会情不自禁地站出来保护奥赛尔。
更关键的是。
她如今效忠的对象是范涧，而不是奥赛尔，作为眷属、仆人需要做的就是服从，万万不可以三心二意。
想明白这些，她恭敬地回答。
“我愿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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